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晴知道这个时候若是拒绝，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更会惹来乾帝的怀疑。

苏芷晴轻轻吐了口气，首先拿起蛊药，吃了下去。

紧接着，君久渊和君天宸也服下了蛊药。

一时间，四周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乾帝和福全两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君久渊。

可君久渊自始至终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他甚至老神在在地喝起了茶。

只是，没人注意到他那双捧茶的手在举起的瞬间微微颤抖了两下。

苏芷晴自始至终没去看一眼君久渊，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一个结果。

君天宸和君久渊都不曾出现异样，这让乾帝不由得怀疑起这药的作用。

若不是他提前了一对夫妻试验过，那吞药的男子当着他面前口吐鲜血，痛苦哀嚎，他也绝对不会相信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神奇的蛊药。

三个人在勤政殿里坐了有半盏茶的功夫，谁也没有出现那之前男子的症状，乾帝这才放下心来，只让三人离开。

不过经过今日一试，他也算是明白，苏芷晴对成王是彻底没有了感情。

否则以成王对她余情未了的样子，这蛊是一定会发作的。

君久渊走出勤政殿后，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宫。

福全望着三人一前一后地走，转身回到了乾帝身边，小声道：“皇上，依奴才来看，战王爷与苏大夫绝没有什么，你看看这两个人，自始至终连话没说过几句。战王爷那走路带风的，那昨晚那人完全是两个样子。”

乾帝眯了眯眼，沉声道：“难道真的是下面人误传谣言，是朕误会了老十六吗？”

可他总觉得，这里面哪里怪怪的。

……

战王府。

君久渊径直走进战王府，只冷冷撂下一句：“关门。”

大门关上的瞬间，鲜血从他的口鼻、耳朵、眼睛里涌了出来。

“十六爷！”四周人都被这样的场景吓着了。

战王府的下人们纷纷上前来。

厉剑急忙喊道：“快，去叫苏大夫！”

苏芷晴人就在门外，她出宫后一直跟着君久渊的马车，亲眼看着战王府的大门关上。

苏芷晴就知道出事了。

她还是来迟了一步。

马车停下，苏芷晴立刻吩咐蓝漠：“快去找方蓝锦，赶紧把他带回来，快！”

看到苏芷晴眼底的焦急，蓝漠不敢多问，立刻去找方蓝锦。

苏芷晴则是快步走到了战王府门口，敲门。

战王府里面的下人刚刚得令出来寻她，这会儿正巧两边遇上。

“苏大夫，快，我家王爷要不行了！”那下人连忙说道。

苏芷晴脸色也满是着急：“带我去见他。”

房间里，君久渊的床榻布满了血红，鲜血还在不停地从他的口鼻处奔涌而出。

方才他一直用内力压制着这股力量，回到战王府再也压不住了，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苏芷晴吓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急忙走过去，施针。

可惜银针也压不住他身体那股剧烈的翻涌。

“方蓝锦已经在路上了，十六爷，你会没事的。”

君久渊眼前一片血红，只从一片血红的光影里找到一个温柔的轮廓。

他知道那个轮廓就是苏芷晴。

君久渊轻轻拂过她的眉宇。

她的脸，他就算看不见，也再熟悉不过。

“无妨！本王死不了。”

苏芷晴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我就知道，就知道……只要是留在你身边，危险就一直在。”

“包括你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将不得安宁！”

“这东西一定是出自她手！一定是她！”

君久渊静静擦拭着她眼中的泪：“所以是因为这个，对吗？”

因为这个，她要走，要与他分开。

“你走吧，本王现在可以成全你。”他能感受到她的恐惧。

如果有一天，他的情爱不能给带她带去快乐，而是无穷无尽的恐惧，那这份情将毫无意义。

苏芷晴急忙抓住君久渊的手：“我不走！”

“你这……又是何必？”鲜血布满他的面颊，君久渊已经看不见，就连听觉也在慢慢减弱。

“快走！乾帝的人会在附近探虚实，走！”君久渊将手从她的掌心抽出，轻轻推了她一把。

苏芷晴摇了摇头，他现在这个样子，让她怎么走？

“走啊！”君久渊低吼了一声。

若是现在暴露，那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将毫无意义，一切都将天翻地覆，便是她也不会有好结果。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