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长泽：……

商长泽能怎么看，商长泽坐着看。

从对阿姐敷衍的解释无奈中拔出来，喝口茶稍做思忖，

一杯茶不到的功夫，便对长孙晏衡一事有了结论。

“这件事阿姐处理得很好，想要我们帮忙便要先拿出诚意，在我们这没有空手套白狼的好事。”

……

然后没有然后了。

商长歌：“？”

看美人弟弟，见美人弟弟一副发表完意见的模样商长歌无语了一下。

偏头去看萧纪，存了逗一逗哄一哄萧纪的心思，做出手拿麦克风的动作开始她的采访。

商长歌：“请问萧将军对此事有何看法？”

萧纪不懂商长歌这是在做什么，但不妨碍他顺势拉商长歌的手十指紧扣，沉稳答：

“臣的看法与太子一样。”

商长歌喜欢萧纪这种不会吃醋上头就一味无理取闹的行事风格，回叩住男人手指，

另外一直空闲着的手再次做出拿麦克风的动作凑到萧纪跟前，开始关于私人感情的采访。

商长歌：“请问萧将军还在吃醋吗？”

萧纪很配合，而且很诚实：“臣想杀了他。”

商长泽在旁，闻言附议：“孤也有同样的想法。”

商长歌没同意也没反对，与萧纪十指相扣的手手指调皮地这点点那勾勾，提醒：

“他医术精湛毒术高明，有用的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见小混蛋安分不下来，萧纪索性松手不再十指紧扣，宽厚的手掌掌心摊开，

任由商长歌手指在自己掌心折腾，包容宠溺之余不忘接话：

“那便暂时留着。”

商长泽将两人的互动收入眼底，对萧纪这个出于利益合作的姐夫越来越看好，

不再关注两人，拾起商长歌推给自己的赤红色令牌再次温声附和：

“听阿姐的，暂时留他一条命。”

至于，长孙晏衡一事，

在长孙晏衡给出足够的诚意之前，他会先下令彻查在青衍所有名叫‘长生’的当铺底细。

王都依旧阴云密布，这场从天蒙蒙亮就开始下的阴雨好像没有要停的迹象，

商长泽看着眼前的阴天，绣着四爪龙纹宽袖中的手不自觉摩挲令牌，神色微寒。

同一时间，使臣驿馆。

无人安静的后院，南梁公主与卫涟漪一起出现在回廊下，

卫涟漪撑开攥在手中的梅花油纸伞，看样子两人似乎要结伴去什么地方。

然，

两人刚迈出一步，脚步还没踏出回廊踩下台阶，长孙晏衡的声音便在后方响起。

长孙晏衡：“皇姐这是要去哪。”

不轻不重的一句却是吓了两人一跳，齐齐停下脚步转身。

卫涟漪低着头闭口不言，南梁公主支支吾吾慌乱道：

“晏衡……”

长孙晏衡：“雨天路滑，皇姐若想出去游玩可以等雨过天晴再去。若是想去赴约……”

南梁公主兀地看去，长孙晏衡不躲不闪平静直言道。

“臣弟以为，一个有婚约在身还整日带着红颜知己出双入对的男人，不值得皇姐冒雨去见。

青衍三皇子风流多情，不是值得女子托付终身的良人。”

虽然四下无人可弟弟的话说得实在直白，南梁公主倍觉难堪，

却也知道弟弟说这些话是为了自己好，遂解释道：

“不是的晏衡，皇姐对他并无意。决定赴约只是想当面说清楚……”

长孙晏衡打断，像是真心建议：“若皇姐无意，臣弟以为皇姐还是不要去得好，

不去便是最好的回答，去了若是让人看见反而容易落下话柄也容易牵扯不清。”

南梁公主一愣，想想还真是，良久缓缓道：

“你说得有理，是皇姐想差了，那、那皇姐便不去了……”

长孙晏衡目光转移到始终低着头当鹌鹑的卫涟漪身上，启唇：

“既然如此，卫姑娘便陪皇姐回屋吧。天凉雨水湿气重，三日后我们便要启程回国，

若受凉染了风寒，回去途中恐怕要遭不少罪。”

卫涟漪依旧头也不敢抬，匆匆忙忙弯身行礼应下：

“诺。”

卫涟漪怕长孙晏衡，无他。

只因接风宴当晚，卫涟漪私自见萧纪一事被长孙晏衡发现，

而且为了换回卫褚，南梁不仅要舍弃一座城池还要赔金银珠宝无数。

尽管卫褚潜入青衍王都是皇上授意，可卫褚行迹暴露任务失败，

还在青衍牢里呆了好一阵，此行回去无论皇上怪罪与否，卫家都不会再是以前的卫家。

“嘀嗒，嘀嗒……”

雨水顺着回廊屋檐滴落，南梁公主在卫涟漪的陪同下返回自己落住的屋子。

长孙晏衡从出现到现在都是平时那副无欲无求的做派，孑然一身立在那里，

而会出来阻止会说这些好似都是出于弟弟对姐姐的关心，并无他意。

停留须臾，

长孙晏衡朝相反的方向离开，最终走进一间屋子，

屋子里已经有三个大臣坐着，三人见长孙晏衡起身行礼。

礼节过后，落座。

三人中的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臣问起，口气还算恭敬：

“不知二皇子把我们几个叫过来，是何用意？”

长孙晏衡：“大皇帝私下与我们说的事，几位回去后打算如何与父皇说。”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由络腮胡开口：“自然是如实禀报。”

长孙晏衡：“卫褚一事，大皇帝肯定不全信我们的说辞。

父皇为了暂时稳住两国的关系，定然会同意助大皇帝一臂之力，

与大皇帝联手固然是好，可几位可曾听过一句话。”

三人再次互相看一眼，依旧是络腮胡接话：

“还请二皇子赐教。”

阴雨连绵，头顶屋檐不大不小的雨声接连不断，

长孙晏衡在三个大臣的注视下，平静缓声道：

“坐山观虎斗。”

三天转瞬即逝，很快到了南梁使臣启程回国的这一日。

天晴，日头无限好。

接待是商瑞和礼部的人接待的，送行自然还是商瑞和礼部的人送行。

长孙晏衡：“此行多谢三皇子与诸位……”

商瑞：“哪里……”

两人寒暄一阵，南梁使臣的队伍便要启程离开，

进马车前，长孙晏衡感受到一道目光的注视。

抬眼，

正好与酒楼雅间内的商长歌对视，见女子与自己意味深长举杯一笑便侧身消失，

长孙晏衡敛眸，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抬脚踏上脚凳弯身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