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地下室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不断响起的打击声。

秦羽虽然汗流浃背，哪怕呼吸已经急促，眼睛已经出现重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趋于极限了。

却依旧只靠一口气支撑着。

这股信念之力更强。

他一刻都没有停止变强的脚步！

幽暗的白色灯光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无限拉长。

是那么的孤独，寂寥。

砰砰的闷响声，是他唯一听到的声音。

哪怕拳头角质已经渗血，他都没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躺在地上，直喘气。

感觉身后有几道视线看着自己，他忍不住回头望去。

原来是同批的青少年，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如同见了鬼一般。

对此，秦羽只是笑笑，坦然的说道：“其实你们完全没必要跟着我选择一样的。”

“……”

所有青年差点没因为这句话噎死过去。

的确，他们就是因为秦羽申请了区别对待，也有样学样，申请了加练。

能进这里的，都是天才，并且从不缺乏毅力和恒心，一生不弱于别人。

凭什么你申请加练，搞特殊？

于是，他们也和秦羽一样，申请了加练。

可最后，坚持下去的只有秦羽一人。

其余的人，全部累倒了！

这时，所有人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秦羽之前说过的话。

“要做，就做最狠的疯子！”

其他少年虽然心有不服，却又不得不承认，秦羽，是比他们更妖孽的妖孽。

而秦羽所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训练房外的林影看在眼里。

当他看到秦羽真的完成了加练后，也陷入了沉默。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少年，背负血海深仇，他的精神信念，已经超越了肉体。

起初，同一批的其他少年并不服秦羽，坚持要加练，可是随着一天天过去，他们一次都没有完成过。

反倒是秦羽，每一天，都在完成日常训练的同时，还完成加练。

差距，肉眼可见的拉大。

“有时候，不服不行，人家就是比你强！”

“嗯，感觉到了，这不是努力、咬牙坚持就可以达到的，他们一没有正统的训练，二没有强大的信念支撑。”

“如果说后来这些人成为了各领域的佼佼者，那秦羽，就是比他们还要强一个层次的存在！”

……

一条条弹幕，也都服气了。

不管秦羽后来怎么样，秦羽此刻所展现出的天赋和毅力，足以令所有人动容。

“影卫学院教你这些东西，是让你报效祖国的，而不是让你对我们挥动屠刀！”

云颖初的思绪却不仅仅局限于眼前，她想的更多。

脑海里，是无数因秦羽而死的人。

如今的影卫学院，已经不复存在了，而是变成一个叫做‘秘密人才培训中心’的地方。

训练的环境，也不像当时那么暗无天日，不见阳光。

虽然相比之下，还是有无数天才涌现出来，但是相比于秦羽那个时代，这里少了一分狠劲，多了一分安逸的气息。

一处候选凉亭处。

四五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轮番给一位头发斑白，但是依旧苍劲的老者倒酒。

“来，教官，喝酒。”

“我敬您一杯。”

白发老者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这笑容，明显并不是很开心。

相反，带着一抹深深的哀愁。

电视高高悬挂，少年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样子映入眼帘的刹那。

四名中年人脸色齐齐一僵，老者握着酒的手，都抖了一下。

很快，拿着遥控器的中年人笑了笑：“换一台。”

“就这个！”

而老者却声音颤抖的说道。

夕阳西下，少年秦羽在封闭训练室内挥汗如雨的画面，映入眼中。

那刚毅的面庞无数次出现在林影梦中，此刻两者终于合二为一！

林影面庞阴晴变换起来，其他四位中年人，也都是神色一凛。

那白发老者和四位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羽的教官林影，和他的四个同学。

梁涛、张逸晨、卢虎、袁杰。

往昔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过浮现眼前，五人呼吸屏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林影咧开嘴笑道：“我看见秦羽了，我记得他，他不仅是格斗术第一，暗杀术第一，还被九州科研院选中，是我教过的学生里最全能的一个。”

林影露出笑容，牙齿都没了，但是这笑容，没有笑意，反而带着深深的痛心疾首。

梁涛、张逸晨、卢虎、袁杰四人相视一眼，这一刻默默起身，搀扶起林影，直奔向最高法院。

“抱歉，你们不能进去——”

保安想拦，但四人纷纷出示身份。

尤其林影张着已经没有多少粒牙齿的嘴巴，说出我是秦羽的教官，林影时。

全场注目，所有人肃然起敬。

五人进入节目现场，此时投影正好播放秦羽认真画图纸时的画面。

画面中，他神情坚毅，手里拿着笔和尺，很快，一张复杂又晦涩的图纸完成。

画面很远，只能看个雏形，但是人们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架战机的设计雏形。

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梁涛、张逸晨四人所有积压的情绪，顷刻间土崩瓦解。

所有人记忆深处，那个各项领域都是第一，同时还是九科研院最年轻的国士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

他们即将年过半百，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

“秦羽，你真的变了吗？”

“你一直是我们影卫学院永远的第一人，分开时，我们曾立下誓言，毕业后如果在相见，一定不会忘记对方，在酒桌上说出这些年为国家做出的贡献。”

“为什么，再相见会是这个样子？”

低沉、不甘的吼声，响彻在节目现场。

所有人都愣住了，秦羽以前的同学来看望了吗？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些话，看着这一幕，所有人心头堵得慌。

林影看到了那道昏迷的身影，居然对着所有人深深鞠躬，老泪纵横道：“我是罪人，是我，亲手教出了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