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从五战开始的模拟人生
作者:秋熙落叶 | 分类:穿越 | 字数:143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Fate Strange Fake(9)
美国的失踪提报,一年就超过数十万件。
若问起一年内是否真有如此惊人数量的人类消失,答案想必是一半为真,一半为假。
纵然每年数十万这数字过去曾在日本以耸动标题报导过,实际上这些人泰半在当天乃至数日内就被寻获,真正超过一年以上的失踪者──换言之,真正消失无踪者的人数,实际上未满一成,即每年约数万人左右。
数万人原本就是不容忽视的数字,即使扣除这点来考量,从圣杯战争开战的数年前开始,该数值就已经有所异常。
那是就某种意义而言,相当缓慢的变化──甚至任谁都没能注意到其本质。
撇除那群引起异常的罪魁祸首们外。
╳╳
有个被称为「污泥」的扭曲魔力集合体。
此为法兰契丝卡在冬木偷走「构成大圣杯物质的一部分」时,连带从大圣杯中抽出之物。
是承袭第三次圣杯战争记忆的法迪乌斯,对其性质有印象的「污泥」。
在此之前的澄澈圣杯,并未混入此等拥有意志的魔力集合体。
法迪乌斯依循遥远的记忆,立刻理解到该污泥的真面目。
同时马上提议隔离「污泥」。
然而,不论是隔离或铲除,或者是净化污泥的命令都未曾下达。
因为高层与协助者对该「污泥」深感兴趣。
污染圣杯连同其力量本身,即使历时超过七十年的现今,依然保有污染新圣杯力量的「人之恶性」。换言之,即是由第三次圣杯战争中构成某个「复仇者」的,何其纯粹,却又何其沉积的愿望本身。
法兰契丝卡将那堆「污泥」保管在适应性良好的人类内脏缝隙的数年间,对其最感兴趣的人,即是史夸堤奥家族的首领──迦瓦罗萨?史夸堤奥。
他曾说:
──「如果是巴兹迪洛,就能彻底控制那毒沼。」
法迪乌斯自然反对,但是偏偏物主法兰契丝卡对这项提案说「好」,导致情况开始往麻烦的方向走。
所有身上栖宿污泥者全体发疯,甚至连肉体都遭到吞噬而消灭殆尽。
然而,污泥即使栖宿在巴兹迪洛身上,他依然一如既往。不仅如此,他甚至拿自身魔力作为饲料,藉此逐渐增加污泥的分量。
纵然史夸堤奥家族赞赏他是「对自己的精神施加支配魔法,好维持理智来控制污泥,是巴兹迪洛身为魔术师的实力」,但法迪乌斯很清楚。
巴兹迪洛的确是靠自身魔术控制并培养污泥。
而且为了不让污泥支配心灵,不断付出非比寻常的努力。
不过,他同样理解一件事。
史夸堤奥家族赠予的赞赏,只有一点错误。
巴兹迪洛并未保持理智来控制污泥。
名唤巴兹迪洛的男子远在污泥栖宿己身前,又或者从最初开始,早就已经疯狂到背离常人之道。
╳╳
史诺菲尔德工业区 地下
「……回来了吗?」
以肉类食品加工厂当入口的宽敞魔术工房一隅。
察觉到气息的巴兹迪洛回过头,发觉伫立身后的是自己的使役者阿尔喀德斯。
巴兹迪洛在后天性成为弓兵与复仇者等双重职阶的英灵面前问道:
「传闻中的英雄王如何?」
「……很强,而且也不见他因为我的挑衅而心绪纷乱。虽然时而情绪激昂,但终究是表面上的罢了。」
「从法兰契丝卡的话听来,他似乎是满怀傲慢且慷慨激昂的王……看来全盘接受那家伙的讯息也很危险。」
他们并不知晓。
英雄王是由于名为恩奇都的英灵存在,心旷神怡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才会处于比寻常召唤时更为宽容的情况。
但说到底,不论英雄王性情为何,对他们而言都不太重要。
隔一阵子后,这次换阿尔喀德斯向主人提问:
「主人啊,你的魔力源为何?仅是维持那『祭品污泥』,就非寻常魔术师足以负荷。」
「你是担心我的魔力会枯竭吗?」
「你应该明白我的宝具『数量』与『性质』。」
「……」
如何在充裕的情况下动用宝具,这点经常成为使役者之间战斗时,分出胜负的分水岭。
然而,即使在魔力通道连系起来的眼下,阿尔喀德斯都没能感受到主人的魔力「底限」。
正确来说,是虽能大致感觉出魔术回路整体的持有量,但明显超越该分量的魔力却透过通道流泻进来。
「很简单,不过是用了『电池』。」
巴兹迪洛边说边伸手进怀里。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颗约棒球大的球体。
即使乍看下不知为何物,但察觉到其真面目的阿尔喀德斯微弱地低吟。
巴兹迪洛握在右手里的物体,是尽管通透却会令光线复杂地折射,受到不可思议氛围缠绕的结晶体。虽然很类似宝石魔术师们使用的魔术矿石,但此结晶体的纯度与那些矿石相比,感觉更高出几阶。
阿尔喀德斯对这极具特色的结晶有印象。
Fate Strange Fake(9)
感觉相当类似昔日的希腊魔女们,将充满于大气内的玛那作为物质精炼成的──被称作「魔力结晶」的物品。
若真是如此,那巴兹迪洛的大量魔力即是从那颗魔力结晶所抽出。
即使这颗结晶类似储备魔力的电池,却无法提升魔术师的体内魔力储量或急速恢复魔力。要行使魔术时,几乎都是以从外部添加该魔力的形式来利用。
然而,巴兹迪洛却利用先以「污泥」一度污染该魔力再纳入体内,然后直接注入连系通道至使役者体内这种秘技来使用该结晶。
照理说,用了这种方法,就算连脑髓都遭受那份扭曲魔力污染,就此发疯也不足为奇,巴兹迪洛却藉由对自己施加「支配」魔术以保持理智,并持续操纵着堪称痛苦来源的黑色魔力,虽然阿尔喀德斯没有当魔术师的才华,但透过搭乘阿尔戈号时航行的船路,也获得了相当程度的知识。
尽管他立刻理解巴兹迪洛施术的步骤,却有两点无法解释。
即是现今魔术师们的技术理应不可能创造出魔力结晶这点。
以及,从如今巴兹迪洛拿在手里的魔力结晶的大小来看,魔力应该会立刻枯竭这点。
巴兹迪洛犹如要答覆满腹疑惑的使役者般,面无表情地从座位上起身。
「……关于魔力方面,你不必在意。」
继续走过地下工房的通道后,抵达的是格外宽敞的空间。
远比召唤出阿尔喀德斯的地点更为宽敞,简直像地面上的工厂直接降落下来般。
随后,阿尔喀德斯目睹到。
无数连接圆柱型水槽的奇妙机械栉比鳞次,以及于该区域中央,摆放着散发出的氛围类似召唤阵直接以现代机械技术建构而成的设备。
甚至在该房间一隅,有座会错看为城堡宝库程度的光辉灿烂小山。
透明结晶的团块,简直如宝石山般堆积于室内。
「那些不过是一部分。」
接着,巴兹迪洛的手下们开始进行某种作业──浮在水槽中的人型集合体化为泡沫后消失,取而代之则是中央的装置上,出现棒球大的魔力结晶。
「……祭品吗?」
巴兹迪洛耳闻阿尔喀德斯祭出理解一切的言词后,开始平淡诉说:
「是史夸堤奥家族抢夺名为亚特勒姆,葛列斯塔的男人所开发的系统后,再加以改良。这名叫亚特勒姆的男人虽是开发相关系统的天才,但身为魔术师的本领却不怎么样。他似乎在提升系统的效率前,就因为冬木的斗争而轻易丧命。」
「原来如此,你注入给我的就是拿人命当祭品的魔力吗?」
「毕竟我们从来不缺与史夸堤奥家族为敌的人。若你无法接受用祭品的话,是要当场绞死我吗?」
当阿尔喀德斯看见巴兹迪洛流露与其称为死神,更令人联想到死亡本身的眼神后,乾脆摇头。
「在向奥林帕斯的暴君们复仇此等大事面前,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纵使拿来献祭的,是我的性命亦然。」
随后,阿尔喀德斯浑身渗出红黑色魔力,吐露对众神们的怨恨之词。
「毕竟他们甚至并未拿灵魂当祭品……只出于嫉妒,就拿自身子民们的性命当成炉灶中的柴火。」
╳╳
警察局
『我说兄弟,比起剑兵,我反倒更在意袭击那间旅馆的弓兵。』
「……不愧是顺风耳。」
『是叫复仇者吗?法兰契丝卡小姐还真是带来相当麻烦的玩意儿的碎片呢。』
「话虽如此,我听说冬木的第三次圣杯战争中那名使役者早早就败退了。不论如何累积人类的憎恨与愤怒,终究赢不过高阶的英灵们吗?」
英灵们确实并非仅凭藉执着或怨恨就上场战斗。
不过,也无法否认愤怒与仇恨等负面情感蕴藏强悍力量。
但若这类情感毫无作用,那他们就必须重新考虑今后的行动方式。
当局长如此思索时,大仲马却笑着答覆:
『哈!局长,你这可就太小看复仇了。所谓极端的仇恨,那已经是一种诅咒了,甚至可以说是残存于现代的,无法归纳为魔术的一种神秘。虽然实际上根本不是什么神秘,不过是人类的感情罢了。』
「诅咒吗?」
『是啊,这项诅咒最麻烦的部分就是,当复仇越充满正当性,越是达成复仇时就越舒爽。如果复仇是诅咒,那复仇后的解放就是所谓的毒品吧。只要尝过一次就无法自拔。不管是复仇者本人,或者透过书本或戏曲从远处观赏的人,就连撰写其他复仇者的故事成书来大赚一笔的作家亦然啊!哈哈!』
局长听完大仲马的话,思索一阵子后再蹙眉提问:
「……虽然我不这么认为,莫非是真的有基督山伯爵的原型人物吗?」
『天晓得。原型之一可能是我老爸,但爱德蒙?唐泰斯是否真实存在、是否真的完成目睹者皆雀跃不已的复仇、最后是否又放弃复仇……说起来他真的存在吗?全都只有神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扑朔迷离啦。不过,至少我靠这部小说大赚一笔是事实!哈哈哈哈哈!』
Fate Strange Fake(9)
「……假如真的有被你当成原型的男人在,要是他和现在的你见面,即使你被对方射杀也无法埋怨吧?」
大仲马听见局长的嘲讽,边说「或许吧」边笑着。
『一旦当上使役者,可能就会遇到这种事呢。不过等真的遇到再说吧。我的意思是托你的福,我比起陷害你的那些恶棍赚得要多呢!哈哈!』
「换成我处于他的立场,想必也会一直等待能揍你的机会。那句台词叫什么来着……我记得是……」
当局长开始思索时,大仲马慌张地大喊。
『喂,快住手!别在写书的作家本人面前朗读台词!这样岂不是会想到更棒的台词,然后忍不住改稿吗!可是又改不到稿子!』
接着,隔一阵子等大仲马冷静下来后,又重新提起复仇的诅咒。
『总之你要当心,兄弟。并非曲解事实的正当复仇,在他人眼里看来就是快乐。那诅咒可是会传染的。只要复仇的内容越是困难,力量也就越强。』
『说不定啊,你们盯上的那名金闪闪的国王,也会因为不知打哪来的乡巴佬平民的复仇而吃闷亏呢。』
╳╳
旅馆 水晶之丘 最顶楼
「嗯,还真是干劲十足。森林的形态与白昼时截然不同。」
皇家套房随处洒满碎裂的玻璃。
由于位于高处,缇妮施加魔术结界抵御吹来的强风,更铺设好几层结界,藉此调整成从外部只会看见虚假样貌的景象。
尽管才刚遭人袭击,吉尔伽美什却说「岂有王会被箭矢射过一次两次就从云端退下」,因此缇妮的部属们向工程业者下达暗示,一边又回到此处。
不顾周遭人辛劳的英雄,一望城镇旁的大森林便喜上眉梢。
「看来吾友也找到不错的暖身对手!这下可颇值得期待!」
英雄王双臂环胸的同时还愉快地俯视城镇,或许是因即将展开的斗争雀跃不已,竟罕见地告知缇妮下述内容:
「缇妮啊,你尽管提炼魔力。虽然以不入流的杂种当对手时我不会拔出开天剑,但我自己也无法想像接下来的战况会消耗多少魔力。」
英雄王的眼神透露充满朝气蓬勃的英气,令缇妮顿时为之震惊,又立刻做好觉悟般强而有力地颔首。
「请您尽情挥洒力量,即使此身灵魂因此腐朽──」
缇妮话说到一半,却被吉尔伽美什稍嫌严肃的语调盖过。
「少说蠢话。想奉献肉身与性命给身为王的我是你的自由,但即便奉献出你这种不成熟的灵魂,也无法宽慰我。」
「……」
「再说,若是你的肉身太早腐朽殆尽,我岂不无法与吾友尽情享乐。抑或者,你打算强加寻找魔力足以匹敌你的家臣之辛劳于我身?」
「当、当然没这回事……!」
英雄王看见慌张否定的缇妮,露出一抹苦笑。
「若想奉献肉身与性命于我,就在此战的尽头……待我达成与友人诺言前,努力让自身成为合适的灵魂吧。若能成就,届时我将会带一份记忆回归台座。即是在此战役中,有了值得视为忠臣者的记忆。此话尽管视为等同成为乌鲁克国民的赞扬即可。」
「我、我会努力的!啊……」
缇妮不禁下意识拉高音量,因此慌忙地打算掩饰。
「非常抱歉,现在,明明连那名女骑兵都仍未将我视为敌人……」
吉尔伽美什听见缇妮略显自虐的言论后费解地歪头。
「假如你会在意被那名女骑兵小看一事,那才是傲慢。」
或许英雄王是察觉缇妮困惑的内心,因此露出目中无人的笑容并开口:
「不论你的觉悟程度高低,幼童在强者面前终究是幼童。当然,在我眼里看来,不论你是否有所觉悟,不过就是名单纯的孩童。」
「可是,我……」
「若遭遇的对手是满怀荣耀的战士,我将不拘泥于对方的年龄装扮而以礼相待。不过妮缇啊,或许你确实有所觉悟,但尚不足以称为满怀荣耀者。在明确的死亡前,任谁都能有所觉悟。不过,即使是年迈者,原本就缺少自尊心之徒终究本性难移。」
「……」
不顾缇妮在担心自己将来是否也能成为满怀荣耀者,英雄王从皇家套房的酒柜内取出一瓶上等红酒,心旷神怡地拔开瓶栓并若无其事地说道:
「就这层意义而言,你很幸运。虽说是临时,但毕竟是我的臣子。不出数日即可侍奉无上且唯一的王,能将吾之荣耀映入眼帘,你尽管为此事自豪吧。说起来,身为王的我确实无法理解满怀荣耀的『战士』的心境。」
缇妮面对满嘴道尽任性狂言的王,已经超越错愕,甚至因为「虽然听不太懂,但他似乎真的认为世界是自己的囊中物」而感动。
缇妮没察觉到自身感觉已经逐渐麻痹,忽然想起一件事,而明确大胆地询问英雄王。
「王,请恕我惶恐,您的荣耀之一──想请教您是如何赢得冬木的第四次圣杯战争,愿闻其详。」
Fate Strange Fake(9)
于是英雄王抿嘴一笑,一边晃动红酒玻璃杯。
「喂,缇妮啊。此为对象非我则无法成立的问题吧?毕竟依循冬木那块土地的系统,不会保留以往在其他地点受召唤时的记忆。」
「过去的事……也不记得吗?」
座缺少过去或未来的概念。
若拥有全部的记忆,即有可能产生「已经知晓此次圣杯战争结果」这种矛盾,因此记忆通常会调整为配合受到「座」召唤来的地点与时间。
「想必是『座』或多或少想遏止世界所产生的矛盾才使出的苦肉计,但在我这双能看透一切未来的双眼前,全是无谓挣扎。要从不同相位的未来推测过去,简直易如反掌。」
如此说道的英雄王充满自信地凝视虚空,打算窥视相位产生偏移的己身,但是──
「唔?…………水上乐园……不是这个……钓鱼……也不对……」
稍微烦恼过后,他一脸不可思议地歪头。
「怪哉,当我一凝视被召唤至名唤冬木的土地之相位时,白昼时见到的『污泥』便会掠过眼前。」
然而,或许英雄王认为此事并不值得过分在意,啜饮一口红酒后耸肩。
「算了,既然那叫圣杯的玩意儿是真品,那利用注入其中的魔力洗净『污泥』即可。既然如此,那就换个话题,你仔细聆听我如何构筑乌鲁克的城墙吧!」
在那之后,缇妮知晓了关于乌鲁克这座城市的,如山般多的「不知道就好了的真实」──那又是另一则故事。
╳╳
黄昏 史诺菲尔德中央医院
存在于史诺菲尔德中央区的,粉刷成白色的巨大建筑物。
尽管外观乍看下宛如美术馆,内部则是备齐全市最高端设备的大医院,是座从外科至精神科,许多病患为寻求治疗而敲响大门的希望之城……原本理应如此,如今却因为家属陪伴而接连造访的病患浪潮下,医院柜台因此呈现些微的混乱状态。
「所以说,我丈夫真的很奇怪!原本应该去拉斯维加斯工作却突然跑回来,还胡说八道地讲『我永远都不要出这座城』这种话!」
「喂,真的很奇怪!原本要去印第安斯普林斯送货的同事不工作就跑回来,结果让其他人去,可是其他人去了也立刻就跑回来!」
所有人的病症共通点都是「离开城镇的人全都跑回来」,家属猜测或许是某种精神疾病而带,病患前来,但有同样症状的患者大量涌入医院,医方怀疑可能是发生某种特殊事件,现在正召开紧急对策会议。
「啊,医生,怎么了吗?」
位于医院内稍微远离此等乱象的内部区域。
年轻女护士看见工作时间早该结束的年迈医师四处走动时出声搭话。
「没事,我只是有东西忘在病患的病房。」
「原来如此,因为目前正门口相当混乱,离开时请小心点。」
「是吗,谢谢你。」
接着,确认到护士离开后──下一刻,那名老医师的样貌彻底变化为刚才那个护士。
(怎么样,杰克先生?)
变身为那名女性护士──狂战士脑内传来主人费拉特的念话。
(嗯,没问题。我拿到能进去里面的通行证了,放心吧。)
连护士挂在颈项上的条码式通行证都一并变化的狂战士,在那之后也变成其他错肩而过的人,边走边获得林林总总的资讯。
接着,狂战士再变回最初那名老医师并以念话询问。
(在这个方位就好了吗?真的能靠共享感官看见我的视野吗?)
(是的,勉强可以……这个嘛,「雾」在那个楼梯上方变得更浓了。)
(我知道了,谨慎行事吧。)
杰克即使进行念话依然用力颔首,而费拉特则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每次变身时都要请你多加注意喔。我觉得像刚才那种好像会得感冒的打扮,实在是醒目到不行。)
(唔、嗯……我也只是想变身成一般的少女,但为什么会是那种肚脐跟大腿都露出来的服装,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在即将潜入医院时,最初杰克尽可能想变成不会遭人怀疑的模样,因此开始在汽车旅馆内变、身成形形色色的人,就在变身成十岁左右的少女时,不知为何竟然出现裸露度高到类似黑色泳装的服装。
就结果而言,也只是费拉特慌张地喊着「哇!哇!在这种地方这身打扮要是被谁看见肯定会立刻被报警,我被警察逮捕然后人生就结束啦!」而替杰克披上毛毯的一幕,但其中原因直到最后仍旧不明所以。
(嗯,罕见地看到你慌张的样子也不错。)
(拜托你饶了我吧,真是的……)
狂战士透过念话听见叹息声后,边绷紧神经边仰望楼梯上方。
──我果然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既然我的主人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没错。
狂战士目前之所以潜入医院,是为了找出覆盖于城镇的「雾」的源头。
当时在汽车旅馆内的费拉特突然地说出「类似雾的魔力覆盖住城镇」,但纵使狂战士变身为魔术师来观察,依然没特别感受到异常。
Fate Strange Fake(9)
不过,费拉特似乎能看见那道「异质魔力的流动」,并一反常态地认真说出「这可不是普通的玛那。该如何解释才好……每一滴烟雨都像独立的生物般……简直像极端微小的蝗虫群覆盖整座城镇……」这段话并一脸烦恼。
──「目前还是测量魔力的道具毫无反应的程度,但我想只要『雾』再浓上两个阶段,感觉敏锐的魔术师们就会有所察觉。」
──「届时,譬如感觉相当敏锐的英灵,或者是感官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很有可能会被吸血种那些人察觉到。」
在那之后,费拉特放出使魔并共享感官所观察到的结果,了解到史诺菲尔德中央医院附近受到较浓的雾包围。
虽然也有杰克灵体化潜入医院的方案,但灵体化时面对敌人的魔力攻击可说是毫无防御力,若对方设下某种陷阱,届时将可能承受致命性伤害。
于是杰克决定利用自身特性,采取藉由实体化变身为医院相关人员来潜入医院的作战。
(要是有什么万一,请立刻逃跑……万一情况危急……万一真的情况危急时,我会用令咒强制叫你回来!)
耳闻费拉特这番听上去犹如包含某种强烈决心的说词,狂战士问道:
(……主人,刚才你是在想「我不想让如此帅气的令咒消失,所以麻烦你尽量力逃跑」对吧。)
(是的,我是这么想的。对不起!)
(虽然诚实是好事,但刚才那种情况我反倒希望你能敷衍一下,真是的……)
在深感错愕的同时仍继续前进的狂战士,眼里映入「特别隔离病房」的字样。
看来是隔离感染特殊传染病患的设施,要出入此处必须先通过除菌室才行。
──……怎么回事?
──果然是有哪个医生是主人,将使役者隔离在这里吗?
当杰克如此思索时,察觉到除菌室内有某人准备出来,因而变化为前一刻见过的女护士的样貌。
接着于下一刻,除菌室内出来一名女医师。
「哎呀,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
「对不起,我好像忘记拿东西了……」
「是吗……不晓得精神科那边是不是还很多人。又是沙漠输油管爆炸,又是警察局出现恐怖分子,还有白天的龙卷风……实在连续发生太多事,我想很多人因此受到打击……」
似乎在进行某种理论性思考的女医师,接着以充满自嘲感的口吻边说边摇头。
「因为我妹妹也在那间警察局工作,直到今天早上她联络我为止,我简直坐立难安……不过,也并非全是坏事。今天早上小椿的状况很稳定,要是以后都一直这么稳定,或许没多久就能恢复意识了。」
「小椿她……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由于狂战士无法连记忆都在一瞬间复制,因此只好适当配合对方的谈话。
「是啊,刚发现那片刺青时,原本还以为是谁的低劣恶作剧……但说不定是传说中的土地守护一族的某种咒语呢。」
「是这样吗……」
「对喔,对不起。我明明是医生却讲这种奇怪的话……」
女医师敷衍般笑着离去。
狂战士目送她下楼梯后,便踏入除菌室中。
然后──
(……你听到了吗,主人?)
狂战士以一如外表的女性嗓音搭话,费拉特则以念话答覆。
(嗯……我现在也看见了。)
(很确定了呢……这里面大概有名叫「椿」的主人与使役者在。)
(嗯,不过……我想还是先回来一趟比较好吧?这要是在游戏里的话,绝对会被问「请问要存档吗?」呢。)
(……我有同感。很抱歉,我也不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继续前进。)
不仅是费拉特,由于变身成一般人而大幅降低身为英灵的基础能力的狂战士,也能清楚感受到。
浓密到令人畏惧的「气息」盘踞在从除菌室到准备进入病房的入口处。
(假如穿越除菌室扩散到走廊的,只是漆黑的魔力之「雾」……那我眼前看见的那间病房的入口处,感觉就是巨型瀑布的一部分。)
无法看得如此清楚的狂战士,但自身作为真实身分不明的「杀人魔」显现所获得的感官,同时响起警报告知──
布满于病房内的,简直像是过去还待在伦敦的浓雾深处时,缠绕自己全身的那种气氛。
位于此门后方的,无疑是浓密至极的「死」。
(使用宝具或许有办法解决……但也算不上有十足把握。乾脆用炸弹破坏医院还比较……)
(不、不可以做这种事啦!再说,我们还不知道那个主人是敌人或同伴!)
──既然会在圣杯战争中说出「不知道是敌人或同伴」这种话,代表他或许真的欠缺某种作为魔术师的重要部分。
──……不,应该说是「作为魔术师必须欠缺的部分」吧。
──嗯,或许正因为他的这种气质,才能遇见那么棒的「老师」。
接着,狂战士边叹气边折返。
Fate Strange Fake(9)
(我知道啦。)
仅清楚记住病房入口旁的门牌写着「TUBAKI KURUOKA」的字样。
(假使真的这么做……我就已经不是「杀人魔」,而是其他的「某种事物」了吧。)
╳╳
缲丘椿的病房内
「刚才……外面好像有谁……不对,是好像有『什么』跑来。」
变成年幼少年身姿的捷斯塔?卡托雷,对眼前横卧在床的少女诉说般喃喃低语。
「话说回来,抵达侵蚀人之病魔的诅咒源头一看,居然是这种濒死的小女孩当主人。」
不晓得究竟是如何潜入这间病房内,这名隐藏了身为吸血种的脸孔与力量的少年,边凝视缲丘椿手上栖宿的令咒边自言自语。
「嗯……还没呢,还要再一阵子吧……等附在这女孩身上的使役者的诅咒成熟为止……」
捷斯塔嘀咕着某种危险的台词,一边露出恍惚的笑脸。
「对喔,要是我最爱的刺客姊姊知道这女孩的事,她会怎么办呢?要是知道这女孩光是活着,什么都不做就会害死城里的人们……哈哈。」
「要是能好好利用这女孩……或许就能看见刺客姊姊的哭脸呢!」
╳╳
史诺菲尔德中央教会
──真是的,丑态毕露,而且还放跑那邪魔歪道。
此为中央教会居住区的一室。
租用神父与修女生活空间一室当住处的「圣杯战争的监督官」──汉萨?赛凡堤斯,伸手去拿装有哈瓦那辣椒与印度魔鬼辣椒等两种超辣辣椒的玻璃酒杯,献上对上帝的感激之情后开始捏起来吃。
身为部属的「四重奏」等人目前仍在追踪那名吸血种。
汉萨已经一边进行一旦发现吸血种就能立刻出击的准备,同时等待有主人现身请求监督官解释现况──但从第一天直到现在,既没有发现行踪的报告,也没有主人造访的徵兆。
论及关于后者,毕竟这场原本就是宣扬为「排除圣堂教会的圣杯战争」,因此直到最后会不会有人现身都很难说。
──照经验判断应该会有败退者寻求保护,要不是还没人败退,就是连主人都一起被杀……
──要是有大批警察来寻求保护,我应该要讲点什么来调侃那名局长呢?
当汉萨边思考着这类玩笑边耸肩时,电视中的纪录片节目播放着以「持续增加的国内失踪人口」为主题的资料画面。
『……最近数年间,超过一年以上的长期失踪者人数有持续增加的趋势,今年的统计图也呈现微幅上升……』
电视流泻出口吻平淡的声音报导失踪人口的现状,汉萨稍微蹙眉。
──又增加了吗?
──如果这些失踪人口中有几人,是遭遇以吸血种为首的异形魔爪……
汉萨面无表情地继续伸手拿一根辣椒,再以置入各种圣化完毕的道具的臼齿用力咬碎。
他并不知晓。
关于最近数年增加的失踪者,并未特别与吸血种有关。
还有,此事也并非因为离家出走或亡命他国一类的理由──
亦不知晓,整件事是出自充满纯粹恶意的某个魔术师之手。
╳╳
工业地区 地下工房
魔力结晶的小山堆满室内角落。
从每一颗结晶上都感受到高密度魔力的阿尔喀德斯,面无表情地宣告:
「……有那些量的话,我在半天内连续使出全力战斗都没问题。」
「那些量撑半天?」
「不服气?不过以那位金色之王为对手,半天确实无法分出胜负……」
「不,足够了。」
如此说道的巴兹迪洛于桌上摊开一张地图。
依循数道手续来解除隐蔽后,原本只是城里的工厂周边区域地图的图面上,浮出了好几个红色光点。
「那点程度的数量就能维持半天的话……」
发出红色光芒的点,是工业用的重油槽与储水槽,以及形状为巨型圆柱上搭载半球体的巨大瓦斯槽。
「配合这次准备的份全部加起来,应该足够让你连续全力战斗数个月之久。」
阿尔喀德斯耳闻此话后理解了。
地图上记载的众多工业用储存槽,全是为了应付外界的伪装──其内部全都如同此处的储存槽一般,是魔力结晶的「保库」。
「……居然能制造出这种数量……你过去究竟拿多少人当这机械装置的祭品了?」
阿尔喀德斯理解到有数之不尽的人被拿来当祭品后,出于讽刺才讲出这句话。
然而,巴兹迪洛却连眉头皱也不皱一下就开口道:
「没什么,不过是二万四千九百七十六人罢了。」
「……」
「需要被这数字吓到吗?这只占南美洲的毒品利益集团,在最近几年所杀人数的一半而已。」
「不是,我只是为你会烙印此人数于脑髓内感到意外。」
「你以为我对人命如此不负责任吗?」
这句话既能视为严肃也能视为恶趣味黑色笑话,但就算是阿尔喀德斯,也无法从那对犹如杀戮机械的主人的双眼中窥视其真心。
Fate Strange Fake(9)
「拿这种人数当祭品,真亏你有办法彻底隐匿。」
「当然不可能靠我一人在一天内从国内外掳获数十人,这全是靠吾主迦瓦罗萨?史夸堤奥的人脉才有此成果。」
巴兹迪洛小声叹息后,再平淡地继续编织话语:
「史夸堤奥家族越是庞大就树敌越多,既然是都要消灭的敌人,那更应该有效活用他们才对。」
如此说道的巴兹迪洛稍微眯细双眼,吐露也能视为自我警惕的话。
「说起来……今天的三十六人因为先杀了,所以只能榨出残渣而已。」
╳╳
柯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法迪乌斯工房内
法迪乌斯于人偶环绕的房间内思索。
──巴兹迪洛很危险。
──不,不对。正确来说是史夸堤奥家族很危险。
──这次要是巴兹迪洛获胜的话,就再也无法打压史夸堤奥的气焰了。
──「污泥」与「结晶」的组合要是散布给史夸堤奥家的其他魔术师,他们将获得超越目前的实力。虽然届时应该能牵制钟塔或圣堂教会……但会连政府都无法控制他们。
法迪乌斯怀抱着各种忧虑下定决心。
──得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消灭巴兹迪洛。
──不过,仅有这样还不够。
「这里没有任何人。我想直接交谈,可以吗,刺客?」
当他如此低喃的瞬间,屋内的照明全数熄灭,黑暗支配了周遭。
感受到黑暗的质不同于往常,简直像周围的影子本身就在蠢动般的压力,令法迪乌斯背脊不禁为之颤栗。
在他打算行使暗视的魔术前,背后便传来说话声。
「……尽管清楚道出,那折磨汝的灾难。」
法迪乌斯面对讲话方式拐弯抹角的刺客,边握紧渗出冷汗的手边开口:
「虽然会稍微远离这座城镇……但是有一名我希望你能伪装成意外事故或自然死亡去收拾掉的人。他是经常在好几名魔术师保护下,靠我们能使出的一般手段无法暗杀的男人。他名叫……」
正要说出对方的名字时,「黑暗」的压力更上一层楼。
「一旦踏出去,将无法回头。」
「……」
「汝有值得断送人之命脉程度的信念吗?」
使役者彷佛进行最后的确认般询问主人。
「……最好牢记当信念沦为虚伪时,诅咒将尽数返回汝身,进而吞噬殆尽一切。若汝已有如此觉悟,那就道出……灾厄之名吧。」
法迪乌斯产生不仅是魔术师回路、刻印、令咒等魔术性要素,甚至连自身心脏与血管都同时冻结的错觉,尽管如此法迪乌斯仍告知其名。
「迦瓦罗萨?史夸堤奥。」
「……」
「你最初要杀的并非英灵或魔术师,是只要缺少魔术加护就能轻易杀死的……普通人类。」
╳╳
同时刻 钟塔
艾梅洛阁下二世独自一人,于钟塔的某间办公室内烦恼着。
他原本心想至少也该立刻动身前往史诺菲尔德,好带回那名弟子──但出奇不意的干涉却制止他的脚步。
法政科的化野直接交给他的「请求书」中,写明「有鉴于昔日钟塔失去肯尼斯?艾梅洛?亚奇伯这个要人的过程,因此不允许阁下前往指定为特级危险区域的史诺菲尔德」等内容,此为假借请求之名的明确命令。
虽然在准备林林总总礼装的过程中突然被迫停下脚步,但毕竟有一半算在预料内,因此艾梅洛二世并未大动肝火。
「不过,法政科的对应也太快了。」
或许是担心艾梅洛二世会无视要求,法政科才利用各种关系管道迫使他无法赶往当地。
即使艾梅洛二世已经清楚确认过外头有数名守卫在,却也没有强行闯关的本领。
──以接近最坏的情况来说,就是史诺菲尔德的幕后黑手可能与钟塔的法政科有所连系……
──不,若真是如此,法政科反倒会事先硬推我去当地才对。
──为了达成他们的目的,也就是解析圣杯战争。
在反覆自问自答的过程中,突然响起敲门声。
开门后,人偶师朗格尔与昨天见过的弟子一同入内。
「恕我失礼,请问你的身体状况已经好转了吗,阁下?」
「嗯,当时害你目睹不体面的模样,实在抱歉。不过,你这趟来得可真着急,难道又收到什么新消息?」
「是的,其实……虽然发现的人是我在这里的这名弟子……不过谣言好像已经在钟塔的年轻人之间传开,想必明天会传得更夸张,所以我才想第一个通知你。」
「?」
朗格尔弟子的少年战战兢兢地对费解歪头的艾梅洛二世递出笔记型电脑。
电脑画面开启后,出现的是最近几年前被大规模搜寻引擎网站的营运公司收购,成为说是世界第一也不为过的影片共享网站的网页。
「这个嘛,我想说昨天的事不知道是否会有什么消息,所以跟朋友一起搜寻跟调查了很多当地的情报网站等等。然后,发现在史诺菲尔德活动的摇滚乐团『snow smoke』上传的影片。」
──?
──莫非是有其他人从不同视角拍摄到英灵被警察逮捕的画面吗……?
艾梅洛二世边蹙眉边端详起电脑画面,下个瞬间,喉咙深处溢出微弱呻吟。
「什么……!」
反映于画面上的,是技巧高超地弹奏吉他与乐团手来场即兴演奏的,那名理应遭到警察逮捕的英灵身影。
「英、英灵居然会上传影片……」
「呃,上传影片的是乐团的人,并非那名英灵……」
「在那之前,这名英灵到底在做什么?他这么做究竟有何意图……」
艾梅洛二世一边思索着「这名英灵吉他弹得莫名的好」,同时尝试以自己的方式去分析对方行动。
不过,该分析却因为朗格尔弟子指向影片画面时而被迫中断。
「啊!您看!就是这里!在画面角落!」
「唔……?」
当艾梅洛二世看过去后,发觉画面内映照出一名特色是染过的金发与戴眼镜的少女身影。接着,艾梅洛二世更用力蹙眉后挤出一句话。
「……沙条?」
╳╳
森林中
绫香于森林内移动时,出声喊起剑兵。
「喂。」
「嗯?怎么了?」
「……刚才我很抱歉。」
「?有发生过什么需要你道歉的事吗?」
绫香俯视下方并对认真感到不解的剑兵说道:
「……就是我又怒吼,又扯你的头发……硬塞我的任性想法给你。」
「绫香你真的很爱计较小事呢。不过,若是道歉就能让你满意,那我甘心接受你的赔罪。还有,我也必须向你赔罪。没考虑过你的心情,就擅自利用你来组成同盟。」
绫香在老实道歉的「王」面前,撇开视线答道:
「你才是没必要为这点小事道歉啦。」
╳╳
钟塔
「哦,果然没错吗?」
「?」
艾梅洛二世耳闻朗格尔的话而回头,看见呈现稻草人状态的人偶师僵硬地点头。
「你看,昨天不是也提过吗?协会中潜入当地的人里有阁下的弟子……」
「……?」
他再度感受到双方对话有所分歧。
艾梅洛二世心想难不成自己误会了,于是询问朗格尔:
「难不成你说看到我的弟子……不是指费拉特?」
「是啊,费拉特?厄斯克德司一事我们也是后来才得知,虽说是天才,但阁下也不致于派遣那名特立独行的学生作为先锋部队吧?我们讲的是出现在画面中的沙条……」
「不……请等一下。」
「沙条绫香」。
艾梅洛二世确实认得这名魔术师的名字。
于数年前──在冬木引发第五次圣杯战争前不久,这名外表依然残留稚嫩感的学生,曾加入这间教室约一个月左右。
若自己只是普通讲师,照理说双方理应是早就忘记彼此长相的关系,但由于艾梅洛二世一丝不苟的性格,以及给予过几项关于黑魔术方面的建议,还有费拉特解读伏尼契手稿时将她牵连进极为夸张的意外中,再加上她姊姊的事,因此他们偶尔会联络彼此──
「抱歉,我想思考些事情,能请你们晚点再来吗?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消息。」
两人似乎感到不可思议而互看彼此,艾梅洛二世向两人道谢,待他们离开后掏出手机。
接着,以熟练动作打起邮件,内容为「看到这封信后请马上打电话过来,我有急事想问你」,再立刻传送邮件。
寄送邮件的对象为──「绫香?沙条」。
╳╳
史诺菲尔德某处
「嗯,这奇妙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剑兵与绫香正在前往「下个目的地」的半路上。
由于突然响起收到邮件的通知声,剑兵不禁环顾起周围。
「是我的手机,好像收到邮件了。」
绫香打开手机,浏览过讯息的内容后不禁眯细双眼。
「哦,这就是现代的信件吗?若是情书我就转头,你可以尽情欣赏。」
「不是你想的这样。」
反映在她手机萤幕上的讯息,仅用日文写着「菲莉雅」。
菲莉雅。
是牵连自己进圣杯战争的「白色女子」的本名。
绫香原本心想难道对方又要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但看到文中所写的内容后,却只能费解地歪头。
「……?」
内文里所写的,是截然不同于在「城堡」相遇时态度总是以一成不变的她,散发出的氛围简直像别人所写的一行字。
『喔,你也真辛苦呢!反正你已经自由了,所以爱怎么样都行喔!』
「事到如今才讲这种话……怎么回事?」
「怎么了?」
「没什么。对了,还有件事我忘了说。」
绫香想说邮件一事总之先丢到后面再想,因此边关手机边开口:
「那个……我已经不会再对你说多管闲事了,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擅自插手。」
绫香道出宛如弃械投降的言词后,挤出接下来像是也要说给自己听的话。
「不过……至少你准备要做危险的事情前,能先告知一声就算帮了我大忙。虽然知道阻止你是白费工夫,但姑且还是会想去制止一下……」
「……要是你擅自送死,害我无法道谢就头痛了。」
╳╳
钟塔
「感激不尽,要是我另外又收到什么消息再联络你。」
艾梅洛二世语毕后挂断电话,在眉头皱得更紧的情况下嘀咕。
「……这是怎么回事?」
艾梅洛二世重新看一遍收到邮件后拨打过来的电话通讯纪录。
那是从罗马尼亚拨打国际电话过来的人──沙条绫香的电话号码。
她因为有事而前往罗马尼亚,此事艾梅洛二世曾听费拉特提过。
「刚才打电话给我的,无庸置疑是在罗马尼亚的沙条绫香本人。」
艾梅洛二世手指抵在太阳穴上,一边回想起刚才出现在影片中,除了金发外与绫香并无二致的女子,同时发出类似低吟的声音。
「既然如此,那在史诺菲尔德的那个女性……到底又是何许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