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舒，你若是来为她打抱不平大可不必！”

“是呢！毕竟你也是用心良苦，逼不得已！”

燕景廷双目冒火的看着叶云舒，恨不得上去撕了她这张嘴！

i们“想打架？掂量掂量自个儿！”叶云舒昂着头，对他翻了个白眼，而后自顾自的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

两人一时无言，叶云舒也不着急，悠闲的喝着茶，捏了块枣糕放进嘴里。“晏柔爱吃枣糕，不能太甜也不能不甜，而且只能是红糖不能用白糖。就这口味，恰恰好！”

燕景廷喝茶的动作一顿，腮帮子都咬紧了！“你到底来干嘛的？”

“你说呢？明明中意她，却又拖着婚期不娶，是不愿呢，还是不敢呢？燕景廷，你到底想干嘛？”

燕景廷脸上的神色复杂至极，委屈，不甘，愤懑，悲凉……最终化为了一丝自嘲。“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嘛！”

叶云舒却听出了里面的纠结和无助，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那她便直接问吧，试探什么的或许只会让他更生委屈和反抗。

“中秋节那晚，那个小太监是你的人？挖出那些尸体的也是你的人？”

燕景廷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皇上中了毒！我指的不是丹毒，而是一种慢性毒药，很隐晦，但也伤了他的根基。是你吗？”

“沈翊的医术还真比那些老头子强！为什么怀疑是我？想要他死的人不少，就宫里……盼着他好的也没几个！”

“可有这个能力的不多！既有动机又有能力，还能逃过众多眼线的就更少！燕景廷，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燕景廷一口喝了手中的茶，像是鼓足了勇气，紧张的看着叶云舒，“我若说我想坐那个位置呢？你也说过，我的脚可以断骨重接！”

叶云舒看着他那双炽热的眼睛，没有忽略他眼底的那抹紧张和自卑。脸上的神色格外认真，声音也尽显平静。

“你是喜欢那个位置，还是觉得只有那个位置可以让你翻身，可以让你有尊严的活着？燕景廷，你真的想好了吗？不要让过去的阴暗遮住了现在的阳光？”

“你觉得我不行是吗？”

叶云舒抽了抽嘴角，你这话问的……

“阳光？你觉得我的生活还能有阳光？凭什么都是皇子，有的人可以一手遮天，享尽荣华富贵？有的人可以众星捧月，即便自己是坨狗屎！有的人生来就就等着继承皇位！而我……却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藏着，躲着，瑟瑟发抖的等着结局，要么永远做一只老鼠，要么结束这可怜的一生！凭什么，为什么？”

“你说的一手遮天的人已经被烧死了！众星捧月的人现在有多高，以后就能摔得有多惨！还有等着继承皇位的人，如今也被关在宗人府！皇上再宠爱他，他这个年纪，还有如今的朝堂局势，你觉得他能坐得上那个位置？所以你看…你羡慕的这些人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

燕景廷似乎有些失落，双拳紧握，眼睛也有些红，“所以，你看好二皇兄？你觉得他比我更强，更厉害？”

叶云舒眨了眨眼，“为什么我就非得在你们中选？我就不能有其他大逆不道的想法吗？”

燕景廷似乎被吓到了，瞳孔放大，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你……你说真的……”

“假的！你看你，这就被吓到了，坐上那个位置，你真的想变成你父皇那样的人吗？”

“谁要变成他！”燕景廷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狗，愤怒的张牙舞爪。“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伪君子，坏事做尽却还想青史留名，简直让人恶心！”

“所以……毒真的是你下的？”

“是，是我做的！你知道他有多让我恶心吗？冷宫那里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喜欢自己的亲姐，得不到就毁了她，找个替身养在身边，生了儿子还要传位给他，他自以为是的深情不过是不知廉耻的道德沦丧而已！还有，他明明跟我一样，都是宫女所生，却每次见我都露出一副嫌弃之色！明明是他管不住下半身强要了宫女，凭什么反过来嫌弃我？你知道他的生母是怎么死的吗？不是被先皇的嫔妃害死的，是被他虐待死的！他让我恶心透了！”

“的确很恶心！为君不贤，为父不慈，为子不孝，为人不忠！自私，凉薄，心术不正！你要杀他，我其实是举双手赞成的！可是燕景廷……这是父权君权当道的社会，若是让人知道你弑父弑君，你还能有活路吗？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我什么都不做才会后悔！”

“没有让你什么都不做！但你要明白，你跟他不一样，所以不能用他的那套形式法则做事！”

“叶云舒，你从小就生活在阳光里，你的周围都是铮铮铁骨的英雄，你学到的也都是阳谋，可我不一样，我的头顶没有光！”

“所以就要一条道走到黑吗？你延期婚事就是不想连累晏柔，不想把她拉入你的黑暗，可你就没想过你可以去到她的人生，走进她的光明吗？”

燕景廷紧闭着嘴，眼里挣扎，自嘲，不甘和无奈一闪而过！

“我有选择吗？我没有？你信不信，真到了他要不行的那一天，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老三和我，为他的小五清除障碍。二皇兄躲在南疆或许能保住一命，代价可能是永久不得回京！叶云舒，你说，我就该等着被他赐死吗？”

“燕景廷，好好想想吧，你是真的想要那个位置，还是想要摆脱被他掌控的命运！他虽是皇帝，但这世间存在太多变数，这天下也并非他一人的天下！”

燕景廷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书房，天色暗下来，他也一直未动，直到与黑暗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

几座皇子府都离得不远，叶云舒出了四皇子府，本是想去一趟晏家，却在三皇子府的侧门外，发现了耶律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