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这是风倾舞倒下前唯一的感受。

“宿主！”

系统第一反应就是将风倾舞的灵魂传送到时空局中，现在位面里的风倾舞，只是一个冰冷的躯壳。

暮严耗尽所有法力最后只带走了一个凡人，在身形破散之时，他的眼里都是怨恨和不甘。

洛千梵和洛千媚痛心地看着这一幕，在他们看来，风倾舞这次，是真的要活不成了。

无论是谁接下暮严的攻击，都是他们不想看到的结果。

更何况风倾舞这副凡驱，如何承受得了。

他们不敢想象，这对暮青烨来说，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打击。

暮青烨惊愕地站在原地，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也转变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明明上一秒风倾舞的身体还带着温度闪到他的身前，下一秒，她身上的体温就瞬间抽离，只留下了一片冰冷。

如同，一个死人......

风倾舞，会死？

暮青烨颤声道：“风倾舞，风倾舞！”

他拼命摇晃着风倾舞的身体，可风倾舞就像没有任何生机的残柳，给予不了一点回应。

风倾舞的脸色也是死寂一般的惨白，嘴角边那抹鲜红的血迹，深深刺痛了暮青烨的双眼。

暮青烨抱紧了她的身躯，恨不得融为一体，他像个丢失了糖果的小孩无助地哭出声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挡在我前面，风倾舞，你回答我，你快回答我啊！我才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你快给我醒过来！”

他宁愿是自己接下了暮严的攻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风倾舞就这么倒在他的面前。

泪水在他的脸上不间断地流淌着，也染湿了风倾舞的发丝。

他总觉得自己是强大的，无所畏惧的。

可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是有多么弱小，弱小到需要风倾舞的守护，她明明，只是一个拥有短短几十年寿命的凡人，为什么还要为了他舍弃掉自己的性命。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或许他的心底也曾渴望过能有人为了他不顾一切，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怎么也接受不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后悔和悲痛侵蚀着他的内心。

如果他能早一点杀死暮严，暮严就不会有机会再进行最后的挣扎。

如果他能提前感应到暮严的动机，就不会让风倾舞为他挡下攻击。

如果他没有同意把风倾舞一起带回来，她也不会出事......

可是没有如果，这些，都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曾经的那些过往如走马观花般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她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乖巧，温顺，小心翼翼，胆怯，直到后来的那些俏皮，没心没肺和勇敢坚定，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鲜活。

而他怀中的风倾舞，早已没了呼吸。

都是因为他。

洛千梵和洛千媚相互搀扶着来到暮青烨身边，他们从未见过暮青烨的这副模样。

洛千媚伸出一只手探向风倾舞的鼻尖，在感受不到一丝呼吸后，她猛地收回自己的手，颤抖着身子跌坐在地上，“风倾舞她，真的死了。”

谁知暮青烨在听到她说的这句话后立刻怒声反驳：“她没死！她不会死的！”

他的脸上都带着狠厉，通红的双眼瞪向洛千媚，洛千媚被吓得浑身战栗，双手捂着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洛千梵将手放在洛千媚头上安抚，对于风倾舞，他也觉得惋惜。

暮青烨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可以改变他的人出现，可这个人，又离他而去了。

有风倾舞陪伴的这些日子，暮青烨才没有像过去那样嗜血如魔。

他也能看出来，暮青烨看向风倾舞的眼神中，变得越来越温柔，甚至是依恋。

他就像沉浸在一个美梦中，始终不愿醒来。

然而梦碎了。

无助的暮青烨，让人感到无比心疼。

一向口齿伶俐的他竟然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暮青烨，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暮青烨抱着风倾舞站起身来，他平静地为她整理额上的碎发，淡淡说道：“她只是睡着了，我要带她回去，你们也好好养伤吧。”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洛千媚扯着洛千梵的袖子，“哥，殿下这样，真的没事吗？”

她还是有些担心暮青烨会从此一蹶不振下去，看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指不要做什么做什么傻事。

在他们眼中一直都是不可一世的暮青烨，竟然也会有如此落寞的背影。

洛千梵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记得要时刻注意殿下的动静，只要发现什么不对劲就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洛千媚应声，她知道魔族现在伤亡惨重，洛千梵需要替暮青烨料理很多事情，她也不敢再懈怠。

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暮青烨将风倾舞抱回了他的寝殿中，他细心地擦拭着她的身体，帮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裙。

暮青烨坐在床头一只手抚上风倾舞的脸，柔声道：“能让我这么伺候的，也就只有你了。风倾舞，等你醒来我绝对饶不了你。”

他麻痹了自己的内心，一个劲地想着风倾舞就是睡着了，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他都还没有向风倾舞袒露过自己的心声，她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呢？

暮青烨环顾了一下四周，偌大的寝殿，如今竟是这般的冷清。

他又转头凝视着风倾舞的脸，除了没有血色，没有呼吸，她就真的像睡着了一样，恬静，乖巧。

暮青烨鼻头一酸，他的眼眶也涩得难受，“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再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现在是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也会有真心待他的人存在了，可他不希望这个代价，是要用风倾舞的命换来的。

只要风倾舞能醒来，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就在这时，殿内响起了一道机械的声音，“暮青烨，你想要她醒过来吗？”

暮青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没有发现任何活物的存在，他冷声说：“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