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笑道：“璎珞帝姬说得不错，她们出宫很难，若不是打着跟我学琴的幌子，很难出宫。”

“好吧，既然帝姬想听，我就勉为其难，献上一首吧。”

张士勋净了手，来到琴案后面，调了调筝弦，闭目安静一下心神，这才开始弹唱：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

画间透过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都泛黄

夜静谧，窗纱微微亮

拂袖起舞于梦中妩媚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恋梨花泪

静画红妆等谁归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

夜月明，此时难为情

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唤醒枝芽

听微风耳畔响

叹流水兮落花殇

谁在烟云处琴声长

……

一曲唱完，众女仍然沉浸在歌曲的意境之中，好久没有说话。

小萝莉串珠先说话，开口就是挑毛病，“曲子虽然好听，歌词却不太合韵律……哦！是完全没有韵律。”

张士勋笑着道：“帝姬殿下说得对，我唱的歌曲，大多都不合韵律。”

“不对！那首葬花吟，还有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就入韵。”

“帝姬殿下，歌以咏志，它是用来表达情愫、抒发感情的，填词作曲，不能拘泥于合辙押韵，只要曲调优美，能够充分表达出喜怒哀乐，就是一个好曲子，你说呢？”

“可是，父皇说……说……”

“噢，官家怎么说？”

“父皇说，不入韵的曲子为俚曲，不登大雅之堂。”

“雅乐入韵，能登大雅之堂，你爱听吗？”

“不爱听！”

张士勋两手一摊，笑了。

其他几人也跟着笑起来。

串珠走到他身旁，“张公子，你唱的曲子可好听了，再唱一首呗。”

“我唱的曲子不押韵。”张士勋故意逗她。

“可我喜欢听。”

“你刚才还说，你父皇……”

“莫管父皇怎么说，我喜欢。”她抓住张士勋的衣袖，央求道：“再唱一曲呗，求你了。”

小萝莉这样说，张士勋就再没有办法拒绝了，只好道：“好吧，那就再唱一曲。”

两人说话的过程中，丁都赛和李师师坐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张士勋，谁都没有插嘴。

这么长时间不见，她们也想听他唱。

张士勋张口就来，只听他唱道：

微风吹着浮云

细雨漫漫飘落大地

淋着我淋着你

淋得世界充满诗意

微风伴着细雨

像我伴着可爱的你

看着我看着你

看这世界多么美丽

……

张士勋唱着，不耽搁看美女，他时而看丁都赛，时而看李师师。

两女的绝世容貌，令他想入非非，要是能把她俩同时娶进家门，这辈子就值了……

众女听得都十分陶醉。

小萝莉满眼都是小星星，望着张士勋道：“阿哥，你在天上也唱这曲子吗？”

“天上？”张士勋吓一跳，这就把我弄天上去了？

“娘娘说，你可能是神仙下凡。”

“噢！你认为呢？”张士勋问她。

“我觉得你和我一样，都是凡人。”

“没错，我就是凡人啊。”

“可是，我还听说你会召唤天雷，还能把仙境搬到地上来，还有天书……”

串珠扳着指头，一一数着他的“神通”。

“阿哥，我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

“你说的这些……噢！帝姬殿下，你称呼我阿哥，好像不合适，还是称呼我张公子吧。”

“不好！”串珠摇头，“我就叫你阿哥。”

张士勋无奈地看向璎珞和珠珠，意思是说你们都听到了，这不怪我，是你妹妹非要这样叫的。

璎珞笑道：“别看我们，我们也拿她没有办法，谁让她是父皇的掌上明珠呢？”

这就没辙了。

“阿哥，我能不能让我看一看天书，就看一眼。”

“我没有带在身上。”

张士勋揉了揉太阳穴，感到头疼。

小萝莉太难缠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看天书呀，我太想看了。”

张士勋实在拿她没办法，为了摆脱她的纠缠，随口敷衍道：“以后有机会吧。”

“那……我这几天就去你家找你。”

张士勋打个激灵。

别闹了，你一个公主去我家，万一礼数不周，单单那些大臣们的唾沫，都能把我家淹了。

串珠见他不吭声，“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呢？快告诉我。”

张士勋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李师师。

李师师苦笑，朝璎珞呶呶嘴。

张士勋又把目光转向璎珞。

璎珞“咯咯”地笑起来，“我们也想知道你家住哪里，快说吧。”

珠珠也跟着起哄：“对呀！赶快说吧。”

完了。

遇到刁蛮公主了。

张士勋被逼无奈，只好道：“我家就在岸边住。”

丁都赛“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李师师也捂住嘴转过头去，肩膀一个劲耸动，笑得不行了。

小萝莉没笑，紧紧追问道：“哪个岸边。”

“汴河。”

“汴河又长又宽，说清楚些，到底住哪里？”

张士勋被逼急了，随口胡编：“汴河西路一百零八号。”

小萝莉一脸懵懂。

璎珞见状，忙道：“你快告诉她吧。”

一边说，一边朝张士勋使个眼色。

丁都赛附在他耳边道：“告诉她也没事，她出不了宫。”

张士勋点点头，很认真地对小萝莉道：“记好了，我只说一遍。”

“你说吧，我记着。”

“家很容易找，沿着御街往前走，走到州桥往右拐，再往左拐，然后再往右拐，找到金钱巷，到那里一打听张天师家，都知道。”

小萝莉眨巴着眼睛，懵了。

丁都赛等人笑得快岔气了。

张士勋见小萝莉的小脸憋得通红，不忍再逗她了，“殿下，你要是想去我家，根本不用记路，告诉太监就行了……你出宫，肯定有太监跟着吧？”

小萝莉摇摇头，“我不要任何人跟着，要去就一个人去。”

张士勋以为她说着玩的，笑道：“你只要找到金钱巷，往前走百十步就到我家了，我家门旁有两只小狮子。”

“嗯！我记住了。”

在座的都以为这位小帝姬瞎胡闹，没想到她是当真的。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于福帝姬串珠顶风冒雪，独自一人来到张士勋家。

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