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莫玄心头。

这明显的时空错位感，让他坚定了一个念头：

他并非真正回溯时间来到了人类刚进化之初，这整片空间，只不过是某位祖神或者所有祖神的手笔。

因为是后天形成，所以，才会有时代错位的现象发生。

至于开辟这么一个空间的用途……

没来由地，莫玄眼前，拉莱耶死气沉沉的景象出现。

有没有一种可能……祖神们创造这么一个世界的原因，跟拉莱耶的作用很是相似。

现代社会，依然在信仰自然力量的人类寥寥无几，祖神们的神力完全由信仰之力支撑，可在地球上，他们主要的信仰力量来源，只能是一些人迹罕至之所的动植物。

相比于灵智更高的人类，这些动植物能提供的信仰之力跟没有差不多。

所以，祖神们创造了这么一个原始时代，模拟地球原始时代，汲取信仰之力。

与拉莱耶不同的是，拉莱耶中本无居民，里面的倒吊之人全是克苏鲁从雪国掳来。

而这个世界的原始人，看上去像是完全土生土长，遵从了生物的自然进化规律——

——当然，因为后天拟造出的自然，不可能与先天相媲美。

于是这种时代错位就此诞生。

“呜……呜！”

深思着，莫玄步伐不停，依然在向着原始人营地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原始人听不出意义的嗓音将他唤醒，抬眼向前望去，想象中的昏暗荡然无存，两堆燃烧着的篝火照亮一大片区域，零零散散，还有许多从篝火中分离出来的火把插在周围。

所谓的营地，实际上还是以山洞为主。

这里，是森林中一个向上凸起的小山包，这群原始人用石制工具将原本长在周围的树木清理了下，挖了两个浅洞栖息。

山包上的树木，他们砍伐了一些，但没砍完。这是个很明智的举动，因为树根在一定程度上有着固定土壤的作用，同时也能吸收土壤中的水分。

所以，在顶上留几棵树，这两个洞穴就不容易坍塌或者渗水。

整个营地中，原始人大概只有二三十人。看着看着，莫玄不着痕迹皱起了眉，他之前的猜想出现了动摇。

如果这世界只有这二三十人，祖神们想让他们提供信仰之力还有什么意义？

这般想着，那原始人领头者重回莫玄身前，微微躬身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一面走，莫玄侧过身打着手势，大概意思是询问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其他人？

事实证明，做手势才是全世界通用的交流方式，领头者理解了莫玄的意思，原本因为遇到莫玄兴奋的眼神黯淡下去，那是一个人情绪低落才会显露出的表情。

为了方便，莫玄心里将这领头者就称呼为“领”，他的体型是所有原始人中最魁梧的，同时，身上的伤痕也是最多。

他双手平摊，缓缓水平移动。

“草原？”莫玄皱起眉，蹲下身指了指地上的杂草。

领点点头，手掌水平摊开，在脚踝高度划了划，他所示意的草原正是莫玄刚来到这世界时所处之地。

紧接着，领举起手中的石矛，将矛尖指向自己，随后翻了个白眼。

草原上还有其他原始人，只不过，是自己面前这群原始人的敌人？

不知道理解得对不对，但莫玄能够想到的就是这样。

沉思着点点头，莫玄刚来到篝火边就坐，所有在营地的原始人纷纷围过来，而领，则站起身，用他那粗犷豪迈的声音说了些什么，下一秒，所有人望向莫玄的目光从疑惑变为恭敬。

还有一位原始人女子递来了一大块肉，大概只有五分熟，里面可能更生，缕缕血丝在火光下清晰可见。

没有调味料，实在太生，莫玄摸了摸肚子，虽然只是普通人体质，但来到这原始时代后，他似乎没有感受到任何饿意或困意。

他只得将肉推开，做了做手势，表示自己是神明，不需要跟常人一样饮食。

这群原始人深信不疑，望向莫玄的眼神更为崇敬。

嗡！

莫玄在篝火边，与众位原始人手势沟通着，渐渐地，又凭借脑补，了解到了一些这个时代的情况。

听领说，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他们的脚力能够到达的，只有南边的草原，这里的森林和更北边的冰川。

在草原上的那个原始人部落，也不知有什么，竟然压迫着领为头的这群原始人节节败退。

据说，领他们的营地原本在草原，那儿溪流遍布，溪流边常有羊群喝水，他们获得猎物也十分轻松。

但之后，有一群来自更南方的不速之客，残忍屠杀他们的成员，将他们逼入了森林之中。

领他们已经不能再退，再北方是一片冰川，去那儿，不是冻死，就会饥饿而死。

而每一个部落，都会有一个信仰的神明，领比划了半天，莫玄终于明白，他们信仰的，是狩猎之神，也就是莫玄认知中十二位祖神中的狩祖！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供奉狩祖不再得到回应，也正是因此，经过数十年数百年的时间磨损，领所在的部落，由原本的一千人左右，缩水到了现在几十人。

狩祖嘛……

莫玄沉吟着，对于这位祖神，他了解不多，目前为止，他只跟海祖打过照面，另外，他既然送归了时间本源碎片，时祖跟他也有许些因果。

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无法给出答案，只能表示，他已经由许多时间未见到狩祖，所以不大了解。

没有了精神力，也没有手表什么的，在这个原始时代，莫玄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

他只知道，跟周围这群原始人聊了很久很久，根据莫玄过度超前的思维，他不用编故事，就能让其他人惊讶于他的学识与认知水平。

夜渐渐深了，除了原始人交谈的咕噜声，耳畔，只有柴火燃烧发出的“啪啪”声，还有森林深处不知什么生物发出的低吼。

轰！

呜！

这些低吼，开始时，莫玄还没留心，毕竟森林里有一些猛兽很正常，但渐渐地，当这种低吼愈发响亮，并且出现频率更加频繁。

莫玄站起身，打量着四周，已经察觉到了几丝不对劲。

像是印证着莫玄的猜想，他刚一站起，不远处，一棵原本长势正常的古树竟然燃起了熊熊烈火。

很诡异，照常理说，这些原始森林的树木都饱含水分，不可能如此轻易燃烧。

另外，这些低吼声近距离听，更像是野兽发动攻击前的隐忍声，随着那棵原始树木的倒下，嘹亮的狼嚎响彻森林！

“唔唔……唔！！”

听到狼嚎，领猛地站起身，向着周围人咆哮了几句，在莫玄震惊的目光下，他们在三秒内全部手提石矛——不论男女，不论老少！

准备工作做完，领似乎才想起这里还有个莫玄，转过头，向他比划着。

“你是说……”努力去理解领的意思，莫玄眉头渐渐皱起，因为经常皱眉，他的额头有了比较重的抬头纹，“那些将你们赶出草原的暴徒，追到了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