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术笑了笑，扶住自己带着的眼镜的镜框，“是这样的。”

“但是我们这一脉一向如此，旁人阻止不了师父的牺牲，那么师父自然也没有立场来指责我施展秘法。”

“看在我有分寸，只是转移了一小部分，这一部分甚至都不能够引起长生的警觉的份上，他也只会把这件事情压在心里。”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落子无悔。”

——白术如是说道。

虽然……

白术这样的坚定地散发着人性光辉什么的，确实是很不错啦。

但是辛淼果断和钟离表示——

“果然，你是对的。”

“你教给硝子的那一套真的挺适用于治疗行业的。”

钟离垂眸，看着安安静静的长生。

如果只是和硝子、与谢野晶子那样的治疗，其实也还好。

毕竟硝子发动能力轻松，与谢野晶子的【请君勿死】也只是【濒死】这个条件比较挑战人。

硝子的无休也好，与谢野晶子之前受到不良医生的影响也罢，这些都不像是沉玉谷一脉——

他们救人，是真真正正会搭上自己性命的。

无奈地扶额，钟离只能够感慨——

“虽然契约应该要公平，但是把契约履行成这副模样的，也是罕见了。”

“说到底，【珥蛇拖龙法】本身就不是一个公平的契约啊……”

低叹一声，钟离和肯定不是很明白珥蛇拖龙法的辛淼讲解起这个秘法，顺带让直起身子的长生和一旁的白术真正了解这个秘法。

“珥蛇拖龙法之中的珥蛇，你们了解多少？”

辛淼举手：“我知道，就是白术的小辫子的形状！”

“从耳边垂落到胸前的一段形状像是蛇一样的小辫，就被称作是珥蛇辫！”

【……】

【虽然珥蛇辫确实是有，但是这也太偏了一点吧。】

白术满脸黑线，像是一个好学生在课堂上看到了坏学生被老师提问，答非所问还满脸自得。

“不……”

“珥蛇拖龙法实际上是指祭祀蛇以取得龙的力量。”白术满脸黑线地补充，“这个珥蛇辫没有关系。”

“虽然珥和拖还有别的解释，不过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

钟离肯定了白术的说法。

“这就是问题所在。”

“蛇和龙的力量，到底是不同的。”

“即使这拖龙之法实际上并不是指真正的龙，但这秘法终究还是有失公平。”

【何况药君的力量，早就大不如前。】

【……这珥蛇拖龙法再继续实施下去，药君还撑得住吗？】

“总之，珥蛇拖龙法虽是秘法，但是帝君认为这秘法实在有失契约的精神，因此对这秘法稍微改进了一下。”

众仙之祖取出一纸契约。

“此法有帝君事先公证，不知二位可有兴趣？”

这“二位”，指的当然是长生和白术。

长生在听到了“帝君”二字的时候，就直接空中飞蛇飞到了白术的身上，附在白术边上看着契约的内容。

白术也端正了神色，双手捧起那纸契约。

说是契约，实际上，这应该算是一则秘法。

【珥蛇化龙法】。

只改了一个字，却给了白术和长生震撼的感觉。

“拖龙”是获取龙的力量。

“化龙”，确实化身为龙？

[但就力量层次来说的话，这样的契约，其实更不公平吧？]

“不，不是化身为龙。”

“是进化为龙。”

按理来说，蛇是有天赋能够进化为龙的。

虽然很会投胎的岩王帝君从一开始就直接跨越了这个阶段，人家天生就是龙。

不过这不妨碍钟离给长生灌输进化成龙的理念，并且讲解改动以后的仙法。

“总的来说，过去的珥蛇拖龙法实际上实在进行力量的消耗，表面上看是向长生你祈愿、祭祀，以让你获得力量，转移疾病、生机、毒素等，在你转移这些的过程之中，你消耗力量加强了生机，减弱了毒素，以此确保契约者能够达成治病救人的目的。”

“但这样对长生的力量是有损耗的，契约者的身体也会受到被减弱了的病痛的侵蚀，长此以往自然并非长久之计。”

“新的方法则不一样。”

“这些经由长生提取的病痛本质上已经成为了能量，用长生本来的力量消耗是一种办法。”

“将他们稍微转化进行吸收也是一种办法。”

“能量在转化的过程之中势必有所遗失，但它们会成为新的力量，是长生未来的力量构成之一。”

“白术和长生之间本身就是共生的关系，你们之间都能够通过这个秘法进行能量的转化和吸收，而具体能够成长到哪一步——”

“到底能不能真正实现秘法之中的化龙，就要看你们自己的努力了。”

反正钟离能够做的，就是现在治好白术因为给师父转移病痛而产生了暗伤的身体，并且让他们好好练这个新的仙法。

[帝君——可真厉害……]长生晃了晃尾巴，有些疑惑[不愧是众仙之祖。]

[可是为什么帝君现在才托您拿出这个办法来呢？]

[不会是因为沉玉谷太远了吧？]

白术下意识否认了长生的话语。

虽然沉玉谷确实是够偏的，但是——

“对于仙人来说，沉玉谷的距离其实不算遥远吧。”

钟离只是负手而立。

“是阅历。”

“就算岩王帝君被称呼为是众仙之祖，但这并不代表仙人是帝君创造的，仙法也全部都是出自帝君之手。”

“帝君只是因为和仙人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加上记忆力比较好，才会会的比较多一点而已。”

“就算是帝君，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将珥蛇拖龙法改动成现在这个样子。”

钟离语气中有点哀叹。

为当初的药君竟然因为秘法变成现在这般而哀叹。

为这秘法牺牲的无数医者哀叹。

“现在帝君的阅历足够了，却也只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