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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记

作者:锦同 | 分类:都市 | 字数:77.2万

第139章 重回滨海

书名:判官记 作者:锦同 字数:2182 更新时间:2024-11-16 16:32:14

当我步出人潮汹涌的滨海市机场,呼吸着这里带着海风潮气的独有空气味道,忽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莲花山脚下的大别墅里,我独自坐在花园里,怔怔的发呆。

忽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我两个半月以前离开这里时,内心是迷茫的,当时因为我让小六带了一帮小混混去恶心苏家人,丁铃斥问我,说聂哲你到底是屠龙者还是恶龙?

这个问题让我灵魂颤抖,彷徨间只能去找老段寻求答案,但是老段对我厉声斥责,痛骂丁铃是发了正义春,还说给我两条路,一条是撤换掉丁铃,另一条是让我自己去芒弄住三个月。

云山雾罩的老段没有告诉我去芒弄的目的,这倒是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他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不称职的老师,永远都只告诉你方向在哪里,却从来不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哪怕你在他指明的方向上碰的头破血流,他都向来是不管不问,只要结果。

他给了我三个月的期限,满打满算,加上我在医院待了整整一个月,现在也没有超过80天,我想,我大概算是完成任务了。

虽然差点在滚弄把命丢掉,虽然整个上半身几乎已经完全不能看了,全是那些纵横交错的刀疤,狰狞可怖。

多亏了红衣的药膏,这次的新伤,刀疤明显要比之前在监狱受的刀伤要清浅的多,但饶是如此,我这一满身刀疤,还是有够吓人的,连我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

第二天一早,我独自驾着车,前往三监狱。

探视房的大桌上,我提来了一瓶茅台和几味卤菜,在老段的面前摆了一只酒杯。

他大喇喇的走进探视房的时候,上下对我一番打量,面带笑意:“不错,有那么点意思了...”

我对他淡淡一笑,帮他倒上酒,老段挺奇怪,说你不来点?

我脑海中忽然浮现起红衣仰头痛饮果酒的样子,对着老段摇摇头,说我喝过世界上最好的酒了,现在对别的酒,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老段悠哉游哉的就着卤菜喝着酒,听我一五一十的讲述,从到芒弄开始,一直到最后怎么披着国旗倒在红衣的怀中。

他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唯一详细盘问细节的,是史密斯。

尤其是最后,我重伤拖着史密斯,走完最后一段路时,史密斯说的那些话,和他当时的表情,老段都让我仔仔细细的回忆和描述。

我说到史密斯胸前有一个三角形的纹身,里面好像还有一只眼睛,老段敲着桌子唤来狱警,拿来纸笔,让我凭着记忆画出来。

那图案很简单,我随手就画了出来,老段饶有兴致,仔仔细细的观看。

“他最后说的什么话?”,老段边看那图边问我。

“他好像说什么,就知道我是他们要找的人,还说什么光明永远不死,会有人来跟我相认的...”,这几句话我印象很深。

老段又问:“你说他当时的表情很奇怪,一点都不害怕?”

“对,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真的是老朋友一样,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老段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我发现他的手,好像在微微的颤抖,那是我从未见在老段身上见过的样子。

“你做的很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去尽情的享受人生...”,这是我离开时老段交代我的话。

这话听的我有点不舒服,怎么他妈的好像大夫对时日无多的病人交代,说你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那个意思。

......

从三监狱出来,我直接一车就开到了胜利屠宰厂,到王胖子办公室门口拼命按喇叭,这货两步就从办公室里跳出来,一阵风似的就冲到我面前,给我个大大的拥抱,好险没直接把我给拍到地上。

这货好像又胖了,活似个弥勒佛,他当然是亲自下厨,炒了一桌的菜,他见了我心情好,一杯一杯灌着白酒,我原本大伤初愈,又对这一般的酒没什么太多兴趣,随便陪他喝了点,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趴到桌子下面去了。

从屠宰厂出来,已经接近傍晚,我直奔海皇,那里有我最挂念的丁铃。

我出现在丁铃面前的时候她没有一点惊讶的表情,虽然我没有告诉她我回来了,但她肯定已经不知从谁那得知了我回来的消息,见我进门就是瞟了我一眼,然后就立马低下头假装玩着手机。

我哪能不知道她在假装,其实这小妮子对我的挂念,肯定不弱于我半分。

我走到她面前,她也不抬头,我一把从腿弯里抄起她,她一声惊呼,我对着她一脸的坏笑,把她抱到沙发上,紧紧拥抱着她,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我长长出了口气:“小丁铃,好久没有这样抱你了...”

她把头埋在我胸前,死活不肯抬起头,我也不强求,反正就这样跟她拥抱着,好像就足够抚慰我疲累至极的心灵。

这一趟滚弄之行,实在是让老子伤的不轻,我不是说差点死在阿成的刀下,而是亲眼目睹陆婷的惨剧,尤其是亲手终结了她的生命。

这个心理上的创伤,真是让我心魂具丧,心中的负面情绪一直没有得到真正的宣泄,哪怕我已经把史密斯开膛破肚,悬颅示众,哪怕我已经把那些禽兽不如的观众一起送下去给她陪葬,但那种狂躁不安的阴暗面,貌似已经在我心里蠢蠢欲动,催逼我化身为魔。

只有丁铃,只有王胖子,可以抚慰我。

红衣也可以,但是我刻意逃避与她更进一步,我知道我无法给她未来,那么就不该去撩拨她的现在。

红衣从没有跟我提过半句,她是怎么在缅军的拳脚和枪托下死死护住我,也没有提过她在军营外跪了一天一夜,她不说,我也就不提。

红衣那么桀骜不驯的一个人,居然可以跪在军营岗哨前,这件事已经让我无法再坦然的去面对她,我明白,那是我没有办法去回应的深情。

我抱着丁铃,也许是她抱着我,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丁铃就是我最后可以依靠的港湾。

我们就这样,互相拥抱着,在沙发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