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大门被打开。

听到声音的江小团子，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穿着小黄鸭睡衣，哒哒跑出来。

“是爷爷和伯伯回来了吗？”

小奶音洪亮又激动。

江老先生和安伯他们刚换下鞋，就听见了奶萌奶萌的声音。

“对！”

一回到家就感受到江小团子的热情的他们，心底暖暖的，眉眼间满是笑意。

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江老先生把鞋放进鞋柜，开了客厅的灯。

瞬间客厅明亮了起来。

他们清晰地看到朝他们跑来的小团子。

脚步快又稳。

“爷爷！”

“伯伯！”

江小团子在他们跟前站定。

热情的呼唤让人觉得暖呼呼的。

“诶！”

真是招人稀罕的小团子。

江老先生慈爱地看着她，笑着牵起她的小手，“黎黎在等我们回来吗？”

“是的呀！”她笑着点点头，笑容洋溢。

江老先生摸了摸她还湿着的头发，牵着她去洗漱间。

恰好江沉拿着干毛巾走出来。

嘴角挂着笑意，眉眼间夹杂着几分温柔的无奈。

他看了眼笑嘻嘻的小团子，朝江老先生他们打了声招呼，“爷爷，安伯，李叔。”

然后朝江小团子招手，“黎黎过来。”

“等会再和爷爷聊天，先擦干头发。”

江小团子听话地走过去。

“爷爷，我等会再来找你聊天～”

江老先生笑呵呵地回应她，“好，快去吹头发吧。”

嗡嗡嗡嗡——

略有些扰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小团子站在椅子上，安静乖巧地等头发被吹干。

十分钟后，头发没干。

过程有点无聊。

江小团子打了个哈欠，小脚丫翘起，向前向后踢，自娱自乐了起来。

五分钟后，嗡嗡嗡嗡的声音还没停。

江小团子抬头看向江沉，抬手抓了一下自己蓬松的秀发，水汪汪的大眼睛明亮清澈，“哥哥，我的头发可以马上变干干吗？”

奶声奶气的声音里满是期待。

江沉笑了一下，修长的大手穿插在柔软的发间，理顺，举着吹风筒吹向还有点湿的发尾。

“很快就可以了。”

“黎黎再等等。”

清冽低沉的声音，温柔干净，极富耐心。

江小团子一听，安静下来，耐心等着自己的头发变干干。

半分钟后，嗡嗡嗡响的声音停下。

“好了，头发变干干了。”

江小团子拍拍小手，立马就开心了。

她抓着头发，放到小鼻子下面，小脸扬起灿烂的笑意。

好香香～

江沉拿起梳子，低头垂眸，神情认真专注，小心地给她梳顺头发。

努力控制着力道。

生怕扯疼某个小团子。

一梳一顺，吹得蓬松的头发，渐渐变得柔顺。

江小团子拆开一个盒子，又给它合上，如此循环往复，玩了好几次，还是不亦乐乎。

她把盒子放回原位，抬起头，视线落在了镜子里的自己长长的头发上。

她抬手摸摸自己柔顺的长发，笑着说道，“哥哥，我的头发好长呀！”

然后她又扭过头去看江沉头发，“哥哥的好短。”

“我的头发比哥哥长这么多！”

她张开手臂，没拉直，比划着差距的长度。

江沉笑了一下，回应她，“对。”

然后放下手中的梳子，如释重负。

终于梳好了。

照顾江黎黎小朋友时，最困扰江沉的事情，全与头发有关：梳头发、洗头发、绑头发、吹头发。

样样，江沉都觉得难弄。

到现在，虽然动作熟练和流程他已经熟悉了，但还是无法做到得心应手。

甚至某些时刻还格外笨拙。

比如上学前绑头发。

比如梳头发遇到打结的地方。

吹干头发的江小团子，从小椅子上下来，小奶音欢快，“哥哥，我去找爷爷玩啦！”

江沉把地上的少许头发，裹着纸巾收拾干净，笑着回应她，“好，去吧。”

得到回应的江小团子哒哒跑去客厅。

此时江老先生正在看书。

她猫着身子，悄悄躲到沙发后，踮起脚，动作迅速，抬起小手，然后捂住江老先生的眼睛。

声音刻意压低，想做出变化，“猜猜我是谁呀？”

但小奶音压根藏不住。

更别提肉肉的小手了。

而且小手没完全捂住，还能看到一部分。

江沉一出来，就看到江小团子幼稚的行为。

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他拿起手机，录下视频。

江老先生笑了一下，合上书，配合着她，假装自己看不见，“让爷爷猜一猜，是黎黎吗？”

江小团子笑嘻嘻地松开手，哒哒跑到他跟前，奶呼呼的，“爷爷猜对啦！是黎黎～”

她竖起大拇指，夸赞：“爷爷真棒！”

她笑着。

笑容软乎乎的。

让人看着，忍不住跟着一起开心。

江老先生一拍手，格外“惊喜”，拉起她的小手，满目笑意，“真是黎黎啊！”

江小团子坐在沙发上，晃悠晃悠小脚。

“爷爷，你去找朋友玩了吗？”

“对啊。”

“爷爷，你们玩什么了呀？”

“我们喝茶聊天，还下棋了。”

……

爷孙两人，相差了快七十岁，但聊天玩闹起来，分外和谐。

毫无代沟。

代沟其实有时候只是不愿意沟通的借口。有心的时候，似乎马里亚纳海沟，也能跨过。

无心时，连向前迈一小步，都觉得像是在迈向深不见底的悬崖，费劲又没有勇气。

江沉按下暂停键，保存下这珍贵的一幕。

笑意盎然。

聊了一小会，时针渐渐走指向她平时睡觉的点，江小团子打了个哈欠，有点犯困了。

“黎黎，是不是困了？”

她点点头，“爷爷，我想要去睡觉觉啦！”

“不然明天我就要赖床床啦！”

“迟到了不好～”

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看得出来是很不想迟到了。

江老先生笑了一下，摸摸她的小脑袋，“黎黎放心吧，明天爷爷叫你起床，不会迟到的。”

“回去睡觉吧。”

“好～”

江小团子回到房间。

然后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和小被子，哒哒跑去江沉的房间。

叩叩——

“哥哥，我可以进来嘛？”小奶音清脆，一听就知道是某个小团子。

“可以进。”

清冽的声音带着笑意。

江沉停下手中的笔，“怎么了？”

刚问完，江沉就忍不住笑了。

看着抱着的小枕头和小被子放到他床上的小团子，答案明显。

“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睡觉觉！”

“好。”

“黎黎刷牙了吗？”

“还没有，我等哥哥一起。”

“好。”

“等哥哥一下。”

他起身走出去，手里还拿着一张A4纸。

上面写满了刚劲有力、婉若游龙的字。

一笔一划，全和江黎黎小朋友息息相关。

注意事项，四个字，尤为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