离开天魔城后，林晔不禁回头远远的望了一眼。

“看什么呢？小林晔。”云珩问道。

“我在想，宿命真的好神奇。万年过去，天魔族竟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林晔回道。

万年前的天魔族，就只是魔族里平平无奇的一个分支。那时候魔族与妖族天天打战，廲渊还没现在一半大。最强的魔族分支，是天生好战且本身也非常强悍的炎魔。

后来褚暃锻造天魔剑，一统廲渊，同时开始反攻妖族，在魔族积累的无上威望，也站到了最高的位置。

到了现在，居然又回到原点。天魔族因为天魔剑而得到的荣耀，就好像是一场梦，如今也都烟消云散了。

“大概，宿命都是公平的吧，所有不合理之事，终究会有消散的一天。”云珩摸着林晔的头，温柔的说道。

若是没有他们的干扰，褚望做下错事，魔族为此而付出的代价，恐怕还要更多一点。

“师父，我还有个问题，想说很久了。”林晔也不过是突然感慨，很快就没再想天魔的事。

“嗯哼，什么？”云珩好奇的问。

“你那么喜欢摸我头，是不是因为我比你高一点。然后，你希望能通过摸头的方式，让我减少点身高？”林晔十分真诚的问道。

云珩：……呵。

又是十天半个月的赶路，他们终于来到边境埋骨山。

虽然有个可怕的名字，但远远望去，就是座普通的高山，只是延绵不绝，看不到尽头。

据说，埋骨山连接东西两面，完全隔断了廲渊与沧海之森。山野被密林覆盖，雾气缥缈。

等云珩他们踏入埋骨山后，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叫埋骨山了，真走几步就能看到散落的白骨的程度。

“魔族和妖族打的这么猛？还真是看不出来。”云珩感叹。他们靠近埋骨山后，廲渊附近都是荒地，完全没有魔族的影子。

云珩便以为，妖族和魔族就是关系不好，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从形态来看，这些白骨应该已经有些时日了。听说千年前爆发过一次规模不小的战争，当时魔族的六大氏族基本都有参战，这些骸骨估计大多数都是来于那个时候。”林晔观察后解释道。

让人觉得好笑的是，天魔城位于廲渊中心，平日都是封闭状态。对这场长达几十年的战争，甚至不怎么知情。

亏得六大氏族愿意容忍他们躲在背后，但也正因为这样，才导致褚望他们那些天魔王族这么的自大、无知。

“徒徒快看，那个肯定不是千年前死的。”云珩指着一个被枪插树上，浑身是血，缺胳膊少腿的新鲜尸体说道。

“……”林晔把她手按下，无奈的说道：“别这么指着人家尸体，怪不尊重的。”

“嗯。”云珩轻哼了一声当做回答。心里想的却是，不就是个尸体，这里成千上万都快铺满了，也不用在意了吧！

林晔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听，不过他也没在意，不过是个小事，到不至于为此跟云珩争论。

这里无数的尸骨里，有历经千年风化的枯骨，也有刚死不久，还很血腥狰狞的尸体。放眼望去，难免也会觉得悲壮。

这样看着，林晔不免觉得，褚臧父子更傻逼了。一想着等下他们还得去妖族，林晔也不禁有些发愁，希望能赶紧找到离开的方法吧。

他可不会忘记，妖族有一位妖神。那是从上古就存在的强者，哪怕可能不是真正的神，但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了。要是和祂对上，应该会比中云洲遇到的那个化神期修士还危险吧……

“小林晔，愁眉苦脸的想什么呢？”云珩问道，同时也有留意观察四周。埋骨山算是中立之地，遇到妖族或者魔族都不奇怪。

现在他们要去苍海之森，云珩早就解除秘书，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她和林晔的契约也解了，离开廲渊，自然就不需要再伪装。

“我在想妖族的妖神。”林晔回答道。

“想什么？难不成，那个妖神也是你的哪位老熟人？”云珩瞬间警觉，这完全不是没可能啊！她觉得她甚至应该以后每到一个地方，先问问林晔来没来过。

“这倒不是，我没转世到苍海之森过。而且我的转世基本上都是人，天魔这样的都是极少数的情况。至于那个妖神，更是见都没见过。”林晔回答道，他很肯定，绝对没来过苍海之森。

云珩还要说话，在前面探路的芽芽打断了他们。

“主人，快过来！”芽芽大声叫道。

声音不远，云珩和林晔很快就走了过去，发现前面是一片充满灵气的蓝色树林，那种树他们也没见过，蓝色的叶子既特别也好看。

和后背始终带着一丝阴霾的密林不同，前方的路，漂亮又充满了生机。

“看来我们应该是走出埋骨山了。”云珩说道。

“嗯。”林晔回答，然后更加警惕。

进了苍海之森，云珩便不让芽芽去乱跑了，他们两人一狼一起进了那片蓝色树林。

云珩以为，他们并不会那么快遇到妖族，就像廲渊那边一样，起码会走上好一段荒无人烟的路。

但是，他们刚踏入蓝色树林，还没走几步，就被厉声叫住。

“站住！例行检查，前面的，你们都是什么妖？”

跳出来的，是两个看着不过十四五岁，分不清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的，非常可爱的小朋友。

这么快就被逮了？云珩有些诧异。

“我们是岚烟森林的巡林员，你们很眼生啊！不是我们岚烟森林的妖吧？”另一个小妖说道，看着云珩他们的目光充满怀疑。

“咳，当然，我们岚烟森林非常好客，只要是妖族，并且不是来搞破坏的，都表示欢迎。”最开始说话那个小妖继续说道。

“对，所以，你们都是什么妖？”另一个小妖赞同着附和道。

说完，两只妖一起直直的盯着云珩他们，等着他们的答案。

云珩：……

几人迅速反应，芽芽最先回答，她变成人形，对着两个小妖说道：“咳，我是从附近过来的狼妖哦！”

“嗯，没问题。”其中一个小妖见了，当即确认道。牠直接认同了芽芽的身份，芽芽都还没来得用秘术伪装灵力。

见状，林晔心里也有了数，偷偷掏出被他再次加强过的猫化符，变了猫耳朵和眼睛，说道：“我是跟她一起的猫妖。”

“嗯嗯，这个也没问题。”另一个小妖也赶紧说道。

林晔突然觉得，他们好像傻乎乎的，这么好糊弄。

之后，他们四人一起看着云珩。

云珩：……

“人妖？”最后云珩沉思了一下，不确定的回道。

林晔、芽芽：嗯？？！

等会儿，所以，师父（主人）你不会变不了吧？

他们完全没想过，他们以为无所不能的云珩，居然在这里翻车？

然而，还有他们更想不到的。

听到云珩的答案，两个小妖竟开始讨论起来。

“人妖是什么妖？是妖族吗？”

“应该是吧，有个妖怎么不是妖族了？”

“可她都不会变原形诶！族长姐姐说，妖族都是有原形的，比如我是茶树，你是梨树。”

“不知道啊，可能不方便吧！陌陌他原形是毛毛虫，那么丑，平时就不喜欢变原形。管他呢，反正不是魔族就行了。”

“嗯，你说的对，那个漂亮姐姐身上没有魔气，肯定不是坏蛋。”

最终，两妖商议的结果是，云珩也没问题。

林晔：……不是魔族就行，你们早说啊！

看着他们讨论完，云珩和芽芽也忍不住想道：总觉得他们是不是，有点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