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智慢慢睁开双眼，突然一股钻心之痛从双眼传来，直冲天灵盖，引发剧烈的头痛。

他的眼睛不敢再半分，只要眼睛不动，疼痛就没有那么剧烈。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手慢慢往眼睛的方向摸去，发现自己的眼睛上蒙着一块布，稍碰一下，全身就会像抽搐筋般痛，特别是头像炸开似的疼痛。

“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了....？”

“我的眼睛，还我眼睛....”

莫智疯狂地大喊着，过了良久，也没见回音，激动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暗自叹息，“我的眼睛终究没能保住，女人的心真狠毒。”

“不知道，为什么又帮自己疗伤。为何不让血流干，让我在睡梦中死去，也不用遭受这般痛苦了。”

莫智躺在那里久久不愿动弹，似乎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可是等着等着肚子却咕咕地叫了起来，这却激起他求生的欲望。

他慢慢地坐了起来，不断地摸索身边的东西，他首先摸的是坐着的地方，入手冰凉，表面粗糙但也算平整与在天池圣地睡的石床一样。

还摸到一张薄薄的被褥，一个很硬的长方形木枕头，现在更加肯定它就是一张石床。

石床里头是一堵石墙，同样粗糙也同样平整。

所摸到的东西就会在脑海中形成一幅图象，待熟黑暗后，似乎瞎眼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他摸着床的边缘，小心挪动身体，脚往地下探去，脚碰到地面，心里也安稳了许多。

他缓缓站起张开双手，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而去，没走几步手就触碰到东西，一根、两根、三根...他一边摸一边数，那是像成年人手臂般粗的木条。

一根一根地竖起，用力推了推也没动分毫。

他顺着木条走，经过拐角，摸到了墙，又倒回来，再次经过两次拐角，很快又摸到了墙，顺着墙又摸到了床，顺着床又摸了木条。

所有摸到的东西开始慢慢地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幅图象，这是一间木牢，大概七尺宽，八尺长。

当然这些木条，他可以一拳就打断它。但是想到出去后自己又能去得了哪里？

反倒方寸的木牢，更让他觉得安全。

为什么弄瞎自己还要把自己关起来，这是为什么？难道还要折磨一个瞎子不成，莫智双拳紧握，发出一连串的炮竹声。

处在黑暗之中，稍有声响，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听到在远处有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是瑟瑟的脚步声，他还听到碗碟轻轻的碰撞声。

“有人送饭来了。”

他端坐在床上，一步、二步...数着来人的脚步，从而大概判断出，从那里到这里有多远。

“到。”

果然一位扎着两条马尾辫大约十岁的小女孩，站在木牢外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莫智。

手里拿着一个竹篮子，篮子并没有盖子，可以看到里盛着一碟酸辣豆角拌豆腐，红色辣椒格外显眼，还有一碗白米饭。

小女孩很好奇地道：“咦！你怎么不叫了。”

莫智闻言，并不想理会她。原来她们都是听见的，就是想怎样着看笑话。

小女孩生气地嘟起小嘴质问：“喂，你是瞎子，又不是聋子，也不是哑巴，为什么不回我的话。”

莫智心里冷笑，眼睛瞎了，也是你们弄瞎的。现在我不理你，倒是我无理了。他干脆转面对着墙，一副不理人的样子。

“嗤”的一声，小女孩非旦没生气，反而笑得十分欢乐。

莫智听到她的笑声，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一股怒气往上涌，大声吼道：“还笑，你们真不是人，弄瞎人家，还在这里笑，真不是东西。”

这是他能想到骂人最厉害的粗口了。

小女孩显然被他吼声吓到了，嘴巴扁扁的，眼睛红红的，“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口里念叨着，“呜呜...金毛欺负我，现在连瞎子也吼我。我做错了什么？你眼睛又不是我弄瞎的，我只是好心送饭的。呜呜...”

小女孩越说越委屈，越哭越大声。

莫智坐在那里听着真不是滋味，害自己眼睛的确不是她，她的确没做什么错，难道自己错了？

他缓缓转过身，低声道：“对不起。”

闻言，她竟高兴地手舞足蹈哈哈地笑了起，差点没笑出眼泪。

竹篮里的碗蝶“兵兵砰砰”响着，似乎也在发出取笑声。

“难怪敏姐她们说你是怪人，果然还真是。”

刚才她根本就没哭，连一点眼泪都没有流出来，她做这一切全是为了逗弄莫智。

莫智听到她哈哈大笑，不禁又恼又气，再次转过脸去，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她了。这里的女人才是怪人，见人就杀，要不就弄瞎人的眼眼。

小女孩见他再次转过面笑得更欢。“喂！你怎么像个小娘子一般，生气就扭头啊！”

见莫智不理她，又道：“是害羞吗？”

“猪八戒娶媳妇，孙悟空扮新娘。八戒一叫娘子，孙悟空就马上扭过头去扮成害羞的新娘。就如同你这般了，如果再配条手绢给你，就更像小娘子。”

“哈哈...”小女孩似乎被自己讲的笑话给逗笑了。

莫智闻言，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但是决定不理她，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小娘子，吃饭了，喂！”

小女孩一边嬉笑一边叫，见莫智依然像块木头一样，顿感没了兴趣，生气地把手上的竹篮子掷于地上，碟子里的菜全洒了出来，连白饭也倒了出来。

“爱吃不吃。”

说完，小女孩愤愤不平地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踢几脚篮子，让饭菜更乱一些。

莫智也听出她十分生气了，这样自己的心反而觉得舒服多了。

他也听出饭菜洒出来的声音，但是他决定不吃这些侮辱人格的饭菜，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他竟然睡着了。

然后又被饿醒了，他依然没动，过程中他听到老鼠哄抢洒出的饭和菜，还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