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抚着肚子，看着建德帝离开的背影久久无语。她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惹怒了他。帝王心还真是琢磨不透！

建德帝回了福宁殿，戚成已经等候在此。“如何了？”

“回陛下，臣昨晚一直守在昭德郡王府外。灵堂被风吹起了火，但好在救火及时，没出什么大碍，而后有人潜入了燕霄的屋子……”

“可抓住了？朕就说，叶云舒那丫头不会就这么算了，她自己去赴约，却找了人去杀燕霄，不仅达成了目的，还为自己找了世间证人，还真是谨慎！”

戚成不明白他为何这么笃定会是叶云舒的人，这让他如何说下去？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不是……不是叶云舒的人！是鬼影盗圣！此人是个江洋大盗，在江湖中颇有名气，专偷世间奇珍异宝，又因一身轻功登峰造极，从未被人抓到过，故而得了鬼影盗圣这个外号！官府和武林中人曾联合围剿过他，但都被他逃走了，臣也是因参与过那次围剿，故而认识！”

建德帝拧着眉，“这样的人去找燕霄作甚？莫非昭德郡王府还有什么奇珍异宝不成？”会不会是还藏有黄大仙炼制的丹药？

戚成自是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垂着头将昨夜和今晨发生在昭德郡王府的事儿如实禀告了一番。

“混账，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猖狂！你为何不阻止？”

戚成也不知他是骂那个大盗还是去闹事的人，小声辩解道，“不是陛下说臣的任务是要抓住叶云舒一个人赃并获吗？臣若是现身了，万一惊走了要等的人，那咱们的计划不就暴露了吗？臣今早也是等在半路遇到去求救的管家这才出面的！”

“滚！给朕滚回去！”骂走了人，建德帝只觉胸口憋得慌！“去把人带过来！”

来福默默退了出去，屋子里的宫人也被建德帝赶走。灰影一闪跪到他身前，“主子有何吩咐？”

“去告诉燕霄，最近低调些，好好做事，朕不会亏待了他！爵位的问题，朕能撤销就能再封赏！”

灰衣人闪身要走，又被叫停，“你再走一趟京兆府大牢……”

福公公很快带了一人过来，那人头发胡子皆白，腰背却挺直，完全看不出其真实的年龄。他外面套着一件普通的宦官衣服，但仔细看，又能见到里面若隐若现的朱红色道袍。

将人带到，福公公自觉的退了下去。

男子上前围着打坐的建德帝转了几圈，嘴里念念有词，而后又用狼毫笔蘸了朱砂画符。符成的那一刻，手指微动，火苗骤起，一碗符水端至建德帝面前。

一口喝下，胸中那股郁气似乎消散了些。

“没有丹药配合，效果会打些折扣！”

“你们既是同门师兄弟，他会对的你不会？”

“我们虽是同门，但师承不一样。贫道擅长画符，师弟擅长炼药。”

建德帝没能从他脸上看出异样，只淡淡道了句，“知道了，退下吧。”

来福走到门口，声音中透着小心翼翼，“陛下，赵统领求见！”

“把人带下去，让他进来。”

赵大虎与那人擦肩而过，脚下的步子一顿，想到这里是福宁殿，不敢回头去瞧，只能装作没有任何异样的走了进去。

“微臣拜见陛下！”

“起来吧，爱卿这个点过来可是有事？”

赵大虎从怀里取出玉瓶，双手呈上，“臣是为这东西而来。原本该把它作为证据存到京兆府的档案库里，可宋清远那厮说什么不敢收，还说臣武艺高强保管这东西更好。原先臣还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直到昨晚，府上来了一批又一批盗贼，这才明白这哪是仙丹，明明就是烫手山芋！陛下，您可怜可怜臣，把这东西收了吧。毁了也好，或是让太医研究研究到底用了什么药也好，说不定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呢？”

这是瞌睡了就有枕头！建德帝仔细打量着赵大虎的神色，“你就没想过要自己试试？”

“试……试什么？陛下不会是想让臣吃这个试试效果吧？臣不敢，臣又不是昭德郡王那糊涂蛋。哪能相信这世间若真有长生不老药或是治百病的仙丹！”

“你说得对！放下吧，朕会找人毁了它！”

叶云舒在紫竹院躺了一天，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做，给自己放了个大假，直到流光悄悄摸到她院子来，才起身开了门。

“滚进来！大门不走，喜欢翻墙，就不怕我的人将你射成刺猬！”

“这不是更方便吗，再说了，属下也是你的人，与他们早处成了兄弟姐妹，他们怎会如此对待手足？”流光嬉皮笑脸的说着，还一边挥手看向屋顶某处。

“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跟郡主讲讲昭德郡王府今早的大戏，顺便问问，郡主是怎么说服鬼影盗圣的？”

“一个江洋大盗也配称圣？就他那好男风的猥琐样，简直就是侮辱盗圣这两个字！”叶云舒撇了撇嘴，只有楚留香才配盗圣之名，其他人顶多算个小贼！

“是是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郡主你是怎么找到他，又能指使他的？”

“我就是进了趟京兆府大牢，瞅了那么一眼就看到了呀！还有，我并没有指使他做任何事！只不过……根据我的研究，猜测他会对燕霄感兴趣。”

流光竖起大拇指，“所以郡主只是故意将燕霄安排在了他对面！高！实在是高！”

“行了，我接受了你的马屁，你可以走了！”

“还有件事，属下要向你禀报！”流光突然严肃起来，让叶云舒心尖一紧。“我们断了公子那边的消息！属下心里有些不踏实，郡主，上次那封信……”

叶云舒从床头的匣子里取出那封信递给他，“自己看！”

“除了我的亲笔信，一切消息皆不可信！等我！”流光默默看着这一行字，心中思索着公子有可能的打算。

“可有想法？”

“属下猜测，公子要行险招，大概是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叶云舒也听冷星禾讲过西北的情况，心中大概有些猜测，只是他具体会怎么做，还是没有头绪。

“既然帮不了他，我们信他便好！”

流光走了，叶云舒脑子里还在想着远在西北的人。而此刻，西北的军营里早已没了冷星禾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