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伙食，一直是员工抱怨最多的一件事。下午刚上班，有几个员工围在我办公桌前，说让我出面找老板夫妇反映伙食太差了。

潮汕本地人离家近，几乎是都是回自己家里吃，在食堂吃的大部分是外省籍员工。

食堂厨师又是老板娘亲哥，确实不好整。不帮员工解决问题，我又树立不起来威信。帮，又得罪老板娘她哥，进退两难。

我说：“你们写一份联名信，签上你们的名字，人越多越好，我找机会跟老板娘反映一下。像这种情况，反映了刚开始几天伙食可能会稍微改变一下，我保证过不了一个礼拜，一切恢复原样。”

几名员工你看我，我看你，讨论一阵后还是放弃了。没有几个企业的伙食是不差的。

正准备去实验室，大胸妹来了，她扬了扬手中的一张A4纸：“哥，传真。”

“什么资料？”我问。

“厂家原材料检测报告。”她说。

“都几天了，现在才给我？”我用稍许责备的口吻说。

“你忘了，我也忘了，怪谁呢？”大胸妹也用稍许不高兴地口吻回答我。

“我们都有错，你扇我一耳光，我打你一巴掌，互相认错。”我说。

“真打吗？”她问。

“真打。”我答。

“那不行，我打你十巴掌，你还我一巴掌。”大胸妹算了一笔账后说道。

“为什么占我便宜？”我问。

“你一巴掌十斤重，我一巴掌一斤重，我占你便宜了吗？”她强词夺理说道。

我不再理她，仔细看传真资料。

实验室的设备太少，准备建议钱二麻子再适当添加一些。我一个人坐在实验室认真看了一个小时的化工资料，重点内容作了标记，研发思路逐条写在笔记本上，洗发水新配方还没研发，压力山大。

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下午5点整，还有半小时下班了，我去车间让员工收拾工作台，擦拭机台，打扫卫生，通知大家23号因停电放假一天。

唐婉拿着扫帚走到我身边：“哥，明天去哪儿玩？”

我说：“听你安排。”

唐婉：“切，啥叫听我安排？老板红包不是发给你了吗？”

我反过来说：“红包放在你口袋里肯定也碍事，让我帮你处理掉就是，谢谢你都不需要说一句。”

唐婉笑嘻嘻地：“我那点红包是老板打发叫花子的，你的大红包鼓鼓囊囊的，一直让我和姚依娜非常惦记，如果不帮你把它处理掉，我们良心过不去。”

“你去叫姚依娜过来，我问问她是不是一直在打我红包的主意。”我说。

姚依娜手上拿着抹布和唐婉一起朝我走来，两人有说有笑，看样子在商量什么鬼主意。

钱，一定是个好东西，总有人惦记着它。

姚依娜笑咪咪地：“高伟哥，听说明天你请我们吃大餐，我一高兴就有点激动，幸福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姚依娜，你要是做我女朋友，我天天请你吃山珍海味。”我开玩笑说道。

姚依娜：“高伟，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你都说过不嫁人，我向你表白也没用。”我找个台阶下说道。

唐婉：“不要扯远了，干脆点，明天怎么安排，高伟哥，听你的。”

我说：“五点半食堂吃晚饭时具体商量。唐甜甜、钱丽莉，还有你们两个，我和杜磊司，咱们合计一下怎么弄。食堂饭菜也差，出去打一下牙祭。你们去商量一下唐甜甜和钱丽莉。”

下午五点半，食堂开饭。

我和杜磊司端着餐盘坐在一起，晚餐两个素菜：青菜和白菜，吃起来只有盐味没有油味。荤菜是一点五花肉片和土豆片混在一起的。五花肉片只是点缀，根本嚼不烂。估计连狗都嚼不烂，不要说人了。

我根本没食欲，胡乱吃了几口饭菜，就拿出烟来抽。

杜磊司也只吃了几口饭菜，说吃不下去，我递了一支烟给他。

杜磊司抽着烟，拿起筷子敲餐盘，像和尚敲木鱼。我说，你鸟人有病，敲盘子是叫花子。

姓杜的说，我现在跟叫花子有啥差别，穷的叮当响。

杜磊司吐槽饭菜太差，说菜里的五花肉都是厨师这个鸟毛在猪肉摊用低价去收猪肉贩子卖不出去的残余垃圾。

杜磊司给我算了一笔厨师克扣员工伙食费的账：早餐费1元，午餐费3元，晚餐费3元。

早餐费厨师赚每个员工0.2～0.3元；午餐费、晚餐费厨师每人每天各赚1元，合计大约2.2元。

2.2元×40人×30天×12月＝元，以我月薪550元计算，厨师一年捞的油水是我5年工资的总合，你说伙食好得起来吗？

杜磊司这么一算，气得把烟灰抖落在餐盘里。

他又说，关键是，伙食费是从我们工资里扣。钱花了，伙食却打折了，厨师这个龟儿子心也太黑了。

我说你不要激动，该忍则忍，人在屋檐下，很多事情是没办法的。

说话间，唐婉、大胸妹、唐甜甜、陈瑶瑶、姚依娜结伴来到食堂，看见我和杜磊司餐盘里的饭菜没吃几口，嘲笑我们把钱省下来留着娶媳妇儿，舍不得去外面吃点好的。

我说，省点钱就是为了娶你们，衣服里鼓鼓囊囊大个儿的，彩礼你们又不打折。没办法，只能省吃俭用。

姚依娜打着哈哈：“高伟哥，我一分钱彩礼也不要，还倒贴两块腊肉给你。我们贵州的腊肉比你们四川的腊肉要香。”

唐甜甜说：“姚依娜，看样子你是在宣示主权了，也不问问钱丽莉、陈瑶瑶和唐婉。”

唐婉：“不跟你们瞎扯，我非常关心的是高伟的红包放在他口袋里碍事，我们做点好事帮他处理了，对吧，高伟哥？”

我笑而不语。

大胸妹竖起大母指：“唐婉，你绝对是个好人，懂得替他人分忧，你的优点我怎么学不会呢？”

杜磊司来我们厂的时间不长，与厂里的同事还没混熟，说话也放不开，我决定整他一下，也好让他与大家快一点熟悉起来。

我说：“你们总是惦记着我的红包，却总不惦记我旁边的财神爷，他前几天买彩票中了几千块，请你们去潇洒一回应该还能剩下几个大洋。”

姓杜的：“有人拿我当挡箭牌，这种耍赖的行为你们要坚决抵制。”

大胸妹粉我：“高伟花钱一向挺大方，明天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们看。”

我说：“明天，我很想你们大方一次给我看。大家同事一场，明天我做一点小表示，我承担所有开销的40%，余下60%的费用，你们AA制平摊，怎么样？”

她们当然全部同意了，我说：“明天具体怎么安排，你们决定。”

唐婉说吃烧烤。

唐甜甜说吃西餐牛排。

钱丽莉是潮汕人，她说吃海鲜。

姚依娜说吃麦当劳。

杜磊司说随便。

男人的口味基本相同：喝酒，吃什么菜都不重要，女人却是众口难调。

我说，你们要商量好，不然明天一个说东，一个说西，时间只有短短一天，要合理利用时间，玩痛快一点。

最后，四个蹲着开花一大片的家伙要我拿主意。

我说，要不这样，我提供一个意见给你们参考。早上六点厂里集合先去爬山，八点半左右肚子饿了去喝早茶，早茶小吃也挺多的。九点半左右去看一场电影，看完电影刚好是午餐时间，午餐吃西餐牛排。吃完午餐，去附近公园转转，晚餐要么是麦当劳，要么是烧烤。如果是烧烤的话还要准备食材。

女人总是有点犹豫不决，需要男人强势一点带领她们。

杜磊司连屁都没放，他口袋里银子不多，一旦说漏嘴，女人是不好打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