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天涯
作者:凝四少 | 分类:古言 | 字数:67.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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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宁王爷
朱能奉命前往宁王府慰问宁王,其实皇上已有派御医去了府邸治疗,好在只是皮外伤,多休息便是了。
亦顺道询问当时赈灾黄金被劫详情,奈何并没有多于有用的信息,与燕王从影子得知的并无二致。
朱棣思及踌躇,方才从宫里出来,皇帝勃然大怒命他务必查明真相追回黄金。
现下正是多事之秋,皇帝万寿,北边水患,北元使节今年突然来人贺宴,如今又加上这一茬,真是什么事都赶一块去了。
赈灾黄金是国库拨出的官银,每一个底下都有朝廷标注的特殊符印方便记录,因此被劫的黄金若是劫匪若想使用,必须得先熔炼成碎金。
或许可以往这方面搜查?!
默了默,攥在手心把玩的沉香手持倏然松开,旋即吩咐殿下候命的朱能带人去办。
而七姐妹这边正在紧锣密鼓准备着万寿,明日便是皇帝的寿辰了。
宫萱手伤未愈,所以段凝就没有让她进宫帮忙,跟柏含同不喜出门的海岚一齐留在酒楼照看,毕竟自打夺了酒魁后,酒楼生意也是好得一塌糊涂。
因此此行只有段凝和‘三剑客’进宫筹备,好在御膳房食材应有尽有取之不尽。
这会儿梦依跟谢青正在教御厨搅发奶油做蛋糕用,这里上下楚王都打点过了,都十分配合由着她们整活儿。
御厨一个个看着闻所未闻的‘蛋糕’,在他们手底下横空出世,惊奇地不得了。
所有人讨教的讨教记配方的记配方,可把梦依谢青两人当成大师供起来了!
“哎哎各位师傅这可是我们酒楼的独门秘技啊,怎么能随便传授他人呢?”
“没错,想当年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从一位老师傅手里学来的呢!”
两姐妹一搭一唱,眉飞色舞。
谢青尤其着重点明了‘大价钱’仨字!
此话一出,各个御厨能在宫里头混的不都是人精了嘛,哪能不懂其中门道。
“哦哦我懂我懂!”
一位年轻一点的御厨麻溜从衣襟里掏出了碎银,他向来痴迷研发糕点甜品,博览群籍,这样特别好吃又精美的点心他真是见所未见!
谢青眼珠子跟随银子转悠了一圈,眸光铮亮:“哎呀,您真是太客气了啦!”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我是很有诚意跟姑娘学做手艺的,劳烦还请给个机会啊。”年轻御厨十分积极,将银锭塞到谢青手中了
“那好吧,看在小师傅如此好学的份上,咱们姐妹就当将这门手艺发扬光大了。”
瞧瞧,方才还是独门秘技,转眼间就变成要发扬光大了!
梦依乐呵,还是谢青厉害,这就赚了十两银子!
随之从云袖里掏出了一张配方,是她跟段凝合力制作出来的,毕竟古代工具还是有限制的,只能根据现有的东西操作。
“好的好的,谢谢二位姑娘啊。”年轻御厨两眼放亮,像是接过黄金似的双手取回
梦依拉着谢青走时,她正把纹银放在嘴里咬了一下,体会下古代人咬银子的感觉!
等御厨把宣纸翻开看后,噔时一愣。
这,这字体怎么全都看不懂啊?!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阳光普照,万物生辉。
皇帝万寿,普天同庆。
按照惯例,皇帝先后颁下两道圣旨。
除恶犯死罪者其余大赦天下。
应天府衙施粥布善,百姓皆可领取。
皇帝过寿也分两次,上午焚香沐浴先行前往太庙祭祀祈福。中午便是宴请百官群臣,接受朝拜贺礼。
晚上便是家宴,同自己三宫六院的妃嫔一起用膳。
皇宫早早布置一派喜庆,除了往日的庄重肃穆外多了丝丝祥和悦色。
奉天殿,丝竹琴声编钟奏乐不绝于耳。
段凝几人好歹是此次寿宴的主办人,也需要在一旁观候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四姐妹也不敢素衣面圣,进宫前自然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
谢青一袭青水色曳地对襟襦裙,秀发半梳铺缀点点星光流苏。芙蓉不及美人妆,若雪冰肌桃染腮。
手里还抓着一把刚从御膳房摸来剥好的核桃,悠哉悠哉看着众百官对号入座,各个无不用惊奇的目光,扫向别具一格的宴会布局。
“哎,听说今天北元公主也会进宫给皇上拜寿呢,说是还要表演什么蒙古舞蹈来着!”灵纱扒拉着谢青两人在一旁说悄悄话
“真的啊?你咋知道嘞?”梦依也在皇宫混两三天了怎么没听宫人聊起呢
“还能有谁?不就是楚王殿下嘛…”谢青脑子一转悠她肯定没猜错
“哦~原来如此啊!哎,果然楚王还是区别对待的,都不告诉我们的哦?”梦依挑眉,朝谢青示意
“是的啊!看来楚王爷对我们家灵纱果真是与众不同啊。”
自从上回她入狱楚王花钱做了善后,也同时让他入股酒楼,每月净利都会分红给朱桢,所以几乎每次都是灵纱去楚王府送银票的。
每次去还都碰上了楚王本人,愣是被他劝说下来一同用完了饭才放她回来,有好几次还打包膳食回来,或者人家王爷亲自送灵纱回来呢。
第147章 宁王爷
久而久之,几姐妹都是人精来的,一看就知道朱桢对灵纱超出了一般的交友情谊。
奈何只有当事人还浑然不觉,心大的以为人家只是拿她当‘兄弟’处,可别到时候被叼进了狼窝还不知道呢。
一时间灵纱竟无言以对,看着坏笑的两人,她亦不打算理会,横竖她一张嘴说不过她俩这铁齿铜牙的。
她还是去御厨房看看吧,可别出了什么纰漏。
束起的发尾一甩,留给两人一道靓丽洒脱的粉色背影。
刚路过御花园不远便迎面碰上了一只‘拦路虎’。
只见对方穿着一身藏青色四爪蟒袍的直缀朝服,见识了燕王楚王,灵纱自然也知晓腰间还佩戴九龙玉佩,不难猜想其人身份尊贵。
“见过宁王殿下,王爷金安。”段凝有交代过进了宫凡事还得循规蹈矩一点,灵纱有些生疏的弯身行礼着
“抬起头来。”
朱权冷淡的开口命令,直白的打量了一眼灵纱,看衣饰不像是宫里当差的?万寿是朝宴也无特令官宦女眷进宫,忽而转念一想,顿时明了。
因为要进宫灵纱今日还特意梳妆了一下,丹唇点朱,螓首蛾眉,灵秀容貌世间少见。
连阅人无数的宁王也不禁掠过惊艳,这不比他王府里那些庸脂俗粉,美上几倍嘛。
朱权薄薄的嘴唇似刀片,微微倾斜,不大的年纪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一双凤眼无故朦上一层令人琢磨不透的光芒。
“姑娘可曾婚配了啊?本王身边正缺一位可心人儿呢。”朱权捏着折扇便要挑起灵纱的下巴
灵纱蹙眉,乌珠闪过凌厉。
这哪是贵族王爷,分明是登徒浪子?!
“十七弟身负伤况还有闲情逸致相邀美人呢,看来父皇如流水般的珍品补药果真有用呢?”
来人声线玄朗,一袭浅色朝袍,面冠如玉眉目飞扬,闲步走来直接便来到灵纱的身旁,摆明了立场。
“哦?原来是六皇兄啊。怎么,这个是你的相好?美人,要不要考虑下本王呀,本王可比六皇兄年轻许多哦。”
朱权可不觉得自己哪里输给他这个六皇兄,单论权势他有骁勇善战的朵颜三卫,也比他这个半退隐混迹江湖的楚王爷强吧!
“哦豁,他说你老!”
灵纱本来听到前一句她差点就要翻脸了,管他是人是鬼。可听到最后一句话,她注意力瞬间就转移了。
“本王没聋,用不着你重复一遍。”
朱桢没好气的睨了一眼灵纱,没看出来他在帮她吗?还跟着一块添乱!
“灵纱姑娘是天涯酒楼的小掌柜,此次万寿宴的酒魁筹办方,十七弟可不要轻言辱没人家姑娘的清誉。”
说完灵纱,下一刻就把矛头怼向了朱权,当然语气可不一样的说。
“这样啊,本王可是久闻天涯酒楼几位姑娘的芳名事迹,甚是倾佩呢。”
朱权混迹情场不至于这点眼力都没有,美人虽好但是兄弟的女人他可不屑,看着二人‘眉来眼去’的。
要说没有一腿,谁信啊?
“宁王殿下言重了。”
既然人家给了台阶,她也不能太过了,毕竟这是皇宫他家的老巢,可不是江湖属于她的地盘。
朱权也不打算再做纠缠,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他可是花名在外,阅女无数有名份没名份的加起来你数都数不过来。”虽然知道灵纱看不上朱权,但是朱桢就是忍不住想要告诉她,免得朱权再来招惹
“哦!管我啥事啊,我又看不上他!”
灵纱暗暗朝着朱权走的背影瞪了一眼,这等轻浮深谙之人,她一向不喜同打交道的,她喜欢飞扬的阳光的。
“哦?不知灵姑娘中意什么类型的呢?”朱桢含笑顺势问道一句
灵纱展颜一笑,眉间一点朱砂更衬玉颜灵丽生动,隐隐间朱桢仿佛又看到了记忆中那抹粉衣身影?
“中意啥?跟你有一文钱关系吗?”
灵纱故作骄矜轻哼了一声,随即从男人身边擦肩而过,留下一抹清香萦绕他的周身,同样漾入心怀。
朱权方才没讨着好,一怒之下屏退了左右随扈,独自去了御花园透透气。
谁曾想,凉亭里伫立一位白衣女子,临水照花倩影依稀,那般清宁若韵,竟叫人不忍上前惊扰。
可朱权向来百无禁忌,他非得瞧瞧是何方神圣在此逗留?有的人正是如此,内心阴翳沉戮便想靠近美好,甚至毁坏美好。
倘若方才得见的灵纱是漫山绽放的太阳花,丰姿蓬勃,想采摘一朵沾沾这肆意朝气。
那么眼前的段凝便是幽夜陡然盛开的白昙,圣洁高雅,令人不敢亵渎。
他想今儿这趟宫里可没白来啊,一下子就碰着了两位绝色佳人。
段凝原本是在这等候燕王,未想等来了宁王?
“见过宁王。”段凝语气一贯清浅,她由来相信相由心生,这个人身上的气息沉戮,她不喜
所以规矩的行完礼后便打算返回走,不料男人侧过身躯阻挡了去路。
“还不知姑娘芳名呢?”
刚刚已经见过天涯酒楼的其中一个,想必这个江湖戎装的女子不出所料也是七姐妹之一吧?
让他猜猜,如此气度相貌,一袭白纱手持玉笛,想必是那七姐妹首脑的段凝?
朱权勾唇,兴致勃勃。
段凝抿唇,不打算作答。
“十七弟身负重伤,怎么不在王府好好歇着?”
要说朱权今儿出门没看黄历才是,三番两次搭讪美人都被打断,且还都是他们老朱家的。
朱权凤眸斜视,单看清信步走来的燕王朱棣,顿时敛气。
这要怪就怪自己今儿运气不好?
怎么一个比一个棘手?
两个美人怎么都让他们兄弟给占了,他怎么就没碰到这种好事儿呢?!
“劳四皇兄挂念,小弟只是皮外伤,早已好全。”
朱权眼瞅燕王毫不顾忌牵过段凝的手紧紧相扣,一脸沉色看向他。
不知怎地,他竟胸腔无故生出一股烦闷之气。
“哦?是吗?我还以为十七弟伤重的不得了呢,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传扬宁王的美名,说你浴血奋敌拼死保护赈灾黄金。本王想着既是如此,怎么就轻而易举还是让劫匪强抢了官银呢?”
朱棣声调平常却透着言之凿凿。
朱权闻言面色一哂,像是被戳到痛点。
“四皇兄说笑了,劫匪人多势众来势汹汹,哪怕十七弟我武艺高强,奈何双手难敌四拳啊。”
“也就是说外人不明真相,夸大其词咯?”朱棣墨眸锋芒毕露,不减气势
“这,我一直在养伤并不知京城轶事。”
朱权没有想到燕王竟如此咄咄逼人,自己好像也没得罪过他吧。
这位爷可是他们众多皇子中,实力与能力的领导者。他即便好高骛远也不敢公然与其叫嚣,只好伏小卖乖。
“若是无事就请自便吧,方才本王看父皇问起了你,可别耽误了事。”
朱棣看他不顺,想早点打发他离开,才好单独与他的女人相处,这几日忙于公务都脱不开身找她。
“王爷这般好口才啊!字字珠玑,直逐心扉,甚是令人招架不住。”
段凝一直被他牵住手,有男人在她竟也学会了让他去面对出面维护,而自己安然站在他的身后。
“凝儿知道就好,平常不过是我让着你呢。”
朱权一走远,单独面对段凝时他便不在是高高在上的燕王,只是一个寻常而陷在爱恋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