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

左辰夜以及乔然一路狂飙，赶到当时乔然生产的曼德森医院。

来到医院后，却打听到当年负责治疗乔然的医生和护士。他们已经被调到别的医院工作。

问清了地址，左辰夜和乔然又立即赶往他们现在所在的医院。

好在他们两个人今天都在班。

医生显然还记得乔然，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一再追问下，医生终于向乔然说出实情。

“当年你生下龙凤胎，其中男孩很健康，女孩生下来气息微弱，靠仪器和各种养分输送管维持生命。我们断定，女孩能存活的几率不超过5%，且活不过两岁。所以龙先生思考再三，选择告诉你，女孩生下来便没有了气息。”

护士补充道，“龙先生的意思是，当时你的状态不好，不想让你受到更大的打击。怕你想不开。长痛不如短痛，如果给了你希望，再亲手打碎。历经漫长的等待，最后得到的是失望。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医生又道，“事实上，龙先生的判断也是对的。女孩坚持撑到三年多，最终还是撒手人寰。龙先生亲自过来一趟，给孩子安葬。”

乔然重重向后跌了一步，幸好左辰夜牢牢扶稳她，颤声询问，“所以，念念还是死了？”

医生点点头。

乔然只觉得眼前一黑，视线模糊。

其实本来也不抱希望，可是看到空的墓穴，她的心底又升起了不该有的希冀。眼下，又无情地被打碎。

她只觉得脚步虚浮，靠在左辰夜的怀里，动也动不了。

她能够理解龙羿的做法。

这样突兀地让她知道，尚且受不了打击。如果历经三年多，最后还是救不回念念，她真的会崩溃。会更加狠。

此时，左辰夜还有几分镇定。

他搂住乔然，尽量保持声音冷静，“医生，你亲眼看到念念心跳停止了？”

医生愣了愣，“这倒没有。因为当时已经不是我负责。但是医院里的人全都这么说。”

“你又是什么时候被调走的呢？”左辰夜又问。

他的直觉告诉他，还有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偏偏负责乔然的医生和护士全都被调走了？

“你是自愿调走的？”左辰夜补充了一句。

医生摇摇头，“我根本不想到这里来，医疗设施又差，离我家又远。我一周只能开车回去一趟，特别不方便。但是没办法，上面的人要撵我走。我能说什么？”

护士也在一旁道，“对对对，我也是，我好想调回去。我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将我发配到这里来。”

左辰夜和乔然互望一眼，果然不对劲。

像是人为操控。

“所以，你并没有亲眼看见念念死亡，对吗？”乔然确认地问道。

她神情小心翼翼，害怕受到再次冲击。

“嗯，可以这么说。但是应该没错呀，之后念念的加护病房都撤了。我也没再见过孩子。”医生回忆道。

这时，乔然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夏风。

“快接。肯定有结果了。”左辰夜跟着紧张起来，催促道。

乔然按下接听键的手指甚至在发抖。

接通后，她按下免提，电话那头，传来夏风的声音。

“少帅，结果已经出来了。DNA不符合。这不是念念的骨灰。”

乔然在听到时，神情明显一松。

左辰夜也重重松了一口气，果然不是念念的骨灰。

这件事情，就更离奇了。

乔然只觉得全身一软，双腿无力。

左辰夜顺势将她抱起来，“医生，多谢你的解答。我的妻子怀孕了，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我先送她回去。如果还有疑问，可能还要来问你们。放心，等到事情全部解决。你们的工作问题，我一定会尽力帮你们解决。”

医生和护士连连感激，“太感谢了。有什么疑问，随时来找我。我要是想起什么，也及时联系你们。”

“好。”左辰夜颔首，他抱着乔然返回来时的车上。

“我没事，你放我下来。我只是有点心慌。”乔然抓着他的衣领。

到底在这种时候，她无法坚强，她是脆弱的，也需要依靠。

“我抱你去车上休息一下。”左辰夜将她抱入后座，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你别多想，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我再去之前的医院打听一下。”

“好。”乔然点点头。

各种颠覆性消息，一时天堂一时地狱，她的确难以承受，为了腹中两个孩子着想，她不宜承受这种过山车似的心理折磨。

她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安心等待左辰夜的消息。

毕竟四年了，她不应该奢望奇迹。

现在只希望弄清真相。

如果念念真的死了，龙羿有什么必要放进去假骨灰？正如迁墓的工人所说，即便孩子太小，没有骨灰，完全可以做成衣冠冢，怎么可能把陌生人的骨灰放进去，完全不符合常理。

除非连龙羿都不知情。

究竟是谁，连龙羿都要隐瞒呢？

假骨灰，又是哪来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究竟对方想掩盖什么？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甚至医生也没有亲眼见到念念死亡。

她可不可以再次期待？

乔然揉了揉眉心，头更痛了，心里乱成一团乱麻。不行，她不能再胡思乱想。

凡是不合理的事情，最终一定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左辰夜开车，将乔然送往下榻的酒店。

正好，夏风也已经抵达。

左辰夜将乔然交给夏风，关照道，“她需要多休息，你照顾一下，帮她订餐。我再去一趟曼德森医院。墓地发生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在没有结果之前。”

“是。”夏风颔首。

乔然拽了拽左辰夜的衣袖，“有消息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嗯，当然。”左辰夜俯身，在她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夏风瞥见，不自在地别开眼。

左辰夜离开后，他直奔乔然生产的医院。

总觉得一切的谜底，一定在那里。

医生莫名其妙被调走，骨灰被掉包，对方到底什么目的？

整件事情的缘由，究竟冲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