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儿子，秦淮茹还是很快冷静下来。

“咱们，咱们拿点粮票，再拿点钱，去、去保卫科。”

秦淮茹依偎在傻柱怀里，全身微微颤抖。

“我不信，我不信我儿子会做出那种事！”

但他被抓了个现行哦。

轧钢厂保卫科的科长深觉丢人——这么个小流氓出现在他们厂里，真是让他们脸上无光。

“你儿子是被现场抓住的！本来是研究所保卫科和警察局联合设套，抓一个尾随妇女的流氓！没想到你儿子跟着一道钻进套里去了！没人冤枉你儿子！听懂了没有！”

科长大发雷霆。

“还有你！傻柱！你娶谁不好，娶这么个女人！不是咱们歧视寡妇，而是你找也找个道德过关的吧！你想想她都犯过什么事儿！你还娶她！你是捡破烂的吗？”

科长缓了口气，继续拍桌子骂人。

“你知不知道，今天研究所保卫科的人来找我，一说这事儿，我脸上啊，那是火辣辣的疼！丢人！真丢人！咱们厂里怎么出了这么个垃圾！”

“原来贾东旭，多好一人，怎么生个儿子成了这个德行！”

“都是因为你！秦淮茹！”

科长丢了脸，对秦淮茹那是毫不客气，破口大骂。

秦淮茹的脸又白又红，最后转成了铁青色。

“自己去研究所赎人去！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厂里的员工了，就不要想着让厂里为你收拾烂摊子！还有你！傻柱！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婚姻问题！”

秦淮茹和傻柱狼狈的离开了科长办公室。

“研究所保卫科的科长……那不就是向阳吗？……他在报复，他一定是在报复！”

秦淮茹喃喃自语。

傻柱手足无措。

“别，你别哭啊……啧，哎呀，向阳不是那样的人……”

“我儿子就是那样的人了不成！！！”

秦淮茹带着哭腔怒吼。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淮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身体轻微发抖。

“我要去找我儿子。”

“好，好，我带你去，咱们马上就去。”

傻柱连忙安慰。

不过研究所可没那么好进。

“我们是来找向阳的！”

“找向科？你们谁啊。”

“我们、我们……”

无论如何相信自己的儿子无辜，秦淮茹都说不出来，她是来找昨晚那个被抓进来的男孩，自己的儿子棒梗的。

还是傻柱咬牙开口。

“我们是轧钢厂保卫科来领人的，就、就昨晚那个小男孩……”

门卫恍然大悟。

“哦，就昨晚顺手抓的那个小流氓啊！怪不得要找向科呢，行，你们等等，我给向科打个电话。”

门卫室是有电话的，内线免费，外线收费。

“哦，是，好，行，行，我知道了。”

门卫打完电话，转头对他们两个说：“行了，登记一下进去吧。保卫科办公室在那儿呢，你们可别乱走，我们这可是保密单位。”

傻柱和秦淮茹连连赔笑，点头称是。

向阳没想难为傻柱和秦淮茹。

毕竟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毕竟邻里邻居的，让别人说他铁石心肠，影响名誉。

“秦姐，何兄弟，来，这边坐。”

向阳笑眯眯的请两人坐下。

秦淮茹明明已经气到快要爆炸，仍然得对他赔笑。

“向兄弟，您看，我儿子棒梗……”

傻柱也跟着帮腔。

“是啊，棒梗不是那么坏的孩子……”

向阳露出苦恼的表情。

“哎，说实话了，昨晚的抓捕我根本没去，是警察和联防队员抓到的棒梗。还是我好说歹说，才让他们答应，看在棒梗年纪小的份儿上，不让棒梗进拘留所，关在我这里。要是直接把他放了，我没法儿和他们交代不是？”

他叹了口气。

“咱们互相都别让对方难做——我本来打算让轧钢厂保卫科把棒梗领回去，反正你们都是轧钢厂的员工，关在轧钢厂你们活动的空间也比较大，可是……”

向阳无奈的一摊手。

他这话，其实只说了一方面。

一旦棒梗真的转到了轧钢厂保卫科， 那向阳自己就彻底从这件事中脱离开来了，就算他们两口子求情，贾张氏撒泼，也找不到他头上。

毕竟抓人的是警察和联防队员，关人的是轧钢厂保卫科，他这里只是个中转站，有他什么事儿呢啊？

谁想到轧钢厂保卫科科长因为觉得丢脸，根本不想接这个烂摊子呢？

唉，闹得他现在还要跟傻柱和秦淮茹虚与委蛇，真是白费脑细胞。

“这样，你们准备三天的粮票和钱，我也就关棒梗三天，看在咱们邻里邻居的份儿上，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别让我难做。”

向阳状似诚恳的说。

“你们放心，棒梗呢，关在一个独立的空房间里，没人打骂他，他挺安全的。就是在空房间里住上三天，他就能回家了。”

“哦对了，你们最好给他拿个铺盖，我们这儿也没多余的。”

“三天，就三天。今天是礼拜五，明天礼拜六，后天礼拜天，大后天礼拜一，就这三天， 礼拜一晚上下班前，你们过来接人，成吧？”

“现在呢，我让人带你们去见一下棒梗，没缺胳膊少腿的，好好关着呢啊，你们放心。”

关棒梗这三天，真的只是意思意思。向阳不会饿着他，也不会渴着他，自然也不会纵着他。每天提供一壶水，符合粮票和钱的饭，再给个尿盆。

不给开灯，也不和他说话，就这么撂着他。

这招儿啊，本来是精神折磨犯罪嫌疑人的，还不算暴力执法。

现在，让秦淮茹和傻柱去见棒梗，主要是为了让双方的情绪放松，也让棒梗更有动力坚持下来。

不然假如棒梗情绪过激，在房间里自残自杀什么的，还都是向阳的麻烦。

让他们母子两个抱头痛哭一阵，缓过这口气，让棒梗知道就关他三天，也算是给他个盼头。

之后软刀子拉人的折磨，就和向阳没有关系了。

到时候要是受不了，无论他是疯了傻了，还是自残自杀，都和向阳没有关系了。

不知道棒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秦淮茹和贾张氏会不会发疯呢？秦淮茹会不会改变主意，摘了环再给傻柱生个儿子呢？

向阳拭目以待。

“好了，就让小楚带你们两个人过去吧，我这儿还有点工作。”

他微笑着，看着他们离开。

往万劫不复的深渊里，自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