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夕是2月8号。距离两个小崽崽生日只差6天。

秦母确定晚上也在自己家过年以后就麻利的开始准备年夜饭。顾瑾瑶和大嫂、大姐在厨房帮忙。瑾珩跟秦父他们在堂屋聊天顺便看孩子。

赵丽在厨房谈起了这一年的备孕。“我现在年龄也大了，生不了就生不了吧。我看永灿现在也不急着要弟弟了。”

“孩子大了，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不一样了。他想要弟弟，你在他休息的时候就常带他来跟永逸一起玩。你看他们两个现在不就很亲。”秦母对赵丽这一年来，每月都带永灿来玩的行为表示肯定。

“他也想着呢，每个假期都问我有没有时间带他来看弟弟。”赵丽说着就笑“学的那些新知识，记得笔记以前还会随手就丢。现在连个纸片都不舍得丢，说留着以后给弟弟妹妹教学用。”

“那感情好，以后我们家永逸和暖宝就是永灿的小学生了。回头我可要给他包个大红包。”

“马上都上初中了，还要什么红包。你留着给他弟弟、妹妹买奶粉去。”赵丽替永灿拒绝道。

顾瑾瑶不依“瞧嫂子这话说的，那红包又不是给你的。那可是我替我家暖宝他们交的束修。”

“他们小孩子家家过年才能有个压岁钱，你替他拒了干什么？”秦母知道他们包的红包都不大，大过年的也不想扫兴。何况老大家就一个，不论是给弟妹还是姑姐都是要给双份的。

“那我就厚着脸皮替他收下这个束修了。”

讨论完这个，秦大姐又问“今年他们两个的周岁要怎么过？”

周岁那天是星期二，像大姐，大姐夫他们住得远点的，专门跑一趟都不值当。“我看不如就趁春节一起给过了，当天一人给来一碗长寿面就好了。”

顾瑾瑶虽觉得周岁算大日子。但这个年月本也没什么好过的，麻烦来麻烦去的也不好。幸亏俩孩子得岁，还能凑个热闹。

秦母想想觉得也行“我再去给他们一人做碗蛋羹，你们先忙吧。”

俩孩子的周岁宴，就趁着年夜饭这么办了。等到他们生日那天，顾瑾瑶一人给他们做了身新衣服，吃了碗长寿面。就算是过了一岁的孩子了。

过完周岁不久，秦父挑了个大家都不忙的日子一起去了趟干休所。

秦爷爷都已经马上要80的人了。身体机能不行了。年前还能走几步，过完年就在床上躺下了。

秦奶奶在一旁拉着秦爷爷的手直抹泪。“你爸这人要强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被个不孝女气病那么多次。”

秦父听到这话就皱眉。“她又来了？门岗上是干什么吃的？不是都断绝关系了，为什么还放她进来？”

秦父之所以现在才带大家来，也是因为他在年前刚来看过秦爷爷不久。那会儿的他还身体不错，能走能动。没想到时隔半个月，人就这么倒下了。

“这里呀，见不得你爸好的人又不是没有。他们挥挥手，门岗还能拦着？”秦奶奶说这话都满腹怨气。“等我跟你爸走了，你们就轻松了。”

秦爷爷全程都闭着眼睛，眼泪却从两鬓流了下来。

秦母看的不是滋味，在一旁直骂秦小姑不做人。秦小姑跟秦大姐相差不多，真真是秦母看着长大又眼睁睁看着长歪的。真是掰都掰不过来。

“爷爷这样，不把他送医院吗？”顾瑾瑶看着秦奶奶消瘦的身影，两口子都这么大年纪，没一个剩下那个都活不了。

“你爷爷奶奶怕现在住院，被人传出去说你小姑不孝。孝不孝的，这干休所里谁还能不知道啊？”秦母知道这两口子嘴上骂的再凶，心里还是不想自己的子女身上有一丁点污点的。只为他们夫妻不值。

秦父在一旁劝了几句，看他们夫妻不听。又给秦二叔，秦三叔和秦大姑打电话。

电话挂过去不久，他们三家能来的都来了。看到秦爷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都惊的不行。尤其是秦大姑，她前天走的时候，她爸还好好的坐在凳子上跟她说话。

“那个杀千刀的混账！”秦大姑恨不得拿刀宰了她。以前家里都是哥哥，弟弟，她就想要一个妹妹。这个妹妹出生也是她照顾的最多。可以说对秦小姑的纵容，她比起秦奶奶一点不少。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爸身体都这样了，我们还是想办法先送他去医院。”秦三叔的气一点不少。

秦三叔跟秦小姑差了十岁。秦小姑出生的时候，秦爸跟秦二叔早都已经参加工作了。这个妹妹也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四兄妹商量了一通，最后还是不顾秦奶奶的意愿，把人送到了医院。“您总不能为了我那不孝的妹子，连我爸都不要了吧。”秦大姐对秦奶奶哭求，才让秦奶奶松了口。“我跟你们一起去。”

答应了这句话，秦奶奶强撑的那口气就散了。人直接昏迷不醒。

接下来就是鸡飞狗跳又混乱的一周。秦小姑天天去医院里闹，眼泪说来就来，轻声慢语的诉说着她受得委屈。父母如何偏心，她的孩子在娘家是怎么不受待见的。光听听就让人窒息。

不过两天，顾瑾瑶感觉医院的医护人员看她们的眼神都变了。简直没处说理去。

秦奶奶强撑着坐起身子，请了秦爷爷的老战友又一次主持了分家。这次分家就真的是分遗产了。把前年分过的家在老战友的见证下又分了一遍，这次秦小姑什么都没有。秦奶奶说她们老秦家没这个人，说完人就倒下了。再没醒来。

秦家人包括秦小姑在内都哭的撕心裂肺。顾瑾瑶受到情绪感染，也伤心不已。她家里还有四位老人，个个都不年轻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年。

丧礼还没办，秦小姑又溜进了秦爷爷的病房。也不知道她跟秦爷爷说了什么，秦爷爷醒没醒来过。反正除了鬓边的眼泪，秦爷爷已经没了呼吸。

秦父第一次恨得动手打了秦小姑，他已经顾不得将来了。他一个退休的人还怕什么。秦二叔、秦三叔两个人都没拦住。要不是秦二叔还有半年才退休，他怕是也动手了。

“你好自为之”秦大姑说完这句话就再不理她了。不过是过个年，就没了父母。以后就真的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了。秦父兄妹四人报团取暖，这一刻前所未有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