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球门大小都一样，有什么好选的？”

“官家您看，太阳已经偏西，如果迎着太阳进攻，是不是容易刺眼？”

“这倒是。”

“另外，如果有风的话，还要考虑风向问题，迎风和顺风还是有差别的。”

“我明白了。”赵佶点点头，扭过脸笑着对蔡京道：“元长，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足球，还有这么多讲究。”

蔡京把身上的皮裘裹紧一些，眯着眼看着正在入场的队伍，微微点头道：“天时、地利、人和，暗合兵法。”

说话间，比赛开始了。

开球方是蓝队，是由韩世忠带领的，他这支队伍球技一般，但个个人高马大，身体强壮，仗着体格上的优势，在场上横冲直撞，以气势压人。

红队一方的队员，都是高衙内挑选的，球技比较好，大多是从小玩蹴鞠的，个个脚法娴熟。

有皇帝观战，双方队员个个争先，你争我抢，一会工夫就争得大汗淋漓，谁也没有进球。

韩世忠得球后，一边带球往对方球门方向冲，一边“哇哇”怪叫，遇到有人阻挡也不躲避，直接撞将过去，一连撞飞两人。

正得意间，不想斜刺里有个人一个铲球，硬生生把球铲飞了……

铲球的人正是高衙内。

赵佶见状，开始点评：“还是承宗小子聪明，明知道对方蛮横，不可力敌，便暗度陈仓，以巧力抢下球来。”

“不可力敌，只可智取，好！”蔡京虽然不会踢球，但他会巴结，知道这位主子的喜好。

毕竟拍他半辈子马屁了，知赵佶者，蔡京也。

说话间，高衙内终于得到了球，只见他左盘右带，一连闪过数人，很快就冲到近场。

场外红队的支持者高声呐喊着助威，喧闹声响彻全场。

蓝方守门员伸开双臂拦在球门前，紧张地盯住高衙内。

高衙内把球带到距球门二十余步的时候，突然起脚，球如闪电般飞向球门。

蓝方守门员舒展长臂，来个饿虎扑食把球牢牢接住。

场内外响起一阵失望之声。

赵佶皱着眉头问：“士勋，他怎么用手接球？这样不犯规么？”

“官家，守门人是可以用手的，其他人不行。”

“哦！”赵佶重新把视线转向球场。

这会工夫，攻守已经易位，蓝方夺回了控球权。

在韩世忠的指挥下，蓝方队员全体压上，为带球队员开路，一路上横冲直撞，撞得红方人仰马翻……

赵佶又问：“士勋，他们这般蛮横，不犯规？”

张士勋笑呵呵地回答：“不犯规，只要不上拳脚，就合乎规则。”

在制定规则的时候，他并不是完全照搬后世的足球规则，而是有选择性的，为的是培养军卒的野性。

不错，就是野性，军人没有一点野性还叫军人吗？

赵佶扭头看向张士勋，眼中满是疑惑和不满：“这样踢法，岂不是身体越强壮越是能赢吗？”

“不尽然，官家您看，现在球不是又到了红队脚下吗？”张士勋指着场上说道。

赵佶转回头向场上看去，果然，球又回到了红队一方。

这次红队配合更加默契，传球多了，就连高衙内接到球后也不蛮带，见到有人拦阻就把球传给别的队友。

蓝队显然没有学会人盯人战术，一窝蜂地跟着球跑，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造成了防守空挡。

高衙内趁着蓝队抢球的空挡，偷偷溜到球门近处，带球的八斤儿见是机会，抬脚把球踢向高衙内，自己也被对方撞翻在地。

高衙内见球飞来，抬起左脚轻轻一磕把球停在脚下，然后像踢毽子一样把球挑起，再飞起右脚把球踢向球门。

虽然蓝方守门员早已严禁以待，但高衙内距离球门太近，球速太快，根本拦不住。

说时迟那时快，球擦着守门员手指飞进球门。

红方队员见进了球，个个欢呼跳跃，场外的啦啦队也疯了似的高声叫好。

高衙内兴奋地举起双拳，一边挥舞一边高喊：“爷爷最强！”

“最强！”

“最强……！”

场外的啦啦队跟着一起喊。

场外观看的赵佶以及众大臣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

“哈哈！不错不错，承宗这是继承了他老子的衣钵。”赵佶鼓掌大笑，扭头对隔着几个座位的高俅道：“你这个儿子很为你长脸啊。”

高俅满面红光，拱手道：“托官家洪福！”

旁边的李邦彦坐不住了，站起身对赵佶道：“官家，我看到小王八蛋们踢球，脚也痒了，能不能……？”

“这是你踢球的地方么？老实待着吧。”赵佶也脚痒得厉害，但碍于皇帝尊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踢球。

球赛继续进行，韩世忠改变了策略，采取人盯人战术，一个个膀大腰圆的红队队员就像狗皮膏药般紧跟蓝方队员。

老子进不了球，也不让你进！

这样一来，红方队员束手束脚，再也不能放开手脚施展娴熟的球技了。

很快，蓝方队员防守反击，进去一球。

双方扳平了，竞争更加激励，陆续有队员受伤下了场，替补队员上场。

“足球是不错，却容易受伤啊。”赵佶看一眼那些鼻青脸肿的球员，眉头皱起来。

“呵呵！这里是军营，军汉们踢球，自是用不着斯文，这样踢法可以培养他们敢打敢拼的勇气。”

张士勋察言观色，自然知道赵佶的心思，“规则是活的，如果官家踢足球，大可把规则改动一下，比如不许撞人，不许铲球等等。”

赵佶一听，喜上眉梢：“如此一来，就文雅多了，哈哈！这主意好！”

见他高兴，张士勋趁机道：“官家，我们军营内的比赛，都是多少有一些彩头的……”

“关博？”赵佶没听完，脸就吊下来。

“官家您别误会，这种彩头不关银钱，而是一些日常用品，比如毛巾、鞋袜之类的，有的甚至是午餐时比别人多一块肉，以资鼓励。”

赵佶听到这里，脸色缓和下来。

“官家，知道您要校阅，全军将士已经盼了好多天了，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