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今朝皱眉，满是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司爷每月二十九号，都会变的谁也不认识，可怕的很……”

殷灼一脸焦急。

话还没说完，突然砰的一声响起。

虞今朝转过头，便看见司擎高大的身子倒在了地毯上，双手抱着头，脸色苍白到发青，似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司擎！”

她呼吸一紧，刹那间，心跳都停了一拍，紧跟着，立即上前要去扶他。

“不要过来！”他声线低沉的开口，漆眸微变，没了刚刚让她陌生的傲娇感，眼神在瞬间恢复了清醒，咬着腮帮，语气涔出一缕乞求，

“快出去！”

虞今朝只是顿了一下脚步，便坚定的靠近了他，从他身前蹲了下去，伸手握住他的脉搏。

却是司擎，双手紧攥成拳，脸色愈发苍白，极不愿意被她触碰，“别，别看……”

“你让我看看，我可以帮你的。”虞今朝握着不放，温柔的低语，安抚他的焦虑。

司擎另一只手捂在了心脏处，喘息越来越重，竭力克制着什么，

“我……会伤害你的。”

虞今朝睨着他眉目间乍现的狼狈之态，心口揪了一下，却紧紧握着他的脉搏，细心感受着。

把探了一会，她整个人僵住，十分不解的反问，“你头疾已经被我治好了，不应该再疼的，为什么会这样？”

“我有……狂躁症……”司擎推开她的手，艰难的说完这句话，眼眸变得一瞬空洞，一瞬阴霾，似乎在与自己斗争着什么。

狂躁症……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理疾病。

虞今朝懵了一下，轻抿着唇，“我才刚治好你的头疾，怎么会引发狂躁症呢……”

“与你无关，别多想。”司擎低喘着气，脖子上青筋浮现，野性十足。

他咬破了腮肉，尝到了血腥味，眼神看起来愈发清醒，趁虞今朝不注意，给殷灼使了个眼神。

殷灼连忙战战兢兢的说道，“不瞒太太，司爷四岁被绑架，八岁才得到解救，经历了四年非人的折磨，因此患上了狂躁症……”

虞今朝就想起，上次与他在书房后的刑具屋里，他那会也是如现在般情绪不稳，被她察觉到端倪，急忙安抚下去了。

当时她就猜测，他可能患有心理疾病……

可是……

“既然那么早就确诊了，为什么他以前做我保镖的时候都没有发作过？”

殷灼垂着头，陷入了两难，这要怎么解释呢？

狂躁症初期大多都是隐性的，只要日常生活里保持心理健康，就可以压制好。

他八岁得到解救后，一直都顺风顺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自然不会发作。

偏偏后来，他爱上了她，又被狠狠地拒绝。

狂躁症通常伴随着极端的占有欲，爱而不得的煎熬致使全面爆发了……

只是司爷交代过，这一切都不能告诉太太，否则会让太太内疚。

殷灼的犹豫，被虞今朝尽收眼底，正要再问清楚……

“嘶……”

司擎猛然低头，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牙齿咬破皮肤，猩红的血液渗透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别咬，你冷静一点。”虞今朝去推他的头，怎么也推不开。

她闻着血腥的味道，第一次觉得那么难闻，看向无措的殷灼，命令道，“过来搭把手，带他去药房。”

殷灼快步走过来，正要靠近他时，被他一脚踹了出去。

“我说滚，听不懂么？”

殷灼被踹了个四脚朝天，痛的惊呼一声，狼狈的爬了起来，再也不敢靠近了。

同时，虞今朝也被司擎一把甩开了。

她站立不稳，摔在了地毯上，好在不痛，可是落在司擎的眼里，却一下子刺到了他的心，本能的过来扶她，

“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虞今朝被他扶起来，抬头撞进了他深不可测的瞳眸，眼尾泛红，是浓浓的愧歉。

她一怔，想起刚刚，他袖手旁观她摔倒，却是一脸冷漠傲娇，让她陌生。

和此刻歉意补救的模样，截然不同。

有了对比，才后知后觉明白， 此刻道歉补救的他，才是她熟悉的司擎啊……

殷灼又说，二十九号他会变得谁也不认识……

那刚刚冷漠傲娇的，是狂躁症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他？

“出去，别面对这样的我。”司擎突然将她往外推。

虞今朝看出他的躲闪，用力握住他的手，给予他鼓励，

“司擎，你不用逃避，这不是丢人的事情，你只是生病了……”

“我是医生，让我陪着你，我可以帮你……”

司擎能够感觉情绪不受自我控制，在彻底失控之前，摁住她的肩膀，用力把她往外推，神色也愈发癫狂。

虞今朝踉跄跌退，情急之中，忽然想通了什么，忙不迭的朝殷灼开口，

“狂躁症大多都是从隐性直到被某件重大变故激发，你刚刚说他每个月二十九号会发作，那一定是这个时间发生的事情打击了他……”

殷灼会心一击。

太太不愧是太太，真是一针见血啊。

从前他也不懂为什么司爷二十九号会变的六亲不认，后来得知那天是太太撕了他的情书，拒绝他，并且还选择了别的男人的日子，才明白的……

“我，我不知道……”殷灼不敢透露。

此刻，虞今朝已被推到门边，手紧抓住门把才没被推走，急的差点咬到舌头。

心理疾病是要对症治疗才管用的，必须要弄清楚是什么打击了他，才可以进行安抚，

“那你记不记得，他第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

殷灼也很慌，生怕被聪明的太太察觉，一听这话，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四年前！”

说出来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因为四年前的二十九号，就是太太毕业那晚，给的信息太明显了。

果不其然，虞今朝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