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臣服
作者:明稚 | 分类: | 字数:144.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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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请原谅他的自私
咯吱开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希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将口袋里的花盆碎片拿出来紧攥在手心。
她从不是什么偏激软弱的人,可席祁年这次确实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如果有机会,她会不惜一切代价逃离这个鬼地方。深邃目光落在阳台女人纤瘦的身影上,席祁年脚步停顿了下来,他站在玄关处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将脸上倦意敛去,这才缓步走上前来。
“他们说你想要见我。”
男声低沉,回应他的却只有一室寂静。
轻叹一口气,席祁年搬了个小凳子在秦希身旁坐了下来,开始自言自语。
“我知道你讨厌我擅自主张,也不想接受治疗,可是秦希……你让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就这样死去?”
“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平安顺遂长命百岁。不管是我,还有秦姨和盛姨,左鸢,孤儿院的孩子们……”
“这个世界上默默爱着你的人还有很多很多,你让他们怎么接受这件事?”
“我无法看着你放弃生命,更无法看着你每天活在被病痛的折磨中,所以我擅自主张为你聘请了医疗团队,还用最卑劣下作的手段把你带到了这里。”
“医生说你已经病入膏肓了,虽然只有百分之几的可能,但我也是要试一试的。”
“所以……对不起,在这件事上我只能这么自私。”
他没有那么伟大,更做不到看着自己的爱人放弃生命。
在这件事上,秦希是自私的,他也是自私的,他们都是一样的色人。
只不过席祁年偷偷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罢了。
眼底一片柔软,席祁年的声音温柔似水,像极了哄小孩的语气。
“你每天也很痛苦不是吗?秦希,我们试一试,就试这一次好不好?”
“我答应你,如果他们治不好你的病,我就尊重你的选择,再也不会逼迫你什么,好吗?”
低沉男声在耳边响起,秦希指尖动了动,突然有些恍惚。
她好像好久没有听到过席祁年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了。
从前他只有在床上把她当作沈安妍时,才会如此耐心如此温柔。
如今专属于沈安妍的那份温柔,竟也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一颗心早已麻木,秦希眼眸平静如一潭死水,她猝不及防偏过头来,和席祁年来不及闪躲的目光直勾勾对上。
“席祁年。”她叫他,“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可以任你摆布的玩偶,我有思想,有独立的人权,更有一个普通成年人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的勇气!”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以为你是谁?”
就算是盛阳,也没有权利改变她的任何决定。
更何况眼前人不是盛阳,只是长着一张和盛阳相似的脸罢了。
若不是这张脸,他们之间从来不会产生交集。
冰冷眼神宛若在看一个陌生人,看着席祁年那张努力打起精神却明显疲惫的脸,秦希还是咬咬牙狠下心来。
有些话,她必须说,也只能这样做。
“从几个月前拿到确诊通知书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好要放弃治疗了,所有医生都劝过我,是我自己不愿意的。”
“我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治疗,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席祁年,你觉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有意思吗?我跟你只是因为各取所需而短暂的在一起过,我们已经分开了,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也绝不可能喜欢上你?”
“我心里只有盛阳一个人,也只是有盛阳一个人,我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要和他相聚了,你一个局外人凭什么阻止我和他双向奔赴?”
“席祁年,我讨厌你!”
杏眸情绪涌动,秦希直勾勾的望着身旁的男人,从他的眼底明显读到了一抹受伤。
喉头一紧,心口似有什么东西在隐隐难受,秦希抿着唇不说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冷漠。
她不想伤害席祁年,也更不想让对方越陷越深。
为她这样的人,不值得的。
心上仿佛被撕开一道裂痕,冬日寒风簌簌的往伤口上吹着,席祁年的眼神从痛苦渐渐变得麻木,又很快归于平静。
他早已习惯了秦希的冷漠疏离,也早已学会了自我调节。
这些伤人的话他不在乎,他只在乎秦希。
“你骂我一顿吧。”他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如果这样能够让秦希发泄情绪,那他是愿意的。
眉头紧蹙,没想到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席祁年竟然还笑得出来,秦希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复杂的看了他几眼,秦希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残片。
“所以,你是不打算放我走了?”
“嗯。”席祁年点头,“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都要尝试一下的。”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请来的医疗团队,自然是要试一试的。
哪怕秦希最后真的病到无力回天,他也能甘心接受这个事实。
“秦希,我爱你。”
睫毛轻颤,秦希低着头不说话,她沉默片刻后,决定故技重施。
席祁年很在乎她,必然不可能验证真看着她伤害自己,所以……
心思微动,她作势就要举起手中残片往脖子上放,手刚举到半空,一旁的席祁年竟猝不及防扑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她手中的残片夺走,随手扔到了远处。
两人抢夺的动作很大,无意中又拉扯到了席祁年打着石膏的右手,他迅速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明显白了几分,却微笑着没有表露出来。
“还有其他招数吗?”
唯一筹码被夺走,熟悉的剧痛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秦希索性直接瘫倒在了地板上,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身体的不适让她面如白纸,她依旧冷冷盯着一旁的男人,用眼神传达着自己的不满。
“你就算……就算强行把我关在这,我也……也会想尽办法逃跑!”
“我一心求死,你……你是拦不住我的。”
就算她的病真的被治好了,只要她想,她依旧有一万种办法去和盛阳团聚。
她想见盛阳的心,从来不可动摇。
“我知道。”席祁年的表情依旧淡然。
他伸出左手想要去摸一摸秦希的头发,却被无情的躲开。
悻悻收回悬在半空的手,他冲着门口无声点了点头,琳娜立马端着药盒和针剂走了进来。
得到席祁年的示意后,琳娜在秦希的身旁蹲了下来,开始准备起来。
冰凉液体被缓缓推入体内,秦希眼神空洞的躺在地板上,丝毫没有要挣扎反抗的意思,心如死灰。
身上的疼痛感渐渐减弱,她尝试着抬了抬胳膊,才发现自己四肢麻木要钱没有力气。
琳娜解释着:“这是医生专门为你配置的止疼针,以后每天会给你注射两次,没有任何副作用,只是这次里面多加了点镇定剂。”
秦希醒来后的反应太过激烈,为避免意外发生,席祁年特意叮嘱过。
他也不想如此,可他只能如此。
琳娜转身消失在病房里,秦希绝望屈辱的闭上双眼,偏过头不再多看席祁年一眼。
将近26年,她从来没有这般屈辱过。
“对不起……”
男人低低的道歉声在耳畔响起,秦希依旧没有反应,只感觉自己的脸被一只冰凉的大掌轻轻抚摸了一下。
“实在抱歉,请原谅我的自私……”
“你喜欢安心在这里住着养病,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替你打点好,包括秦姨和盛姨那边我也会找借口圆过去的,她们很相信我,不会有所怀疑的。”
“对不起……我改天再来看你。”
满眼不舍,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席祁年还是起身离开,轻轻将隔音房门关上,几个黑衣保镖正整整齐齐的在走廊等着。
眸光瞬间变得凌厉,他捏了捏疲倦的眉心:“多派几个人再把整个医院仔仔细细检查一下,花盆和一切能够伤人的东西一律不准出现!”
“你们几个一定要24小时留意着秦希的动静,绝对不能跑她跑了,也不能让她伤害自己,明白了吗?”
“明白!”保镖们底气十足。
调头进入医生办公室,反复询问了一下秦希的情况后,席祁年又才拖着疲倦的身体驾车离开了医院。
回想起离开前秦希的眼神和表情,席祁年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他索性直接将车停靠在了路边,打开音乐闭眼小憩起来。
咚咚——
车窗被人敲响,席祁年瞬间睁开双眼,摇下车窗在看清对面脸庞的同时,他的表情立马沉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
席知衍笑容温和,“是啊大哥,可真是巧呢。”
“刚才在会议上大哥接了通电话后匆忙离去,竟然是来这里休息吗?还是你刚刚从什么地方下来?”
这个路口能够通往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去山上疗养院。
“能够让大哥这么着急的事,一定不普通吧?”
意味深长的笑笑,席知衍侧眸顺着上山路段的方向看了看,嘴角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渗人。
眸若寒霜,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席祁年很是不爽。
这个席知衍,平时总是装出一副温温和和无欲无求的样子,殊不知他眼睛下的光芒早已暴露了他的欲望和野心。
席祁年深知,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远不如外表看起来这般老实沉默。
成为席默公司的国内代表后,席知衍果然很快找到机会和席氏攀上了关系,席默更是打着一家人交流感情的借口常常请席怀和陶丽到席家老宅吃饭,仅是这个行为便已经成功影响膈应到了安缦和席祁年。
如今的席家老宅,再也不是安缦的安乐窝了。
“只是碰巧路过,累了停下来休息休息罢了。”席祁年冷声解释着。
深邃目光划过窗外笑吟吟的男人,他眯了眯眼:“倒是你,好端端的跑到这荒郊野岭来做什么?”
秦希所在的医院不是席家的,而是安缦前些年投资的一个疗养院,平时只接待一些身患重病的人调养身体。
想着病人需要清净,疗养院建立在远离城区的山上,空气和环境都十分好,由于位置太偏,这条路平时是很少有人会来的。
这还是席祁年第三次来,可怎么能这么巧,他一来,席知衍也来了?
莫非……
“我可没有跟踪你!”像是猜中了他的心思,席知衍连忙举双手证明自己的清白。
“默叔叔说夫人这两天胃口不好,我又听公司的人说这个地方有很多野菜,最是开胃解腻,所以这才求了人带我来碰碰运气的。”
他说着,还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山丘上,确实有一男一女拿着小铲子和锄头,似乎在挖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