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很实在的摸了把脸：“哪有戴面具，这是我自己的脸！”

“义母辛苦了，竟做出了如此贴合阿星脸的面具！”秦友汉对韩翠珍道。

“不辛苦，阿星才辛苦呢，累活儿都是她做的，我只动动嘴皮子就行……”

韩翠珍笑着回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杨府那边的情况摸的怎么样了？可有什么计划？”

秦友汉郑重点了点头，坐下开始说这几个月他打听到的事情，而后三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商量对策。

……

金都，聚芳庭雅间。

聚芳庭的头牌小倌儿玉儿正用嘴噙了一口酒，嘴对嘴的喂给旁边搂着他的男人。

这个男人喝下酒也把度酒的双唇给噙住了……

这个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友汉报仇的对象，如今的砀山王杨青。

杨青除了上朝轻易不出府门，但每月来一回聚芳庭跟小倌儿玉儿喝酒嬉闹是雷打不动的，且这一天他会在聚芳庭过夜。

聚芳庭各个雅间中传出丝竹声声，嬉笑阵阵，大厅中只有几个姿色寻常的小倌儿在和老鸨说着话顺便期待新来的客人能相中他们。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行三人，中间那人身材高挑偏瘦，脚步虚浮，眼睛不大闪着生意人脸上特有的精光，只是脸色偏红眼袋很重，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的感觉。

再看那身金光闪闪的打扮就知道肯定是个外地来的土财主无疑了。

左边跟着一个小厮，黑黑瘦瘦，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

右边的那个应该是个护卫，又高又壮，一大把络腮胡子，粗重的眉毛下面两只铜铃一般的大眼睛，不做什么表情的时候看着都很是严肃骇人。

“哎哟，几位郎君……”老鸨芳妈妈反应很快，立刻过去招呼人。

“还有雅间没？”黑瘦的小厮抬头挺胸，说的金都话生硬又别扭，却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自然有！来，三位这边儿请！”芳妈妈笑眯眯地回，暗地里却不屑地撇嘴，有身份有银子的老娘见的多了，一个土鳖的家奴还跟老娘这嘚瑟个屁！

三个人随着老鸨进了雅间，土财主对老鸨一挥手，一口金都话说的也极是生硬：“来几坛好酒，再配几个好菜过来！然后挑那长得俊的，活儿好的，给我等送三个过来！”

老鸨连声答应，退出去关上门后仍听到那个黑脸小厮兴奋的声音：“……嘿嘿……多谢家主，小的早想长长见识了……”

土财主道：“用心办事，主子吃什么肉都得叫你们尝尝……”

“嘿嘿……家主放心……”后面一连串的马屁老鸨已经没兴趣听下去了，赶紧去安排小倌儿。

不多时，三个还算清秀的小倌儿走进去，酒菜也陆续上齐，里面传来杯盘磕碰及小倌儿们劝酒嬉笑的声音。

又过了半晌，里面传来了三个小倌儿发出的让人浑身酥软的声音，窗外面一个猫着身子的影子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只见那人影到了杨青的雅间外，跟另一个隐在暗处的人影耳语了几句后，又在各个雅间外面巡视偷听起来。

到后半夜各个雅间里传出来的声音渐渐被鼾声取代，那个人影才又无声无息地回到杨青的雅间外面。

第二日卯时末，杨青走出雅间，明面的护卫和暗处的几个人影一同跟随杨青而去。

另一个雅间里，超大的床上三个赤条条的小倌儿搂作一团睡的正香。

床幔外土财主坐在地上，眼睛亮闪闪地盯着同样坐在地上的小厮，小厮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但放在膝盖上无声动作的手表明他还是醒着的。

另一边，长着络腮胡子的护卫正鼾声如雷，再仔细一看，那两只铜铃一般的眼睛也在看着黑脸小厮。

直到外面各个雅间的人陆续离开，那小厮打了个手势，三个人站起身，小厮从怀里拿出一盒不知道什么东西，分别在三个人脸上涂抹了一番，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土财主让两人在门口站住，他回头把床幔拉开些，三人这才走出雅间，结账离开。

老鸨看了看三人憔悴的脸上那黑眼圈和大眼袋，再看那同样虚浮的脚步，冲暗处的人影微微点头，那人影便无声地跟上三人。

络腮胡护卫向周围看了一眼，对黑脸小厮道：“阿……”

小厮伸手啪一下拍在络腮胡的胳膊上：“哎哟，我的老腰哟……这一晚上可叫给累坏了……”

领先半步的土财主闻言微微侧头笑道：“看你下回还嚷嚷着要长见识不……”

“长见识……那自是还要长的……”黑脸小厮嘿嘿笑道：“昨儿晚上那个……嘿嘿……”

暗处的人影看着三人在路边吃了早餐，直看到三人进了金都最大的客栈后面的独立客院，这才悄悄返回去。

黑脸小厮耳朵微动，冲土财主和络腮胡子点了一下头，两个人才舒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

“实没想到，那杨狗出门竟如此谨慎！”络腮胡子开口，不再是生硬的金都话，而是阿星的声音。

没错，这三人正是韩翠珍和阿汉阿星。

“要不然我用了这么久都找不到机会嘛！”土财主开口，是阿汉的声音。

“昨晚上杨青身边，明里只有两个护卫，但是暗里还有六个，并且这六个功夫都不弱！”

黑脸小厮，就是韩翠珍，指着阿星道：“暗卫里有两个功夫应该跟阿星不相上下，甚至在阿星之上，其余的身手也都不差！

明里的那两个反而是功夫最差的……”

“这样说来，我们岂不是报仇无望了？”

阿星叹气道：“杨府我们压根儿进不去，他上朝的时候带的人更多，去聚芳庭已经是他身边人最少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