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车间的时候，发现郑桐跟了过来。

“你咋还没回去？有事儿啊？”

“拥军，你看我留在车间行不行？”

“那扫盲班怎么办？你不要命啦？”

“不是，我是这么想的，车间我不用天天来，就是给我一个身份，随时可以来车间测试我得研究成果，你看行不行？”

“唔，先说好，要是陈主任和几位工程师觉得你在乱来的话，你就给我回到扫盲班去。”

“一言为定！拥军...”

“还有事儿？直接说。”

“你是不是跟钟跃民有什么误会？”

郝拥军转身看向郑桐。

“你别把他给我弄来，彼此看着膈应。再说了，蒋碧云和钟跃民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啊！碧云都跟我说了，她以前暗恋过钟跃民，都是成年人，这不是很正常吗？”

“行，你清楚就最好。蒋碧云这个人，好好引导，还是可以的，将来不干轧钢厂可以去当老师，至少她对你洗脑很成功。”

郑桐摸了摸脑袋，嘿嘿傻笑。

原本是想拉合来着，钟跃民也不屑来轧钢厂受人差遣。

为这个事情，钟跃民还跟他怄气呢！

白天院里见到都没打招呼。

不是郝拥军主观对钟跃民不待见，年轻人嘛，又是那个年代，喜欢新鲜事物追求刺激都可以理解。

但是，你得对感情专一啊！

这话放在现在是挺可笑的，但是在那个年代，感情专一是印在每个人的灵魂里的。

当然，许大茂这种杂碎属于极个别的。

秦岭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深知钟跃民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

蒋碧云也聪明，她知道钟跃民她把握不住。

回到办公室，阎解放送来一杯茶。

“有事儿？”

“没事儿！”

“有事儿就说，都是朋友又是邻居的。”

“就是我大嫂，她娘家妹妹的事情，问问有没有法子放出来。”

“放出来？你咋想的？她昨天闹得动静可不小，你少跟着掺和知道吧？厂里正准备处理她！”

阎解放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就不该为了大嫂两块钱的好处费来探口风。

于莉被她娘家烦得不行，才中午的时候找到了阎解放。

她这个临时工，干得好一个月也就15块钱，拿出两块钱真是很有诚意了。

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刘岚和马华。

“哟，你们俩是稀客啊！有事儿？”

“主任，这是我们俩的喜糖，给您带了一份，你们办公室几个人分分吧！”

“哟，这是修成正果了！”郝拥军也为马华高兴，“好好干，争取把一食堂做大做强，回头要破墙设店了，听说了吧？”

“跟我们也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每个食堂都会抽调一批骨干去门市部帮忙，工资外的奖励。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去的！”

吃着花生糖，几个人闲聊了几句，马华和刘岚就离开了。

“主任，那是不是说食堂还需要人手补充？”

“你们家解旷和解娣会做饭？”

“不是，是我们家大嫂于莉，您见过的！”

“哦，她会做饭？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拿人好处了？”

“没...没有，我回去就还给她！”

倒是实诚，魏腾和刘光福都跟着笑了。

“那你回头让她来试试吧！你大哥能愿意？”

“他们俩都是临时工，一个月也就15块顶天了，能有份正式工的工作还不偷着乐啊？”

“我看你就是太闲了，等到扫盲班开起来，你也去帮忙，闲着没事就胡思乱想，轧钢厂你家开的？”

阎解放缩了缩脖子，郝拥军愿意指点他说明还没有厌弃他，要是不声不响对付他，他就要慌了。

“魏腾，跟我出来下，有几句话交代你！”

两人来到不远处的花坛里。

“你岳父岳母就在办酒宴那晚悄悄离开，事先知会你一声，就是不想让晓娥姐太伤心。”

“这么快？”

“不快了，再完就不容易离开了，他们年纪也大了，要是再出点状况，于心不忍啊。”

魏腾低着头应了声，“他们是我仅存的亲人了。”

“傻瓜，我们院里都是你的亲人！又不是不回来了，将来等到政策开放了，还是可以回来团聚的，你岳父说给他大孙子准备遗产继承呢！”

“拥军，谢谢你。”

“谢我做啥，我啥都没做。”

娄半城现在也在按照事先和郝拥军谈好的，开始联系那帮蛇头了。

当年就是通过这帮人将娄白宇弄去香江的。

“什么？你们这是坐地起价啊！这么短的时间，让我去哪里弄来十五根大黄鱼？”

“楼董事长，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我知道你上缴了全部家产，但是狡兔三窟嘛！要不然你们还要去什么香江？去讨饭吗？”

“好吧！我尽量凑齐，但是你们要保证把我们送到目的地！”

“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凑齐就把黄金送到老地方来，到时候会告诉你登船的地点。”

娄半城回到家里，就一直没有出来。

直到晚上郝拥军回来，他让女婿叫他密谈。

“联系过对方了？”

娄半城将电话里的内容对郝拥军供述了一遍，“要是之前，十五根大黄鱼拿也就拿了，可是现在...”

“本来就是引蛇出洞的事情，哪里需要娄叔你自掏腰包，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等到郝拥军回来的时候，兜里鼓鼓囊囊的，娄半城就看到他掏出十五根大金条出来。

“这是足金的？”娄半城准备用手拿起来掂量一下。

“戴手套吧！别留下指纹！”

娄家以前不少金条，即使是戴着面部手套的娄半城，照样可以确定这些金条是足量的。

他压低声音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金条？”

“我说这是从王副军长那里捎带来的，你信吗？”

“我信。不过我可以肯定，这批金条不是我娄家交出去的那批，最少这是重新熔炼过的，对吗？”

“好眼力。”郝拥军拍了个马屁。

只要能够骗过娄半城的眼睛，那么那帮蛇头就更加无法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