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清风亭。

“跟我老秦说说你家小公子的事呗。”

小公子的事。

不说。

何况春来不知小公子的事。

知道。

春来也不会跟他人说小公子的事。

老秦头问起，春来还是为了维护清风亭中的友好气氛，他回了老秦头的话。

“小公子不是我家小公子。”春来纠正老秦头的话，一本正经的言道：“小公子是小公子，他不是谁家的。”

老秦头一口老烟急忙从口中吐了出来，仍是慌乱中被呛到，老秦头咳嗽连连，老脸都咳红了。

“前辈，你没事吧？”

春来站了起来。

老秦头无法回话，不咳嗽了，却说不出话来，这是呕气呕的，他不想说话。

老秦头抬手示意春来坐下。

春来一惯听令行事，他很听话的，老秦头让他坐下来，春来看了一眼老秦头，他就坐了下来。

春来的眸光再次放在老秦头的身上。

春来看了一时，见老秦头不再咳嗽，他的眸光重又回到了之前所看的地方。

老秦头把老烟杆放在了玉石台上，在春来面前，老秦头觉得暂且不能叭嗒老烟，那可是要命的，老命重要，得忍忍。

老秦头觉得同春来说话，是他在找虐，怨不得他人。

“小公子是小公子，她不是谁家的，这话没错。”

老秦头看向春来，老秦头似乎有些赌气，找虐就找虐，他再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小公子的？”

春来收回目光，他看向玉石台上的老烟杆，又把目光转了回去。

春来看了一眼明月湖的湖水，他的嘴角勾了起来。

“小公子对我笑。”

“哦。”老秦头捉狭道：“小公子，他喜欢你咯？”

“小公子喜欢我。”春来转眸看向老秦头，眸光澄澈，明亮清润，如明月湖的湖水清澈明亮。

“我很喜欢小公子。”

小子不傻，率真、朴实。

老秦头知道春来所谓的喜欢，他是真喜欢小公子，可春来不知他口中的小公子，其实是女扮男装的月倾城。

春来的喜欢，不分男女，春来不懂儿女情长，他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别无他意，他就是喜欢，发自内心的喜欢，他不是嘴上说说，他是用行动来表达，毫不遮掩，毫不掩饰，春来觉得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可言说的。

老秦头本是抱着戏耍一下春来，谁让春来害得他差点被老烟呛死，叭嗒了半辈子的老烟，要是这样嗝屁了，岂不是笑掉剑酒仙凤歌舞和吹笛人百里海清的大牙，那岂不是害了两位老友的后半生。

春来如此坦率，天真。老秦头无了戏耍之心。

“你可以和老秦讲讲吗？”老秦转眸看向湖对岸，“我很好奇小公子是怎么对你笑的。”

老秦头好奇，本不管春来的事。可老秦头问起月倾城对春来怎么笑的，春来的脸红了起来。

呵呵！老秦头觉得有故事，他的好奇心更甚，可老秦头不敢催春来快讲，老秦头知道，春来这种人不愿讲的事，逼他连个屁都不会逼出来。

老秦头想听，他就得有耐心。

春来垂眸，有一时了，春来才开口讲在青城遇到月倾城主仆三人的事。

这一讲，太阳西斜。

翠星阁。

月倾城和玉十一重又坐了下来。

月倾城垂着眉，似有所思。

玉十一看了一眼月倾城，言道：“其实不用太过纠结，这事既然你说了，不能欺瞒梅姑娘，确也如是，不能让她陷得太深，那就如实相告。”

月倾城转过头，瞟了一眼玉十一，“这个我知道，我不知怎么和她讲，如何相告？”

“如实相告。”玉十一回道：“水云堂到翠星楼有里把路，我们可以让秋月和冬梅穿回女装前去请梅姑娘到翠星楼一述。”

“好主意，”月倾城眸光一亮，“梅姑娘冰雪聪明，她见到秋月和冬梅是女子，就会对我是男儿之身生疑，况且独请她一人过来，她更会往这方面想，于庭院之中行走里把路的时间够她想通了。好，玉十一，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月倾城一扫之前的阴霾，脸色又润红起来，杏眼水汪汪的，含有喜色，长长的睫毛微卷，那灵动的俏模样让玉十一心神一荡。”

“快去呀。”月倾城见玉十一望着她，点了墨似的黑眸一动不动，喝斥道：“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让秋月和冬梅请梅姑娘过来。”

“哦，嗯。”

这姑娘喜怒无常，说变脸就变脸，惹不起。

玉十一拔腿就走，不过在下阁楼时，玉十一回头看了一眼月倾城。

那姑娘似乎没心没肺，她躺在了软椅上，翘起了美腿摇晃着。

“滚。”

玉十一三步并作两步下了阁楼。

玉十一出了翠星楼往右庭而行。

剑阁三大主楼翠星阁、观月楼、冷水阁围着明月湖畔而建，此处为内院，水云堂在中院，因而彼此相隔皆有些远。

半炷香后，秋月和冬梅出现在了水云堂。

“秋月，冬梅。”白鹭见到秋月和冬梅出现在大厅门口，她欢呼着朝她俩跑过去，抱住了秋月的手臂，笑嘻嘻道：“两位姐姐这是去哪了，小公子呢？”

水云堂再现两位佳丽，众女眸光皆看向了秋月和冬梅。

冬梅要的是众女有这样的反映，博眼球。

秋月看向梅清荷和南宫清雪的眸光有些闪烁，她看了一眼有些心虚的收回目光，和白鹭有说有笑。

冬梅和秋月近得梅清荷和南宫清雪的面前，她和秋月朝两人福了一下身子，言道：“阁主令剑女秋月和冬梅请两位姑娘去翠星楼坐坐。”

冬梅和秋月进得水云堂，梅清荷和南宫清雪眼前一亮，似感面熟。白鹭喊着秋月和冬梅的名字跑过去，梅清荷和南宫清雪就想起了月十六剑身边的两个剑童，秋风和冬明。

梅清荷脑袋嗡嗡的响，冬梅所说的话，她并未听进去。

南宫清雪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半张着嘴，美眸盯着冬梅和秋月看，一时无语，随而转眸看向梅清荷。

南宫清雪言道：“荷妹妹，阁主盛请，我俩就过去坐坐吧。”

冬梅和秋月不动，这事不急，得让梅姑娘缓口气。

梅兰竹菊四剑女自是表现无常，却也未语。

夏荷不明所以，梅清荷为何呆滞无话？可她不会为此而多想，端起茶杯喝她的茶水。

冬梅和秋月的到来，梅清荷见两人为女子之身，一时呆滞实乃正常，梅清荷并非柔柔弱弱遇事哭哭啼啼的女子，恍过神后，她朝冬梅和秋月言道：“麻烦两位前头带路。”

冬梅言道：“不敢，两位姑娘，请。”

秋月冬梅各站一边，梅清荷和南宫清雪对视一眼，向大门行去。

梅清荷望穿秋水，等着她的情郎却是一位姑娘，梅清荷并未过多悲伤，只能说是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