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邋遢的老头坐在小板凳上，旁边还有一面旗，上书“神算子”三个字。

围在他摊前的人不少，老头慢条斯理地说：“一个一个来，都不要挤，都能轮上。”

一个体格丰腴的女人挤到最前排，问道：“我第一个，大师，您这是怎么算啊？”

“先付，后算，十块。”老头将左手举到了女人的面前。

女人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钞票，老头笑眯眯地将钱收好。

他一把捞起地上的签筒，晃了三圈，向女人努努嘴，说道：“把你想问的问题告诉我，然后选一个。”

“我今年四十二了，一直没结婚，不知道后半生还有没有可能啊？”

中年妇女一边念叨着，一边抽了一支签文出来。

“竹篮打水一场空，劳燕分飞各东西，天生降下孤鸾命，夫婿难觅婚难成？”

女人脸色大变，恨恨地丢下签文，扬长而去。

“该我了，大师，我就一个问题，我今年的买卖刚投了不少钱进去，能赚回本吗？”男人奉上一百元。

还是刚才的流程，男人火急火燎地抽了一道签，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老头。

“这上面的古诗，我读不懂啊！”

老头接过一看，对着他拱了拱手：“恭喜这位先生，近日必得大财啊！”

“大财？可我之前投资，亏得血本无归，怎么会有大财呢？”男人虽然有几分欣喜，却仍是不解，“难道是我昨天买的那张彩票中了头奖，有两百万？”

“不止，不止，我看起码有这个数。”老头对他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八位数？

那岂不是上千万？

“不过嘛，你这个财来得还有些蹊跷，虽然能拿到，你自己却一分也花不了。”老头摇头晃脑地说道，“先生啊，我劝你这笔钱最好全部存入银行之中。”

“啊？！”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扯住老头的袖口，问道，“大师，我不想要这个钱，有没有什么办法呢？”

一听到男人的这句话，周围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人有病啊，钱都不想要？”

“是啊是啊，你不愿意要，你给我啊！”

“怕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要呢。”

老头慢吞吞地说道：“我只是个算卦的，没那个本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这……唉，好吧。”男人垂头丧气，将签文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匆匆离去。

见裴衡之驻足不前，楚遥诧异地问道：“裴董对玄术感兴趣？”

这话从楚遥嘴里问出来，裴衡之心中生出一种诡异又奇妙的感觉。

“算不上，只是好奇，看看罢了。”裴衡之回答道，“楚小姐相信鬼神之说吗？”

“信也不信。”楚遥笑了，“我没见识过的东西，我无法否认它的存在，但我也不会将诸事寄托于玄学之上。”

两人闲聊了几句，老头的摊子却突然吵嚷了起来。

原来是有个小姑娘的长辈生了重病，她的签文和前两人的不一样，没有古诗，只有大大的两个字。

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