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你赶紧给我下来，我要出去。”

被阎夜扛着走让她无法问那个人问题，这事本就让襄芩不爽，现在阎夜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直接让襄芩怒火中烧，不管不顾朝他怒吼，随即伸手扒拉着他，要把他推开。

他要发疯找其他人去，她没工夫搭理他。

“出去？风凝雪，你是要离开本座，去找水天归吗？”

不知什么时候，阎夜的自称从“我”变成“本座”了，可以说，这是襄芩从万魔窟醒来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本座。

可惜啊，襄芩在气头上，根本没发现阎夜的不同，反而还扒拉着他，要把他推开呢。

阎夜俯身，禁锢住身下躁动，欲想离开他的少女，边说边摸着她白皙的脸蛋，眼底阴翳。

“看来，本座是该杀了他了。只要他死了，你就会乖乖留在本座身边，不再想着逃跑了。”

襄芩一僵，手上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抬眼，看着眼底疯狂的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疯了？他既没得罪你，也没想杀你，你凭什么杀他？”

“凭什么？就凭你喜欢他，要离开本座，这个理由，够吗？”

男人盯着少女的眼睛，冷声回答，在他眼里，少女看不到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忍，有的，只有绝情和嗜血。

他居然想杀害无辜的人，视人命如草芥，她以前，怎么可能嫁这种人为妻。

少女抿唇，掩下眼底对男人的厌恶。

“阎夜，我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你，你明白吗？”

“风凝雪，你是本座的女人！”

“我不承认，我不记得你。”

“风，凝，雪。”

两人三言两语后，是以男人咬着牙切着齿，低声一字一顿念着少女的名字结束。

“做什么？”

少女不甘示弱，回怼男人。

幽暗烛光下，男人抿紧唇，盯着少女的眼睛许久，才气愤地起身甩门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让躺在床上的少女不由颤了颤睫毛，她起身，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刚才在楼下看到的男子。

那个人，她是不是之前认识他？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熟悉？

*

“水师兄，你在看什么？”

几人上楼后，白衣男子还站在原地看他们离去的方向愣神，突然，一道明媚的声音响起，让他从沉思中醒了过来。

“没什么。木染师弟，清韵师妹，你们怎么出来了？”

出现在白衣男子身前的是另两位少年少女。

少年一身蓝衣，清爽冷静，少女鹅黄长裙，悦目怡人，让人联想到一切美好。

“唉，还不是要等水师兄您啊。水师兄，你不会是怕输，所以才故意跑出来，不敢跟我们喝吧？”

清韵眨了眨眼睛，开玩笑地打趣水天归。

今天是木染带着几个师兄弟下山历练第十天时凑巧碰见了水天归，同门师兄弟相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更何况还是君天下两位仙尊的两大弟子呢。

他们入门早，关系好，自然想说的话更多，只是后来几人在桌上聊着聊着就喝上了酒。

可能，桌上总少不了这玩意烘托热情吧。

水天归本就不会喝酒，趁其他人倒酒起哄的时候他就突然不见了，也难怪清韵说他逃酒。

“师妹。”

木染摇头，眼神示意清韵。

虽说是玩笑话，但一个师兄一个师妹的，辈分在那，就算水天归真想逃酒，她也不该这么明面说出来落他面子。

少年的话带着为兄者的威严，但仔细听来还是能听出一丝宠溺，少女眉眼弯弯，没有因少年的话而不开心。

“知道啦木染师兄。”

水天归抿唇，默默看着两人相处并未多言，只是应和完两人后才跟着进去。

房门被掩，挡住了外界想要探究的目光，楼上，一黑衣男子看着这扇房门瞳孔幽深。

“木染师弟，你刚出仙门，可知我师父如今可好？”

仙门规定，下山历练者，不到历练时间或不得仙门召唤不得擅自回仙门，负责一律受门规处罚。

水天归历练尚不足一年，他师尊又没有召他回去，所以他只能继续历练，不能回去。

说到这，清韵的神色便古怪起来，安静下来，破天荒地没有接水天归的话，只是小口抿着小酒，没有说话。

“请水师兄放心，风仙尊有师尊照料，她一切都好。”

木染一言足以抵得过千言万言，确实，有铭锋在，“风凝雪”想出事都难。

但正因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不是所有的当局者都会迷的。

谈及这个话题后，众人的气氛沉默了不少，直到水天归开口，才打破这种局面。

“刚才在我看到一伙人出现在客栈。”

木染放下手中酒杯，看着水天归等他下一句话。

“三男两女，修为都很高深，甚至有三个在我之上，可我，竟看不出他们所属的门派。”

水天归沉吟，说出自己的判断，可他的话也让对面的木染神色凝重起来。

修为在水天归之上，又看不出是什么门派，这是什么概念？

在场的三人心下了然，听懂了水天归的言外之意。

自暮春时节，万魔窟的魔就开始蠢蠢欲动，而今不仅夺了贺风堂的长生石，自在阁的逍遥玉，紫云山庄的和鸣琴，现在连月影楼的曦梦铃也不放过。

看来，和掌门师尊说的一样，开启浮屠狱，他们是势在必行了。

“可是水师兄，说不定他们不一定是魔族呢？也可能和我们一样是出仙门历练的，怕有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隐藏气息的。”

坐在木染右手边的小小清韵弱弱地发了声，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看不出哪门哪派也不一定说明那是魔族啊，说不定人家只是单纯想历练，不想遇到其他仙门中人呢，这种情况之前又不是没有过，而且，说不定人家是隐居的高人呢？

“……”

“清韵师妹说的在理，我没亲眼见到他们是否魔族，确实不该如此揣测他们。

但这些人可疑，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一有动静便传信回门。”

水天归细细想了下，先是承认自己不该恶意揣测阎夜那些人，然后再话锋一转，让他们几人多加小心。

确实，清韵师妹说的不无道理，那些人可能不是魔族，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很难拔出，水天归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会提防这些人的。

木染点了点头，也赞同水天归的话，于是这件事几人就这么定下了。

四人之中，除了在路上碰巧遇见的水天归，还有木染、清韵，另一个则是和清韵一同入门的、铭锋的另一名弟子，秋尘。

他话不多，只是闷头喝酒，有时候还放下杯子听他们说话。因为几人是修仙者，又不重酒欲，所以这相逢并不想其他人一般非要喝个酩酊大醉才行，相反，有些像平平淡淡，浅酌几口酒水。

几人正闲谈这些时日下山来遇到的人和事时，突然清韵开口，说是肚子不舒服要去如厕，木染也没多想，就点头让清韵离开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小师妹接下来的一个举动，会让他们陷入某种对峙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