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菲菲气鼓鼓的嘟着嘴，双手叉腰，对段凌羽的指责十分不满。

段凌羽拿起一块点心喂向她，段菲菲禁受不住美食的诱惑，撤下了身上的气焰，张开嘴迎接着点心的到来，段凌羽见状无奈地说：“你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明白。总之，你要清楚一件事，除了皇兄和父皇，外面所有想要接近你的人，都是有目的的。”

段菲菲才不喜欢段凌羽用这种口吻和她说话，“可是刚刚那位什么什么二小姐也说了，皇兄以前可是带着她一起陪我赏过几次花呢。”

段凌羽仔细一想，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他不禁感到有些后悔。

如果不是风倾舞那日回门，在将军府闹了一次，他也不会对将军府一行人的行径有所质疑。

后来他让人彻查了一番，才得知，是自己误会了风倾舞。

他总是以为，风倾舞不受将军府重视，也仅仅是因为她蛮横无理，不服管教，丢了将军府颜面不说，还整日欺负那些可怜的下人。

试问谁能忍受这样的一个女子？况且风倾舞那些时日还总是装模作样地接近他，追求他，尴尬又窘迫的事迹闹得全京城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害得他在父皇与那些大臣们的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他那时候是真的厌烦风倾舞，所以面对一向乖巧又习惯于服软示弱的风婉怡时才会想着要偏袒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风倾舞的欺负。

他记得，风婉怡总会在他面前哭诉，她心疼那些被风倾舞折磨的下人，可将军府没人能管教得了风倾舞，就连风将军出面，风倾舞也不会给风将军面子。

也是听多了这些言论，他对风倾舞的印象才会越来越坏。

可是下人查到的，却是将军府上下所有人对风倾舞从小就不待见的真相，无论是谁，都能欺负她。

他最初是不相信这个调查结果的，因为他所见识过的风倾舞，不像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特别是现在。

可那些负责调查的手下说，自从幼时的风倾舞失去了娘亲的庇护之后，就被将军府新担任的主母安排到了最偏僻最脏乱的院子里，风将军那时候还身处战场之上，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

幼时的风倾舞身子骨弱，照顾起来很是麻烦，脸色也是病怏怏的，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下人们受到主母的指使，对幼时的风倾舞格外狠心，不仅不会提供新鲜的饭菜，就连一床干净的被褥也没有。每到寒冷季节，风倾舞只能抱着自己缩在墙角取暖，她所能吃到的食物，也只有一些下人们吃剩的冷饭冷菜。

风将军曾向主母询问过风倾舞的情况，主母却是用风倾舞染上了天花，只能把她安排在偏院的借口敷衍过去，打消了风将军要探望风倾舞的心思。

久而久之，随着风婉怡的出色，风将军渐渐淡忘了风倾舞的存在，甚至还有人认为风倾舞已经死了。

后来，风倾舞实在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她整日舞鞭，锻炼着自己的身体，随着她的成长，对那些想要冒犯她的下人也进行了回击。她的反抗引起了将军府的注意，也传到了风将军耳边，风将军才想起来自己有一个遗忘了许久的女儿，只是再次见到风倾舞时，风倾舞眼里的憎恨让他恍惚了视线。

再后来，也就是他所看到的那样……

“皇兄，你在想什么呢？”段菲菲咽下那口点心，又给自己拿了一块。

“没什么，你要记得皇兄和你说过的话。”

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风婉怡一定也是知道这些过往的，她的哭诉，是在引导他对风倾舞的厌恶。就冲着将军府的主母私藏风倾舞嫁妆一事，他就大致能猜的出来，风倾舞没少在将军府受委屈。

而过去的某一日，他第一次见到风倾舞的时候，她的脸上也是灰扑扑的，身上的衣裳还藏着血迹。他记得，他那时候说了不少关心她的言语，也是在那之后，风倾舞对他展开了一系列的追求，让他无比后悔对她表现过的关心。

也是因为他后来的态度，助长了将军府的气焰。

“对了皇兄，你接下来的日子可一定要多上心骑射啊，别忘了十五日后父皇要举办的狩猎比赛，到时候若是皇兄拔得了头筹，可不可以把提条件的机会让给我？”段菲菲转了转眼珠，涌出一股思念，“听说父皇还同意那些官员在名单里添上战王府的位置，也不知道皇叔今年会不会出面，好久没看到过皇叔了。父皇还不肯放我去见皇叔一面。”

她闷闷地想着，从前可都是皇叔拔得头筹。皇叔骑射的模样多帅气啊，他的风采可是其他人都比不上的。只可惜，她不会再看到那般模样的皇叔了……

段菲菲鼻子一酸，替段祁渊感到惋惜。

接着，段菲菲又看了一眼段凌羽，突然觉得把希望寄托在段凌羽身上又有些不太放心。

“父皇不让你见皇叔自然是有他的考量，再说了，你要是见识过皇叔现在的脾气，肯定被吓得躲起来。放心吧，皇兄会努力的，怎么着也不会给皇家丢脸。你想和父皇提什么条件？你平日里想要的父皇不都是满足你了？”段凌羽有些好奇，自己的三妹可是最受宠的公主，她能有什么地方不满足的，又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

段菲菲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软趴趴地撑着下巴，“我想要父皇答应放我随意出宫，整日待在皇宫里实在是太闷了。要是皇兄真的拔得了头筹，可一定要把这个机会让给我，这可关乎到我的自由啊，皇兄～”

说着说着段菲菲就撒起娇来，段凌羽可不吃她这一套，“少来，若是父皇放你出宫，你肯定每日都要跑出去一次。要是你稍有不慎，遇到了歹人可怎么办？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就老老实实待在皇宫里吧。”

而且他相信，段菲菲一定会去战王府找段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