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山沉吟良久。

“我没有价值，至少现在，一点也没有。扶持我的大能都不愿意露面，除非我不再弱小”。

“你背后一共有几位？”

这个问题似乎不容许不答，沉吟道：“我与一些真神打过交道，但真正帮过我的，有三位”。

“三位，太少了。如果你有六位大能扶持，作为投资，学院倒也愿意保你”。

房间内的气氛沉闷下来。

霜寒问道：“可否简单说说这三位大能的情况？”

“因誓言约束，说不得”。

“那么你一共与多少位大能有过来往？其中有多少愿意在将来支持你？”

叶山意图为自己撑势，以赢得学院的庇护，计算道：“除了那三位不可讲述的，还有阎王、太华、吕洞宾、龙鳌师尊”。

霜寒道：“阎王知你在圣魔院，又签发了一张通缉令，这是敌对势力；太华是你的仇人，也不可能支持你。至于龙鳌长老，他不会传授弟子高深的神通法门，只是挂个名头，也许未来愿意帮你。而吕洞宾，我听说夏师妹与他关系不错，但你们关系怎样？”

叶山道：“我曾与他并肩作战”。

“战友吗？”

叶山自欺欺人：“对，就是战友”。

霜寒摇首：“三位愿意支持你的真神，加上两个或许愿意支持你的真神；但另外还有阎王、太华真君两位强敌。叶山，看来你没有足够的价值让学院保你”。

霜寒与叶山单独谈话，目光落在后者身上，似在替他出谋划策，又似乎想故作无能为力的放弃他。

叶山微眯眼：“我的圣魔令是一位大能发给我的，他不点头，你们敢献祭我吗？”

“很不幸，高层会议一致同意驱逐你离开不法界”。

叶山无话可说。

“因为你能够吸引足够多的火力。把你献给阎王，地府就会如约撤军，不再与圣庭结盟；把你献给太华真君，那四位真仙就会离开，并且归还所有俘虏”。

“他们究竟俘虏了什么，很重要？”

“弓山一役，师尊的军队遭遇袭击，那四位真仙凝结的战阵掳走了一群地仙，其中有一些学院的弟妹”。

空气十分寂寥，气氛沉闷而压抑，静得可怕。

良久，霜寒冷冰冰道：“你想怎么做，给我一个答复。如果没有异议，我就禀报诸位大能了”。

叶山低沉道：“凡俗战争之际，圣庭把我献给了地府；仙魔战争之际，不法界又要把我献给太华；这种馊主意，真不知是哪只狐仙提出来的。求和真的有用吗，太天真了！”

“你没猜错，这的确是我拟定的方案。舍弃一个微不足道的天仙亡灵，就可解除天界的强敌，这笔买卖实在很划算；”

“况且，圣庭通过献祭你，得以与地府交好结盟；不法界通过献祭你，也有可能得到太华真君的青睐，如果他愿意指导我们的战阵，我军的战斗力就会大大提高”。

叶山无话可说，在绝对实力面前，自己连一点反抗的能耐都没有；曾经在阎王的办公室相见太华、吕洞宾那伙大能，自己便卑微得像条狗，不敢有半分不敬。

而现在，弱小的自己仍然要被当成肆意交易的物品。

沉声道：“我与太华斗了漫长岁月，亲朋好友、徒子徒孙在这场恩怨里死了不知多少；”

“如果学院不愿庇护我，我就离开不法界；如果要把我捉去献给太华，我也不会束手就擒！”

霜寒道：“不论你愿或者不愿，你都没有半点反抗的权力，事实就是如此；就像你被逐出“寂寞如雪”一样，都因为你太弱。弱小也就罢了，还成天拈花惹草、东游西逛；秋师兄曾经向我抱怨，说你在鲸神海玩物丧志，还敢和他翻脸”。

叶山撇嘴道：“我自有我的理念，那顽固的傀儡，又能懂什么？”

霜寒摇头轻叹，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如实道：“我们开了个会，“寂寞如雪”四位师兄都愿意保你，龙鳌长老对你赞赏有加，汤师傅也提议给你一个机会；再加上你说的那三位大能，一共有九位愿意支持你”。

“四位师兄也算在内吗？真仙也有资格？”

“他们四位早已渡劫成神，所以也有话语权”。

叶山微怔，并没有显得太过震惊，纠正道：“你计算重复了，一共有八位”。

回顾自己来此寻找霜寒的目的，问道：“那么那四个真仙怎么办？”

“月师兄追寻到了他们，缘师兄亲自斩灭了四名真仙，申师兄和黄师兄救回了俘虏”。

听闻四小辈身死之讯，叶山却有些落寞，微微沉吟：“那么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霜寒饮口杯中茶：“战争形势于我不利，如果仅依靠前线战场胜负来决定两大势力的兴衰存亡，我们必败；所以，必须另谋出路”。

“阳谋无用，所以要用阴谋吗？我曾经虽为圣庭效力，但这种经历毫无意义，根本派不上用场”。

霜寒道：“废墟世界违背盟约，不肯与我们合作；面对圣庭与地府，不法界以一敌二，难以取胜。所以，必须想办法拉拢一些可靠的盟友”。

叶山道：“申师兄交友广泛，人脉资源远胜于我，他自称诸天神佛之中有一半都是前辈好友，何不让他拉一批仙魔来支援我们？”

“你只是其中之一，整个学院、整个不法界，我们发动了上百名资源广泛的仙友”。

叶山明白了，心中思索利弊，并未表态。

霜寒道：“这百名仙友的背景都很深厚，与真神来往密切，有一定机率拉拢大能为我不法界撑势”。

叶山自嘲：“拉拢的目标如果是真神的话，我恐怕无能为力。三位帮助过我的大能，都不愿露面表态，绝对无法拉拢；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资源”。

霜寒轻声道：“有一个重要资源，我们出面都不好使，只有你出面，才有一些机率成功”。

叶山眯了眯眼，自己烂鬼一只，何曾有过这类强大的资源靠山？

“我怎么不知道？”

“拉拢他，不亚于拉拢六位真神，我军的士气也会得到极大振奋”。

“是谁，没准我听都没听说过”。

霜寒指了指墙上的剑图壁画，道：“三界第一剑神，吕洞宾”。

房间里的空气倏然冷寂了一分。

叶山回过神来，对于这个目标感到意外，摇头道：“你不会真的相信我之前说的话，认为我和他是战友吧？”

“不信”。

“那不就得了。他和太华是天界的仙官，还和阎王交情不浅，如今局面，不合伙整我就谢天谢地了，岂会帮我？”

霜寒道：“夏灵芸能够出面拉拢他”。

“霜寒军师”，叶山沉声，认真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灵芸请求吕洞宾劝离校外的四个走狗，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帮忙了；而且他是帮灵芸的忙，并不是帮我，我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脸面！”

“夏师妹仅仅说两句好话，就能请动吕剑神帮忙；如果再撒撒娇、卖个萌，也不是没有可能”，霜寒冰冷道。

叶山细观对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沉声道：“这场战争与灵芸无关，不要把她卷进来！”

“她是学院的学生，你也是学院的学生，按照这层关系，你们都有义务出一份力。战争打到如今局面，任何可用的力量都须全力利用；所以，此策势在必行，我们没有说笑”。

“这么个弱小的地仙，上了战场只会白白丧命；她的父母也不会同意她参军！”

“夏师妹的意愿书选择了“否”，我们不会强制征召她入伍，是去是留，完全自由。但你不一样，我们为你杵怒了太华真君，所以你得为不法界效力，人间有一句俗话，好像是愿效犬马......，还有赴什么火......”

“是愿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我自然会为学院的存亡拼尽全力，无需担心，但......”

“这就行了，我们需要你做事，而不是要求夏师妹做事”。

“要我做什么事？”

“要你拉拢吕洞宾，请他帮助不法界渡过难关”。

“你太高估我了，我就是一只东躲西藏的野鬼，如果真有这么大的能耐，我也就不会遭受那些可怕的地狱刑罚”。

“我有一条计策，说给你听，采不采纳是你的事；但希望你不要忘记刚才的话：拼尽全力”，霜寒美目冷冷盯着对方，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