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舞应声，“是啊，只要有感情，对方是人类还是吸血鬼，又有什么关系呢。”

哪怕人类和吸血鬼的寿命不一样，能拥有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也足够了。

夜森撩起风倾舞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嗯。”

他的手有意无意地触碰到风倾舞的脸，光滑细嫩，水润又有弹性，仅仅只是小小的摩擦，就能让夜森心头一阵酥痒，如被下了蛊一般。

与夜森不同，风倾舞没在意他的触碰，注意力被前方的热闹吸引，她指着不远处对夜森说：“夜森你看，是音乐广场！我们也过去玩玩吧。”

风倾舞的眼里亮着光，优美的旋律和自然的鼓点声传入她的耳畔，在她的眼里，广场上不少男男女女相互配合，脚上踩着每一个音符，跳出了欢快的舞蹈。

这一个月以来，风倾舞没有方向地带着夜森到处逛，还每次都是走到人多的地方。

夜森一开始还不太适应，他很少与其他人类接触，不过慢慢的，在风倾舞的感染下，他也习惯于穿梭在大街小巷和各种商场集市中。

夜森不想坏了风倾舞的兴致，他抬头望向广场中央，令他感到错愕的是，没有人是单独舞蹈的，如果站在一侧陪着风倾舞，风倾舞肯定也会觉得尴尬。

夜森难为情地说：“我不会……”

他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些舞步。

夜森把目光放在一对相互配合的小情侣的舞步上，男子恰好一不小心踩到了女子的脚，让夜森不由得想象起了他会在风倾舞面前手足无措的窘迫模样。

风倾舞拉上夜森的手，十分潇洒地说：“不会没关系，我教你啊，很简单的！”

风倾舞在前面跑，夜森被她拉得跟上了脚步。

夜森看着风倾舞牵着他的手，吹过身边的风都尽显温柔。

风倾舞将夜森带到广场中央，“这是一种很简单的交际舞，你跟着我的节奏走。像这样，这只手放在我的腰上，这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你看看他们，也是这样放的。”

风倾舞细心地调整着夜森的姿势，夜森的手心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感受着风倾舞身体的温度，他的脸上，不自觉地红了一片。

风倾舞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好好感受旋律，然后，这样，再这样。夜森，你好厉害，你居然都不会踩到我，要知道我最初学习这个舞步的时候，踩了老师好几下呢。对，就是这样，继续。这个时候手要抬高一点，我要转圈了。”

风倾舞在夜森的面前灵巧地转了几圈，飞舞的发丝不经意地拂过夜森的下巴，夜森神色微动。

风倾舞弯下腰向后压去，“夜森，快接住我。”

夜森无师自通地伸出手撑住风倾舞的腰，把风倾舞揽入怀中，二人相互贴近，风倾舞一脸笑意地凝视着夜森的眼睛，“就是这样，你真厉害。”

夜森没有说话，另一只手轻轻抚上风倾舞的脸，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这样的触碰，他好像等了很久。

藏在心里的人，一直都在他的眼前。

风倾舞感应到了夜森的浮动，她眼睫毛轻颤，在漂亮的双眸上刷过几层浅影。

周围站满了情侣，旋律来到了最后一刻，鼓点落下，只留下一片长长的余音。

情到浓处时，所有人都在拥吻着怀中人。

夜森也闭上了眼，低头俯向风倾舞。

风倾舞合上双眸。

一片冰凉的唇瓣覆了上来，带着微甜，也带着紧张的心情。

风倾舞环住夜森的腰，温柔地回应。

突然，夜森猛地睁开双眼，眼里闪烁着猩红的色彩。

他的视线也变成了红色。

那道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夜森，快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你看啊，附近都是人类，你的周围，都是人类！”

“夜森，快动手，快动手啊。”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就真的能融入人类的世界中去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只要有我在，你就永远都别想安下心来！”

“夜森，快动手吧，我就在你身后，好好欣赏你攻击人类时的场面，想想就令人亢奋。”

夜森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用力拍打着脑袋，试图驱赶脑海中的声音。

目睹夜森的挣扎，那道苍老的声音更亢奋了，“夜森，你还在犹豫什么。你是摆脱不了我的，放弃吧，你要是不愿意动手，我帮你。”

“不，不要。”夜森头疼欲裂，用低吼制止着那道声音的操控。

被打断氛围的风倾舞本就不太高兴，那个死老头还真是会挑时机出现。

风倾舞上前紧紧握住夜森的手，“别怕，夜森，战胜那个声音，仔细感受声源处的位置，我去把他揪出来。”

广场仍旧热闹非凡，台上的人换了个激昂的旋律，鼓点声压过人群的声音，没人注意到夜森的不对劲。

听到风倾舞的声音，夜森才能勉强找到自己的意识。

他闭上眼睛依照风倾舞的意思探查着声音的方向，在他身后的二十多个人里面，站着一个泛着白光的老人。

老人得意地在他大脑中说道：“夜森，你在找我吗？等你成功杀了人类，我会主动站在你面前接受你的谢意的。”

夜森感受到老人的位置有所变化，他艰难地说了句：“他在我身后，现在正要往那边的巷子赶过去。”

夜森咬紧牙关，他的唇间渗出一丝鲜血，只有感受到疼痛他才能让自己保持理智和清醒。

风倾舞往夜森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夜森，坚持住，等我，我这就过去。”

说完，风倾舞一个箭步就飞了过去。

没人在意他们。

风倾舞果然看到了一个泛着白光的老人，老人像是没注意到有人赶过来似的，幸灾乐祸地拄着拐杖往巷子口走过去。

风倾舞愤恨地往老人的后背踢了一脚。

“哎哟喂！”老人在遭到突袭后整个人都被踢到了巷子最里边的墙上。

哐当一声，拐杖砸在地上碎成两半，上边还有多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