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姐在下面扒拉了一圈儿，搬出来两匹颜色比较好看的碎花布和一匹军绿色的。

“你们年轻的女同志都喜欢穿小碎花的，这两匹你要是不喜欢，我再在下面给你找找。”

“可以了，刘大姐。这匹军绿色的你放回去吧，我看看小碎花的。”顾瑾瑶拿两匹布对比了一下，还是选了个颜色更深一些的。

她买了也不自己用，颜色深的耐脏，也更好出手一些。

“这个三尺布都裁了吧。”顾瑾瑶每月可以买的瑕疵布是三尺。要想多买，就要趁着瑕疵布开放的时候跟顾客一起抢了。

“好嘞。”刘大姐的手就跟尺子一样。一寸一寸的摸过去，在其中一个地方停着道。“这里就是三尺了，要不要大姐再拿尺子量一下？”

“不用了。早就听燕子说，刘大姐的手跟尺子一样准的很。”顾瑾瑶可不好让人觉得自己不信任她。这要是心里成了火气，下次可能就是真的不准了。

“也不看大姐我在这布匹档口卖了多少年了。”刘大姐听顾瑾瑶说信任她，开心得很。

“那里还有一些剩下的布头，你要不要？平时缝个小东西还是可以的。”刘大姐把布折好递给顾瑾瑶，又从柜台底下翻出来一个大布兜。布兜里面都是剪布剩下的碎布头，五花八门找不出一个一样的。

“刘大姐，你可偏心，我上次让你帮我留一些你都说没有。”柳燕撅着嘴对刘大姐道。

“哎呀，你上次跟我提的都是两个月前的事儿了。这两个月不就攒了这么多了。”刘大姐家里是不缺瑕疵布和布头用的。这些也都是她挑剩下看不上的，每次都被她做顺水人情给送出去。

柳燕已经挑上了，顾瑾瑶见状也顺水推舟的挑了一些。

“这两个颜色挺相像的，大姐我一起拿走了。”顾瑾瑶在里面翻了一下，就找到两个颜色差不多的。剩下的不是太碎，就是太窄，拿到家里面当抹布都嫌弃。

“顾姐，你不再选点了？这个做头绳就挺好的。”柳燕在里面挑拣了几个碎花布头，拿着在头上比划比划。

“你别说，你绑头上还挺好看的。”顾瑾瑶欣赏的看了眼，“要不要我重新给你换个发型？”

“要。”柳燕想也不想道。

顾瑾瑶学着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把碎花布挑着细长好看的编到头发里。

“怎么样？”

“好看。你们小姑娘家就是手巧。”刘大姐跑到服装柜台借了个镜子过。“给你照照。”

“顾姐，你手这么巧呢。要是我会编就好了。”柳燕左照照，右照照，舍不得挪开眼睛。

“臭美一会儿就行了。带到外面去不太好。”顾瑾瑶婉拒了教她的建议。

柳燕嘴巴瘪了瘪，也知道顾瑾瑶是为她好。又臭美了一会儿，主动把辫子给拆了。“这两块碎布头我要了。这一块儿刘大姐我也拿走了哦。”

“拿去吧，拿去吧，你不要反正也是留给别人。”刘大姐说完把剩下的都往布兜里一兜，又放回了柜台底下。

送给别人也是送关系好的，放在外面一会儿被人给抢走了就不好了。

逛完了瑕疵布，柳燕拿到了想要的布头，兴高采烈的带她去布匹那里。“李大姐卖的布是咱们省棉纺一厂织出来的，还有苏大姐卖的布是z省棉纺厂出来的。顾姐你想买哪个？”

“现在这些布票也不够做一身衣服的，我在攒攒吧。”顾瑾瑶看了一下柜台上摆的布，不敢兴趣道。“h省的布不在吗？”

“h省？咱们大楼好像没跟那边有合作。”柳燕回忆了一下道。“h省的布很好吗？”

“上次你问我的那套衣服，就是h省纺织厂生产的布在本地制衣厂做出来销售的。我之前在京市有从那边进过货。”

“顾姐，顾姐。我们可以去开拓新的市场的。”柳燕开心的道。“h省我还没有去过。”

顾瑾瑶想了想还是没有答应。“我先去找领导谈一谈吧，我看布匹柜台还有成衣柜台都已经摆满了。”

柳燕也看了这两个柜台，是已经摆的满满当当了。

“现在的成衣真不好看。上上次进的货到现在都没卖出去几件呢。”柳燕看了看除了黑就是灰和蓝色的成衣道。

顾瑾瑶没说话，想着什么时候再去一趟h省合适。去太勤了她妈又要念叨她了。

“再陪我去看看其他的。雪花膏和香皂我都要。”顾瑾瑶从包里掏出内部票，“这些都买了吧。”

“其实你用不着的票，可以跟其他人换一些有用的。我的瑕疵布月初已经买了，不然可以借给你，这样你一下子就可以买六尺布了。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月的票不能拿到下个月去用。”柳燕吐槽道。

这应该也是预防内部人员把票给外面人用的一种手段吧。顾瑾瑶不是制定规则的人，也不好对这种规则做出什么评价。只是笑笑不说话。

两个人在柜台买了耳熟能详的牌子的产品。一起回办公室。

“同样的价钱，我还是比较相信这些牌子的产品。”柜台都是柳燕选的。顾瑾瑶看都是这个年代的大品牌也欣然应允了。

“我也是。那些牌子虽然便宜了些，但用起来还是不太放心。”顾瑾瑶接口。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顾姐，咱俩是不是心有灵犀呀？”柳燕猛的回头，吓得顾瑾瑶差点一脚踩空。

“是，是。心有灵犀。你快点走好，别把自己给摔了。”顾瑾瑶没想到这妞是这样的性格。

她几个玩的好点的朋友，都有点这样大大咧咧的。可能是自己是那种慢熟的性格。就适合这种主动来搭话的人做朋友。

上了楼，柳燕就欢快的跑自己办公室去了。

顾瑾瑶用热水把饭盒给烫了放在抽屉里。剩下的一个饭盒还有买来的东西都在挎包里摆整齐。瑕疵布漏出一点布头出来，才坐好开始办公。

下午下班，柳燕是骑自行车来的，下了班就跑了。顾瑾瑶在楼下等班车的时候，跟科里的几个同事聊了些无关紧要没营养的话题。

“顾姐这是买瑕疵布了呀。”一个小姑娘看见布头道。“我这次的还没买呢。早知道顾姐要买，就把我的那份让你一起买了。”

顾瑾瑶笑着道“谢谢你啦，我也是看马上就要月底了，才想着把它先买了。这些布也够做一件衣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