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且
作者:九九野马 | 分类: | 字数:8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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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番外1-3周延和席云洲
很多事情不能回避,尤其感情,当你察觉到某种感情开始萌芽的时候,其实潜意识里已经承认它的存在。
周延开始刻意保持距离,几乎每天往学校跑八趟,吃食堂、泡图书馆,想尽一切办法躲着席云洲,可惜每次都失败,那家伙好像在他身上装了定位器,总能轻而易举找到他。
六月初,盛夏将至,距离毕业还有一个月。
校园里的离别情绪越来越浓,周延作为所有人心中的老好人、温柔师兄,开始频繁收到聚餐邀请。他酒量很好,酒品也不差,一般情况下喝不醉,即便偶尔喝醉了也很安静,睁着迷蒙的眼睛看别人嬉笑打闹。
那天,他没抗住学弟学妹的起哄,硬是连喝三杯深水炸弹,起初不觉得怎么样,散场后一吹风就坏了,脑袋懵懵的,手脚也软。
醉意放大心意,忽然想起席云洲,想被那人抱着好好睡一觉。
好巧不巧,走到公寓楼下竟然真的看到心中所想,只不过那人蹲在花坛边神色凄然,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晃晃悠悠走过去:“席云洲?”
蹲着的人抬起头,一双眼睛醉得通红,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屁股坐在地上:“延……延哥?”
两人都喝了不少,周延是拗不过学弟学妹,席云洲是应酬公司的合作伙伴,不过后者更惨一点,因为跟合作伙伴喝酒的地方是夜场。席大少千防万防,还是被一个小姐碰到手臂,当即便把弟弟留下独自跑了回来。
两人相互搀扶着回家,同属醉酒状态,又同样有点洁癖,硬是因为谁先洗澡吵了起来。
周延想的是自己很晕,可能等不到对方洗完就会睡着,明天肯定臭死了;
席云洲想的是身体里那股燥热,必须尽快冲凉水才能缓解,否则肯定忍不住。
两个醉鬼越吵越凶,最终决定一起进浴室,一个泡浴缸,一个冲淋浴,拉上帘子,互不干扰。
水声不断,香气迷人,醉酒的状态令人理智下滑,不知不觉牵引出内心深处的念头。
周延隔着帘子听到有人在唤他:“延哥……小延……”
他掀开一角看过去,顿时脸红心跳到极点——男人正在朝着他的方向打……本该羞耻的一幕却让他看直了眼,直到帘子被一只大手拉开,他还在盯着某个部位傻傻愣神。
席云洲一步迈进浴缸,捧起周延的脸开始亲,从额头到鼻尖,从颧骨到下颌,最后停在莹润的双唇前,小心翼翼轻嘬一下,不敢继续下去。
“延哥,你讨厌这样吗?”
周延已经被他亲懵了,心里大喊着“不讨厌,继续亲啊”,嘴上却倔强地怼回去:“讨厌,很讨厌,不喜欢,不舒服,你可以起来了吗?”
可怜的狗狗眼又出现了,席大狗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反驳,最终,什么都没说。
席云洲抱起自己的“良药”回到床上,忍着谷欠望和头疼,细心为他换上睡衣、盖好薄被,自觉滚到床边的地铺上关灯睡觉。
黑暗中,两个人都没有睡着,周延引以为豪的睡眠被这顿亲吻生生打散,席云洲本就失眠的病症被那句“很讨厌”死死纠缠,直到深夜客厅传来响动,两人才不约而同起身。
席铭洲带回来一个女人?
是的,他们没看错,席铭洲带回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席二少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口吻轻飘飘的、不带任何语气:“哥,齐伯伯硬要我把这女人带回来,我不要,他说给你。”
哥哥双臂抱胸,投出一记白眼:“你觉得我需要?”
弟弟坦然接收白眼,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醒酒茶,依然没有任何语气地回答:“给延哥吧,我们俩不正常,延哥是正常的,这一个多月陪着我们,至少身体需要纾解。”
周延刚想果断拒绝,瞥眼看到席大狗探究的眼神,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自己嘴欠的话——讨厌,很讨厌,不喜欢,不舒服……
脑袋拐了个弯,想为自己圆谎。
还有,因着自小在夜色的环境下长大,他并不厌恶沙发上的女人,以为这女人和夜色的姑娘一样,卖艺、卖素养、卖笑,身子更是极少出卖的那种。
鬼使神差……或者说为了证明自己,他扬手一招,将女人招进自己房间。
女人很漂亮,像是在校大学生,有种清澈稚嫩的美。周延当然不会碰她,虽说不会厌恶嫌弃,但骨子里的洁癖还是让他跟女人保持距离。
“今晚你睡地铺,什么都不用做。”
女人刚把手提包放下,被这一句惊得定住,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已经被某个人踹开了。
席大狗怒气冲冲走进来,手里抓着一沓钱,不由分说塞进女人包里,然后不由分说把人赶出门,最后又不由分说将周延抵在墙上,隔着卧室门朝屋外大喊:
“铭洲,今晚你出去住!”
周延吓坏了,刚想喊“别出去”,岂料面前的男人准确猜到他的意图,紧紧捂着他的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很快,客厅传来一道关门声,不大,却足够某颗心沉入谷底。
两具穿着睡衣的身体紧紧贴着,两道粗重的呼吸紧紧相邻,男人隔着手背与他亲吻,嗓音暗哑低沉:“你想做是吗,我也可以。”
周延瞪大双眼拼命摇头,对方却不打算放开他,继续说道:“你可以把我当女人,女人能做的我都能做……小延,我不知道自己对你是什么感情,但我知道,我不能接受别人碰你!”
周延心里慌极了,同时又觉得很感动,可能醉意还未完全清醒,他竟有种试一试的冲动。
双手从抵抗防御到主动环拥,他暗示自己是酒精作祟,事实上他很清楚自己喝得再多也不会乱来,这一次……就当放纵、或者探测自己的心吧。
嘴上的大手慢慢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索吻,席大狗真是像狗一样,连亲带舔,乐得找不着北。
两人滚到床上,迫不及待地扒对方的衣服,昏暗中不知触碰到哪里,席云洲突然“嘶”了一声,双唇落在周延耳边,似蛊惑,似表忠:“我第一次跟人上床,你教我好吗?”
第一次……跟人上床……
周延顿时头皮发麻,猛地推开对方,不可置信地反问:“你、你是第一次?以前没有过?”
席大狗摇摇头,忽然想起对方看不到,紧跟着出声:“没有,唯一一次是被那个老女人灌了药,只有模模糊糊几个画面。”
“那男的呢?”
“遇见你之前,我没跟男的亲近过。”
周延彻底酒醒了,连带着身体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后退一步缩在床头,大脑飞速思考——真他妈不该喝酒,怎么忘了这位大少爷还没确定取向,那今晚这一切……是试验?
想到这些,周延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又把“冲喜新娘”这个词刻了一遍,后面还加上四个字——“试验对象”。
怒火燎原,任何人都无法忍受自己被当成试验品,尤其在感情之中,这比普通戏耍更让人憎恨,饶是周延脾气好,此时此刻实在忍不住了。
啪!
他一巴掌打在狗脸上,忿忿地骂了句“渣男”!
可怜席大狗满腔热火,硬是被这巴掌打懵了,搞不懂刚才主动扒他衣服、主动配合的男人怎么突然翻脸,也想不出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得小心翼翼往前凑了凑,更加小心翼翼地问:
“是不是我太重把你压疼了?换你来,你在上面好不好?”
周延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指着房门大吼:“滚出去!”
“小延……延哥……你怎么了?”
“滚!出!去!”
“不是,你得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你滚不滚,你不走我走!”周延气得发抖,抓起裤子衣服就要起身,还没下床,再次被男人的狗爪子拽住。
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只能听到委屈至极的男声:“太晚了,你好好休息,我走。”
席云洲落寞地走出房间,独自坐在客厅抓耳挠腮,搞不懂,想不通,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错,他明明已经愿意做下面那个,也开诚布公毫不隐瞒,怎么就惹对方生气了呢?
席云洲是个今日事今日毕的性子,遇到问题必须解决,否则失眠会更严重,于是,他直接拨电话给彭教授,根本不管现在已经凌晨两点。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一声故意压制的粗喘传了出来,继而有道不属于彭教授的声音同时响起。
“席大少?这么晚找良冬有什么事?”
接电话的人是李言,彭教授的学生,也是他的爱人。
席云洲知道他们的关系,应该说很多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只不过外人以为彭教授卡着李言毕业,实际上是李言死皮赖脸不想走。
席云洲是沪上老牌私企的继承人,跟李言算一个圈子的公子哥,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李大少爷高中就喜欢对着彭教授的照片发呆,甚至违抗父母报考了彭教授任教的大学。
大一出柜,大二追妻,直到大四才把老婆追到手,这事算是沪上圈子里的一段佳话,但彭教授在京市不敢公开,所以学校里那些风言风语并不是无中生有。
还有,席云洲和席铭洲之所以千里迢迢跑来京市上学,一方面是因为彭教授的专业能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李言的极力推荐。
此时此刻,欲求不满的男人根本不觉得打扰别人好事,有些着急地说:“言哥,我不知道怎么惹延哥生气了,你帮我分析分析。”
“什么玩意?什么言哥延哥?你没惹我啊。”
席云洲不想在同音字上浪费时间,直接说道:“把电话给彭教授,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很快,电话对面传来彭教授有些气喘的声音,同时还有李言吃醋的命令——“开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