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爆!霍爷家的小财迷总在掉马
作者:是太阳呀 | 分类:现言 | 字数:7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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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以身试验
外面传来说话声,江绾绾迅速起身,躲到了大殿内。
云霓面色憔悴,眉眼间尽是倦意,她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怎么睡觉了,困的时候就眯一会,都是浅眠,一有风吹草动她就醒了。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大门,她抬脚跨过门槛,等跟在她身后的云渊进来后,她低语,有些奇怪地道:
“这门怎么自己开了?”
实木的大门很沉,一般的风都吹不动的,难道有人来了?
她扫了扫周围,没有发现其他人来过的痕迹,他们只是回来取点东西,等会还要回去。
“时间来不及了,一定要找到师父的那枚海棠花胸针。”
云霓点点头,走进正殿,却被旁边冷不丁一声吓了一跳。
“师父怎么了?”
云霓身子一僵,这个声音,是小师妹。
她转过身去,脸上表情瞬间变幻,大步来到江绾绾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忧心道:
“你身子刚好,不在家好好休息。怎么到处乱跑。”
她话语间带着些许责备,但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江绾绾很喜欢她的眼睛,那双见过了世间万物变幻的眼睛,看什么都云淡风轻,平静不起波澜。
可如今,那里面,浓浓的悲怆。
这样的眼神,配上嘴角的笑意,多多少少,都是在强颜欢笑了。
云渊站在门口,自然能听见里面的声音,他一点都不意外她会过来,她这么聪明机灵,不可能发现不了端倪。
他仰头看着天上飘动的云,晃眼间就过去了,就跟人短暂的一生一样。
来就来了,她迟早要知道的。
“师父怎么了?”
江绾绾再一次执着的问,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不信,她要听他们亲口说出来。
提起归尘,云霓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咬紧了牙关,即便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去克制不让眼泪掉下来,但水汽就是不受控制,盈满了泪水,云霓将头别过去,抬手擦了一下眼泪。
“师姐,你说话啊!”
女孩声音低哑颤抖,已经开始透着细微的哽咽。
云霓张了张口,云渊大步走进来,直接道:
“师父两天前去世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江绾绾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显得更加麻木。
“人在哪?”
她攥紧了手,骨节用力到作响。
“我带你去。”
江绾绾就如同行尸走肉般跟在云渊身后,穿过林间的一道小路,她天天跟着云霓在山上到处乱窜,这条路,她居然没走过,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小院前。
整座院子的大门出现在江绾绾眼前,让她瞳孔一缩。
这座小院跟她在幻境里面看到的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就是门前两棵大大的海棠树,满树的海棠花,地上落了很多花瓣,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很美,却是一种凄凉的美。
云渊把门拉开,回头却发现江绾绾没跟上,而是站在海棠花树下,犹豫不决。
“师父教过你的你都忘了是吗?”
女孩紧咬着下唇,身体微微发着抖,只感觉脚下有千斤重,将她束缚在原地。
归尘不止一次告诉过他们,身边的人、事,物,遇见了都是缘分。
遇见时是缘分,离开时也是缘分,世间轮回,不可奢求。
没有什么东西会永久存在,时间都在流逝,更何况渺小的人呢。
她没忘,并且记得清清楚楚。
云霓取完胸针,看江绾绾单薄的身子站在树下,强忍下心中的悲痛,走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别让师父等久了。”
有了云霓的带动,江绾绾才鼓起勇气向内走去。
小院里主屋的正中央,一个黑盒子静静放在那,前面还站着一个人,腰杆挺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外面有动静,男人转过身来,往旁边站给江绾绾腾位置。
一小段的距离,江绾绾花了几分钟才走完,桌子上就只有一个骨灰盒,连遗像都没有。
江绾绾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那人烧了三炷香递给她。
而后退出去,给他们师徒俩留下说话的空间。
他站在门口,从口袋里翻出归尘临终前给他的玉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就该是她的东西,他帮她保存了很久。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还站不稳的江绾绾,此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子上的骨灰盒,表情平静到可怕,她拿着香拜了三下,将香插好后,她后退半步,双膝跪地。
“师父,徒儿不孝,现在才来看您。”
话毕,她弯下腰,手扶地,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云霓站在外面看得是胆战心惊,她的病还没好,怎么能那么用力呢。
江绾绾一下一下地持续着磕头的动作,不知疼痛一样。
一直到中间的额头已经开始通红,云渊一个箭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师父他最疼的就是你,他不希望再看到你受伤,明白吗?”
看着她额头上磕出的痕迹,云渊既心疼又无奈。
第249章 以身试验
江绾绾深深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骨灰盒,忽地一笑,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砸下来。
“既然疼我,为什么瞒着我?”
她淡淡问出一句话,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所有人都瞒着她,所有人都不告诉她。
云渊也给不出答案,他们知道归尘的情况不比江绾绾早多少,但最起码,他和云霓见到了归尘最后一面。
那是归尘完全是凭着意志吊着一口气,得知江绾绾苏醒的那一天,当天晚上,他就咽了最后一口气。
依照他的遗愿,云渊和云霓当天整理好一切,就把人火化了。
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江绾绾看到他最后的模样。
“想知道什么的话,就去问外面站着的那个人吧。”
这里除了他们三个意外,就剩下刚刚递给她香的男人。
“他说他是师父的故友,我觉得他多多少少,也认识你母亲。”
归尘重新上了三炷香后,把云霓拿过来的胸针与归尘的其他东西一并收进了盒子里,最后落锁。
门外的人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看见江绾绾红着眼眶出来后,尤其是看见她头上的痕迹后,皱着眉头道:
“你这条命我好不容易就回来,你就这么糟蹋?!”
光是修复她的心脏,他们就花了不少功夫和修为。
他现在还没养回来呢。
江绾绾表情一怔,对着男人缓缓鞠了一躬后道:
“多谢。”
男人挑挑眉,这丫头就不怀疑一下?万一他是骗她的呢?
不过转过来想,这丫头是归尘手把手教的,又是军部大名鼎鼎的一队,不至于这点东西都分辨不出来。
他靠在墙边,没当回事的摆了摆手,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沉声道:
“坐。”
“不用,您坐吧。”
他是前辈,又救了她的命,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坐。
男人却不由分说的把她按在了椅子上,把手里的玉佩交给她。
“拿好了。”
看着手里的玉佩,她不是很懂玉,但就凭摸在手里的感觉,这东西,绝对不是凡品。
她身体前些年落下的体寒的毛病,有时候别人穿短袖短裤,她还是长袖,这种变化还不规律。
才没几分钟,手里的玉就隐隐约约有点热了。
“这玉其实是一对,还有一只不知道去哪了。”
“这是你母亲在你出生前就让人打好的,无论是这块玉的材质还是上面的花纹刻字,世上仅有,只此一枚。”
就像世界上某个角落或许有着一个容貌极其相似的人,但江绾绾就是江绾绾,世上唯一,独一无二。
其实原本这是一整块玉佩,闻溪最初要刻的是双鱼戏水,为此他还问过,为什么不刻龙啊凤啊这种看上去就威严大气的花纹,闻溪笑着摇头解释道:
“龙凤自然好,但是在我看来,鱼逆水而游,更有韧劲,也更能经得住考验。”
她当然希望她的孩子一生顺遂,喜乐安康,但是她不能护她一世,孩子总要长大,她自己选什么样的路,就要接受与之带来的考验。
双鱼刻好后,还没来得及刻上名字,玉佩就意外摔碎了。
两条相对的鱼,居然正好各自占了一边。
闻溪索性就把它分成了两枚,一枚给江绾绾,另一枚,除了闻溪,没人知道下落。
又或许是闻溪自己,都不知道在哪。
见她看着玉佩出神,他直接道:
“问一句答一句太慢,我直接告诉你,说之前我就问你一句。”
“你确定想知道吗?”
他抬起眼,定定看着她,语气认真道。
“您直说就是,我接受得了。”
男人摇头否定道:“那可不一定。”
为什么选择瞒着她,是归尘的意思,也是他的选择。
因为事实永远是残酷的,什么事都刨根问底执着于真相的话,会活得很累。
“这些年,你师父总是动不动就在静室里闭关,那是因为他一直在延续你母亲的研究。”
“那帮人能做出来的东西,你师父早就做出来了,救你的那天,他给自己注射了强化剂。”
他话语一顿,挠挠头,使劲回想,实在想不起名字,他只好用了差不多的词代替:
“就是那个小矮子打的那玩意儿,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提高人体机能的药剂。”
“他技术不到家,效果最多持续八九个小时,八九个小时后,药效一过,人体机能会立刻出现极速退化,不出五分钟,全身血管爆裂而死。”
“你师父这些年不断实验研究,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在身体出现异样之前就用铁链把自己锁起来,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把感受记录下来,方便后面继续实验。”
“这也是他为什么常年穿长袍的原因,他的胳膊上,全是伤痕和疤痕。”
“去救你的那天,他就给自己注射了最新研究出来的药剂,效果不错,那小矮子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才能把你…哦不对,照当时的情况来说,应该是是把你的尸体带出来。”
“那种感觉强化剂打进去,必死无疑,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六个月里,他就一直待着这院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除了看着门外那两颗海棠树之外就没别的了,但是你的事,他是一件都没错过。”
“我问他为什么不做解药,他说做不出来,也没必要。”
“闻溪离开的时候,他的心就死了,撑了这么多年,无非是因为你。他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让我出山帮他。”
“你现在身体已经跟普通人差不多了,那些异于常人的能力,在你心跳重新恢复跳动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事情就是这样,话我就先说到这,其他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自己就慢慢想吧。”
他能说的都说了,该给的东西他也给了。
离开的时候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一片海棠花,再一次转头,深深看了一眼仍然保持他离开时那个姿势的女孩,垂下眼,把花瓣放进口袋后,转身离开了。
他其实还是瞒了她一些。
归尘在这个院子里待了多久,他就陪他多久。
他看着他渐渐失去五感,骨头里逐渐散发出死人的气味,最后连路都走不了,水都喝不进去,只能躺在床上。
归尘离开的时候,始终将那张和闻溪的合照放在胸前,很紧,谁都抽不出来。
云霓想把照片作为遗物放进盒子里的,他摇头道:
“就这样吧。”
后来,归尘的遗体,和那张照片一起,化成了灰烬。
那是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把他们分开,太残忍了。
明天归尘就要下葬,位置就在院子前的那颗海棠花树下,不需要立碑,挖个坑埋进去就好。
这是归尘六个月之前就提笔一个字一个字写下的遗嘱。
江绾绾在山上待了一个晚上,这一夜她都跪在归尘的骨灰盒前,表情有些许麻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早上男人说的话。
师父从来不让他们私自去找静室找他,进入静室的开关只有从里面才能打开,她曾经在静室里闻到一股很浓的香味,归尘说是安神的,她也没多想,如今回想起来,味道确实不太像安神香,安神香的味道没有那么冲。
为什么常年穿着袍子,并不是因为怕冷,而是为了掩盖伤痕。
他这二十年里,活得就像是个行尸走肉,一遍又一遍的拿自己做实验,无数个日夜里,又有多少个日夜是借着雷声发出难以忍受疼痛的怒吼。
师父,这就是你要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