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已经九点多了，听话，该去睡了！”因为姜芜回来，阿婆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想和她说，已经到了平时入睡的时间也不肯去睡，姜芜只好边哄边劝的把阿婆扶回房间睡觉。

好说歹说，把阿婆哄到了床上，姜芜给阿婆盖好薄被，对上阿婆不肯乖乖闭上的眼睛，有些无奈。

果然，老人到了年纪，越发的像小孩子似的。

“小芜，你再陪阿婆说会儿话，我还不困呢！”

“不行，阿婆，你必须要睡觉了，想聊天的话，我明天后天都可以陪你啊，再说了，过几天我就回来常住了，可以天天陪你聊天，到时候，你别嫌我烦才是！”

“我怎么会嫌我的小芜烦呐！”阿婆像是感叹般的说道。

姜芜也知道，她常年在S市工作，一年到头能回来看阿婆的时间都很有限，就算她给阿婆找了柳阿姨陪着，可那是不一样的，儿女的陪伴和住家阿姨怎么能是一回事呢？

姜芜忽然就有些愧疚，心里也酸酸涩涩的难受，于是，她将一旁的椅子拉过来，在阿婆的床边坐下，决定再陪阿婆聊一会儿天，让阿婆多高兴高兴。

阿婆是真的很开心，说着说着，还说到了姜芜上学那会儿，第一次去她家里，想讨一杯热水喝，那时候的姜芜怯怯的，和现在飒爽的样子完全不同。

姜芜仿佛也想起了那时候的自己，没有父母在乎，别说一顿热饭，是真的一杯热水都要去讨……

因为说起了她的父母，姜芜自然就想起了谢总的那个故事，她思忖了一下，问道，“阿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小芜，你想问什么？”阿婆似乎感觉到，姜芜的情绪有了变化，整个人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于是她面色认真的反问。

姜芜抿抿唇，似是在纠结，要不要问出口，因为在她的心里，这个她一直不愿承认的身份，就像一个魔盒，只要打开，她的所有都将会发生改变，而她，根本没做好接受改变的准备。

可最后，好奇心终究战胜了她的矛盾心理，她问了出来……

“阿婆，我是想问，其实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我根本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呢？”

原本是靠在床头的阿婆，听到姜芜这个问题后，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的身子冲向姜芜，眉头微微蹙着，当即问道，“小芜，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姜芜和阿婆相处了那么久，阿婆的反应一反常态，她又怎么会看不出，她忽然就有些紧张，甚至两手攥在了一起。

“我，我就是一直找不到答案，为什么我的爸妈会对自己的女儿毫无感情，连阿婆都能把我视为亲生女儿一般，可他们……”

阿婆看着姜芜的眼神，多少有些复杂，良久后，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小芜啊，原本，阿婆是想着，把这个秘密就埋藏在心里，不告诉你的，可既然你问起了，阿婆还隐瞒着，似乎对你太不公平了……”

“阿婆，你这话的意思？”

“小芜，其实阿婆也没有去证实过，但阿婆认为，这个秘密是真的！”

阿婆说着，在姜芜攥紧的手背上拍了拍，似是安抚，“当年，我的女儿茹茹还没离开，那时的你啊，才几岁，小小的，很可爱，我们常常能看见你在院子里玩，自己一个人蹲在那儿，好像是在玩泥巴。

有一天，茹茹跟我说，她偷偷听到有人说，姜家的女儿不是他们亲生的，是他们夫妻俩从外面偷回来的，因为在这片住的久的邻里都知道，姜凯的妻子，也就是你母亲，她根本没怀过孕……”

阿婆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我当然也知道小赵没怀过孕，但我想着，那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旁人也不好多说话，兴许孩子就是领养回来的，我也叮嘱了茹茹，不要乱说什么，你虽然年纪小，还不懂事，但未必听不懂好歹话，万一被你听到了呢？”

“后来有一次，附近的两个邻居唠这件事，你母亲小赵听到后直接和她们吵了起来，后来还动了手，这件事之后，咱们这儿就没人说这事了，我当时还想着，看来这小赵对女儿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至少她也是不想被人知道，女儿不是亲生这件事的，应该还是顾忌你的想法的，可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夫妻俩对你却一点都不上心，连管都不怎么管……”

阿婆说到这儿，摇了摇头，至今都很难理解姜家两夫妻的行为。

姜芜听到这儿，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容是嘲讽的，“阿婆，他们之所以不想我不是亲生这件事闹大，被更多人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