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的千羽道一，面带微笑，正用一种充满笑意的眼神看着姜白雪。

很慈祥，很和蔼。

但这种笑容，这种眼神，却让现场的观众们感到不寒而栗，浑身寒毛都高高耸立，甚至还有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因为他的眼神里带着一抹狂热，就像一位疯狂的科学家，正看即将问世的新作一般。

这一刻，无论是节目剧组的人，还是主持人冰冰，亦或者是云颖初，也下意识的看向沉默的站在角落的姜白雪。

“你……”

主持人冰冰欲言又止。

姜白雪没有言语，只是望着记忆画面，眼中带着一种肉眼可见的悲伤。

哪怕过去好多年，但是这件事依旧如刀疤一样，覆盖在她的身上。

忘不了，也不能忘。

她曾经差一点被改造成了和李昊一样的战争兵器。

战争兵器没有爱情。

姜白雪无法想象变成战争机器之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但是那一定令人绝望。

果然，画面里的姜白雪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雪白的床单在剧烈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可是这铁拷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根本动不了。

而且一股疲惫之意席卷身体，让人很想睡觉。

但是姜白雪没有睡。

她不能睡啊。

睡了，可能就起不来。

千羽道一只是笑着看着这一切，看着看着，他忽然脸色变了。

闪电般出手，一把扼住姜白雪的下巴。

这才制止了姜白雪接下来的举动——她想咬舌自尽。

哪怕死，她也不想变成那样不人不鬼的怪物。

“砰！砰！砰！”

白房间里。

秦羽拼命了。

一下一下轰击着眼前的透明玻璃。

可不知道这玻璃是什么材质制作的，根本轰不破。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千羽道一一边抓着姜白雪的下巴，一边笑着说道：“也知道用咬舌自尽这种办法逃过改造。”

“比当初的你强多了，也狠多了，当初我们怎么没选中她呢？”

突然千羽道一声音继续响起，响彻整个实验室，像在和另一人说话。

“因为那时的我远比她强大！”

下一刻，声音得到回应，又一道低沉、阴翳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一道漆黑、高大的身影从远走来。

他看起来满身都是水，每走一步，地上就会浮现大片的细胞液。

男人虽然高，但是看着很瘦，只剩下皮包骨了，枯黄萎缩的肌肉之下依稀可见一根根阴森的骨头轮廓。

上身两道纵横交错着两道狰狞恐怖的手术刀伤疤，如两条丑陋的蜈蚣一般盘踞在胸膛之上。

头发乱蓬蓬的，但是头发之下，却是一双锐利无比的眼睛，如秃鹫一般掠食。

看着这个人走过来，姜白雪一下子不挣扎了。

秦羽，也不再砸着墙壁。

而是睁大了眼睛，静静地看着这个走过来的男人。

“天呐……”

节目现场，所有观众们也一下子安静下来，一个个屏住呼吸。

“噗通！”

“噗通！”

“噗通！”

……

画面一片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姜白雪自己的心脏跳动声。

因为眼前这个人，虽然容貌大变，但是姜白雪和秦羽还是一样认出来了，这就是他们苦苦追寻的李昊。

只是，他变化太大了，无论是容貌和气质上。

众人很很难想象，这会是曾经那个笑起来很温暖的李昊。

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冰冷死寂的气息，而且有刚从容器里走出来的缘故，他身上带着阴寒刺骨的寒气，冷彻心扉，就连整个实验室的温度，都跟着下降了许多。

眼神淡漠，居高临下，仿佛陌生人一般，俯视着姜白雪，仿佛泯灭了人类的所有情感。

再见到李昊存在于容器里的时候，姜白雪是绝望的。

但她没想到，李昊居然能离开容器，短暂的进行行动。

姜白雪更没有想到的是，李昊……看起来似乎不认识自己了。

只是看了姜白雪，李昊就收回了目光，与千羽道一自顾自谈论起来。

他看起来对千羽道一的言论很不满。

千羽道一却是笑了笑：“是吗？那时候你比她优秀吗？不见得吧？”

笑着，他眼神骤然阴沉下来，盯着李昊说道：“可你不管有多优秀，你都不是龙息最优秀的一个，秦羽，他比你更优秀！”

“……”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李昊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白房间里的秦羽，也是沉默不语。

“这个名字你不提起，我差点忘了呢……”

良久，李昊感慨的说道：“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比我更优秀。”

“当初我们的第一目的其实是他，只是那个时候出现了失误，为什么，当初是你留下来掩护他们先走呢？”千羽道一凌厉喝道。

再次沉默。

李昊似乎变得沉默寡言了一般，良久，他说道：“这是我一生中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不，你不后悔。”

千羽道一笑笑道：“只是那个时候你有个深爱的女人，也在乎秦羽这个兄弟。”

“……”

李昊继续沉默着，有时候，沉默算是一种回答。

“不过我们得到了你也不失为一件好的选择，这些年你的付出我们都有目共睹，辛苦了。”

千羽道一又话锋一转，拍了拍李昊的肩膀。

“谢谢。”

李昊道谢。

“你不能离开细胞生长液太长时间，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将这个女人改造成和你一样的人，这样，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是。”

李昊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

千羽道一忽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当初你加入我们之后，你的女人就一直是你的兄弟秦羽在照顾，在你认识姜小姐之前，秦羽就已经认识姜小姐了，你离开的这几年，说不定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唰！”

听完这句话，之前一直不苟言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李昊，脸色瞬间深深发生了变化。

眼神瞬间变得杀气腾腾。（问：什么是格林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