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晴回过神来，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从来只听说朝堂上血雨腥风，却从未真正见识过那种无声的厮杀。”

“今日瞧见秦氏，得知这背后的一切，方觉我所窥见这冰山一角，就已经足够让人咋舌。”

“你如今身处旋涡，一定很危险吧？”苏芷晴一脸担忧地看向他。

君久渊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缓声道：“本王倒是不怕，本王最怕的，其实是你。”

“我？我人在家中，能有什么事？”

“贤妃若知晓你怀孕之事，必会用尽一切手段毁掉你和孩子。”君久渊说话的同时，眼中的冷冽忽然加重。

“好在她现在并不知道。”苏芷晴温声宽慰道。

君久渊下意识地攥紧了她的手：“还是得加倍小心才是。”

马车路过莲花桥，此刻街上人潮渐渐退去。

夜色将晚，河边也只剩下零零星星几个人。

“到了，晴晴，我们下来放河灯。”君久渊拉着她的手，走下马车。

他全程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花灯顺着河水飘远，苏芷晴蹲在岸边，闭眼许愿。

希望和十六爷，一年四季，一日三餐！

……

深夜，无人的地牢。

一个瘦弱的身影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

一个脚步声从过道里传来。

千雪情抬起头，看到来人身披斗篷，那人揭开头顶的斗篷，露出贤妃那张半明半昧的脸。

“你的药人怕是回不来了。”贤妃眯着眼，眸中透着一抹冷冽。

“本宫今日过来，是想问问你，可有治疗失忆的蛊药，如果你能帮本宫，本宫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没有那种药。”千雪情道。

“真的没有吗？你和你母亲不是擅长蛊术，你怎么会没有办法？”贤妃一脸阴沉地质问道。

千雪情道：“若我母亲在的话，也许她会有她的办法，但我的蛊术远远达不到她的程度。”

“千雪情，这么说来，你是彻底没有了利用价值了，”贤妃眯了眯眼，“既如此，就别怪本宫心狠了。”

千雪情和千灵笑拿捏着她私通宇文赋的把柄，若不杀了她们，她日夜难安。

“可惜了，你此生到死怕也见不到君久渊一面了。看在你如此痴情的份上，本宫倒也可以告诉告诉你关于君久渊的消息，他如今纳了个新侧妃，宇文秀柔，可是疼爱得很呢，恐怕早就将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千雪情眼眸微微一颤，新侧妃，宇文秀柔？

她猛地抬头看向贤妃：“你说什么？宇文秀柔，宇文秀柔在战王府？”

“是啊，她还怀了孕呢！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本宫是不会给她机会生下来的，等你死后不久，本宫就会送君久渊下去看你了，哈哈哈！”

贤妃一挥衣袖，转身要走。

“等等！”千雪情忽然叫住了她。

贤妃停了下来，有些不耐烦地看向千雪情：“你又怎么了？”

千雪情咬唇道：“你若是不杀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足以击溃君久渊和宇文秀柔的大秘密。”

贤妃闻言停了下来，然后淡淡看向宇文秀柔：“你说什么？”

千雪情咬着牙道：“这个秘密，你知道后一定会很满意。”

“怎么样？你到底要不要放我走？”

贤妃淡淡道：“那得看你拿什么条件交换了。”

千雪情眸中闪烁着冷光：“你这就去送我走，只要我走到城门口，我便将那个秘密告诉你。”

“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贤妃淡淡道。

千雪情立刻道：“我是当事人，这件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可以证明。”

眼下成王和君久渊夺储之争已经到了关键时候，若真的能一击即中，贤妃自然愿意冒这个险。

没有什么比成王登上皇位更重要了。

“田嬷嬷，去准备马车。”

……

城楼外，千雪情梳洗干净，坐在马车里。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京城，忽然开口道：“没想到，这京城差点成为我的葬身之地。”

“翻来覆去，来来回回，我终究是要离开这里。”

而条件，却是用她心爱之人的命。

千雪情勾唇冷笑，君久渊……你可别怪我心狠，相比较你对我的冷漠无情，这点可不算什么。

贤妃不耐烦：“你看够了吗？”

“看够了，你就赶紧告诉我，你的秘密。”

千雪情道：“现在君久渊府上的那个宇文秀柔，并非真正的宇文秀柔，她是苏芷晴！”

“你说什么？苏芷晴……她不是早就死了吗？”贤妃吃惊地望着千雪情。

千雪情轻笑了一声：“她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