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勋透过面具冷冷看着他俩，半晌说了一句话：“知道吗？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为你们完颜家族种下了祸根，若干年后，大金国皇族的下场，比赵宋皇室凄惨得多，强横一时的完颜家将会陷入灭顶之灾，姓完颜的将被灭宗灭族，妻女被人当作玩物，遭遇惨不忍睹……”

“闭嘴！”

“一派胡言！”

粘罕和斡离不一齐出声呵斥。

斡离不道：“我大金国兵强马壮，横扫天下，乃这片大地最强大的部族，没有任何人能战胜我们。”

张士勋冷喝一声，耻笑道：“长久以来，女真人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生活，几个野蛮部落拼凑起来，不过区区几十万人而已，你竟敢大言不惭，号称最强大的部落，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气？”

不等斡离不反驳，他紧接着道：“你们现在虽然强横一时，但不能保证永远强横……斡离不，你们当下的所作所为，天怒人怨。常言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粘罕大怒，一催战马，举着狼牙棒就朝张士勋冲过来。

待冲到近前，粘罕把狼牙棒高高举起来，照着张士勋脑袋砸下来。

张士勋不躲不避，手中方天画戟一横，只听“当”的一声响，两人兵器相交，狼牙棒被挡开。

粘罕觉得虎口发麻，这是他自打上战场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只听张士勋鄙夷地道：“鸟家奴，素闻你是金国着名猛将，今日一会，不过尔尔。”

鸟家奴是粘罕的乳名，自他成名以来，除了少数族中长辈，没人再敢叫他这个乳名了，没想到今日张士勋开口就叫出来，轻蔑之意显露无遗。

“汉狗！再来。”

粘罕暴喝一声，举起狼牙棒，劈头盖脸朝张士勋砸下来。

张士勋随手一拨，很轻松地把蓝牙棒拨到一边，然后顺势一刺，刺向粘罕的胸脯。

粘罕没有料到他动作如此迅捷，忙闪开上半身，勉强躲过这一刺。

张士勋的身体在医疗舱内数次改造，如今已经今非昔比，相当强壮，再加上身上穿的战甲有外骨骼，等于又加了一个挂。

粘罕再彪悍也不是他的对手。

接下来，都是张士勋在进攻，方天画戟展开来，一招接一招。

粘罕左支右绌，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后边的斡离不眼见不对，忙朝部下摆摆手：“上！杀了他！”

这些部下早等得不耐烦，听到斡离不的命令，“嗷嗷”叫着冲过来，把张士勋围到中间，各种兵器纷纷朝他身上招呼。

张士勋毫不畏惧，掌中方天画戟舞动起来，把周身罩得密不透风。

在后面压阵的斡离不看得暗暗心惊。

张士勋此人太厉害了，七八个大金国最剽悍的武将围着他打，竟然奈何他不得，甚至还能抽空反击，这是何等的勇武？

此人留不得，必须杀之。

斡离不想到这里，便从马鞍上摘下弓来，右手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

正在此时，只听场中一声惨叫，一个金将被张士勋劈落马下。

斡离不见自己的部下殒命，大急，拈弓搭箭朝张士勋射出一箭。

这么近的距离，张士勋根本来不及躲，羽箭正中他的胸口。

斡离不心中一喜，随之变成了沮丧。

无他，这一箭虽然射中了张士勋，但没有损伤分毫。

羽箭被他身上的盔甲弹开了。

张士勋挡开粘罕的狼牙棒，高声戏谑道：“斡离不，你身为金国元帅，竟然做出偷袭这种卑劣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斡离不冷哼一声，“张士勋，你即便长出三头六臂，今日也逃不出我们的掌心，乖乖投降吧，我们大金国善待勇士。”

张士勋道：“就这几个虾兵蟹将，还奈何不了我，看我的。”

他一边说，一边朝粘罕刺去。

粘罕偏马刚要躲开，就觉右臂一麻，整条胳膊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狼牙棒掉落马下。

他心中大惊，圈马就走。

张士勋轻轻一笑，“粘罕休走！吃我一戟。”

说着，对准粘罕扣动了方天画戟上的机关，一颗弹丸悄无声息地钻进粘罕的后臀。

粘罕大叫一声，跌落马下。

在场的女真人无不大惊，纷纷上前救援，连后边的斡离不也催马过来。

粘罕是大金国西路元帅，功勋卓着，如果折损在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跟着一齐倒霉。

张士勋并没有趁机攻击，而是端坐马上看着一众女真人忙碌。

不是他不想乘胜进攻，而是被王栋阻止了。

“士勋，杀掉斡离不和粘罕容易，但这样让他们死掉就太便宜他们了，想要复仇，就要彻底击败他们，让他们亲身经历从巅峰走向失败的过程。今天对大宋所做的一切，要在他们身上重演一遍，这样才是痛快淋漓的复仇方式……”

王栋巴拉巴拉说了半天，总之一个目的，要慢慢折磨女真人，直至灭族。

“老王，金军的东西路元帅都在这里，杀了他俩，金军群龙无首，正好战而胜之。”

“我就问你，兵呢？你手里有兵没有？”

“这……”张士勋不吭声了。

他手中确实没有兵，太行山的护国军一时半会赶不到，即便赶到，就几千人的兵力，面对十几万金军，根本不够瞧的。

“你即便把斡离不和粘罕干掉，金军中肯定会有人代替他，比如阇母、完颜娄室……噢，说起这个完颜娄室，这家伙不是一般的厉害，他就是女真的战神，是可以让婴儿闻名停止啼哭的存在，巧合的是，完颜娄室目前就在女真军中，如果他为主帅的话，咱们打起来就费劲儿了。”

“问题不在谁来当这个金军主帅，斡离不和粘罕已经功成名就，满足了野心，正要凯旋而归，如果再换一个，他为了建立战功，说不定会打着为斡离不和粘罕报仇的名义，做出屠城的举动，要知道，现在的开封城还在他们手中呢。”

就在二人在无线通话器中说话的工夫，斡离不已经骑马过来，他跳下战马，分开众人，蹲下身察看，见粘罕双眼紧闭，不由得慌了，摇着他肩膀道：“粘罕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