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一念及此，程昱当即便朝着诸葛亮开炮道：

“诸葛先生，你此话昱不敢苟同！”

“打仗并非儿戏，特别是这样一场，赌上我方所有人未来的大战，更应值得重视！”

“在这件事面前，所有的事情，统统都要为他让路。”

“什么民生，什么未来的发展，统统都是狗屁。”

“在昱看来此战，赢了，什么都有，什么都好说，过往的一切，也都可以弥补。”

“但若是输了，不管你做的再漂亮，也不会有人记得，放在后世，也只会说，只是敌人的功劳，而不是你的。”

面对程昱的反驳，诸葛亮丝毫没有生气，他很清楚，程昱的这种想法，是相对正确的。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想，并如此做。

但他并不苟同，因此组织了一番话语后，见曹操没有出来调和的打算，迅速反驳道：

“程先生，抛开当前这些不谈，亮敢问你学习的初心是什么？”

闻言，程昱并未胡说一通，而是仔细回想了起来，自己一生，关于学习的经历。

想到最开始的时候，程昱便已明白，诸葛亮是想站在那里，说服自己，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口。

这一切，无关其他，只因初心，不可负！

“明理，开智，为普通百姓说话，做一名老师，让知识变得不只是世家的专权。”

“很好，那现在，程先生，你就你的初心，和方才反驳亮的话，对比一二，你觉得惭愧吗？”

程昱闻言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并说道：

“诸葛先生，昱点头，确实是感觉到，这件事昱做的惭愧，有愧于心！”

“但另一方面，一路学习至今，昱当初的那颗赤子之心，早已不再！”

“虽然，昱仍愿意为百姓说话，但百姓，在昱心中，已然有了取舍！”

“这其中，并非是昱功利心作祟，完全忘了初心。”

“而是昱觉得，如果连明天都没有，那么今天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而且，与其让这些百姓，感到短暂的希望，还不如让他们，一直处于绝望之中。”

“等到最后的胜利者出现，自然可以给他们带来曙光，让他们从黑暗中走出，迈向黎明。”

听完程昱所说，诸葛亮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程先生，对于你所说，亮和你也是一样，有两个想法。”

“说赞同，是因为，你这个想法，并没错，除非选择投降，不然换做亮，或者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如此做。”

“说反对，则是因为刘和，在亮看来，刘和这个人，相当特殊。”

“纵观古史，亮从未看见过，有哪一位帝王，占据如此优势者，不趁势进攻，一统天下。”

“而是选择，休养生息，恢复国力，等到不损耗百姓太多实力的代价下，再行进攻。”

“如此行为，亮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的。”

“但亮觉得，就其在民生一道上的种种建设，完全可以称得上爱民如子。”

“更别说，其还开创先河，建立科举制，为天下百姓，建书院，开智。”

“如此举动，哪怕是亮此刻站在他的对立面，都不能否认他，是一代圣君，这其中无关个人品行，亮只从其公事来看。”

“说到这里，程先生，可能会觉得，亮如此推崇刘和，怎么还在曹公这里任职！”.

“亮会不会是一个高级内奸，目的就是为了，减缓你们的军事行动，让未来的一战，刘和能赢的轻松一点。”

“但亮想说的是，身为谋士，谋身，谋一局，谋一国，都算不了什么！”

“真正应该做的是，把天下放在心中，不管何时，都以维护这方天下，为己任，这才是谋士的最终成就，谋天下！”

“因此，亮希望，不管成败，面对刘和这样的帝王，我方能否在全力发展军事的情况下，尽力保全民生。”

“如此作为，虽不能证明些什么，但亮觉得，问心无愧，四字足以掩盖，这其中的得损。”

听完诸葛亮所说，程昱，曹操久久无言。

这其中，曹操还好，毕竟一开始，诸葛亮就明说了，不看好他，之所以投他，不过是想借他做跳板。

但程昱就不一样了！

虽然过往，程昱和曹操，也是无话不谈，特别是前面一段时间，落魄的时候，二人甚至都想好了，同李典，乐进等人，去往刘和麾下辽东地区，隐居。

可随着李典的战死，曹操的势力越来越大，程昱心中的那股野望，又回来了。

他不想，就此平庸的过完一生。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君择臣，臣亦择君。

于程昱而言，一开始选择曹操，就是认定了，其有统一天下的潜力，才去的。

但随着后续的发展，曹操的势力，急巨缩减，甚至到最后屈居于人下。

程昱的想法，早已不复当初，他甚至觉得，让刘和夺了天下也好。

起码刘和是真正能干实事，且一直在干的。

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很难彻底消灭，所以哪怕现在，曹操的势力，壮大至了一个巅峰，程昱心中，还是有两种想法，思维，在互相斗争。

这也是，诸葛亮问他，他不负初心的主要原因。

不然，全力想着助曹操统一天下的他，可不会如此良善，纠结这，纠结那的。

想到这里，程昱悠悠一叹，望向曹操，说道：

“主公，此事昱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往下说，还是交由你来决断吧！”

曹操闻言，长吐了一口气，笑道：

“仲德，某家很开心，你没有迷失自己，说出了这句话来。”

“虽然，某家也很想味良心的，穷兵黩武，不顾百姓死活，全力发展军事。”

“但心中，一直有着那么一道坎！”

“所以某家才看着你们说了这么久。”

“诸葛先生，对于这件事，某家支持你的决定。”

“不过有一点，某家现在手上，并没有太多能人，所以这事，可能会需要你亲自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