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赵梓琪说，你当时的血救活了阿琪？但我明明看见了她的尸体啊，火化的时候还是我们一起去的。”

酒过三巡，赵老开口问道，两人的酒是焦墨阳特调的，并不醉人。

“其实，当时的阿琪确实死了，只不过有占卜师在，锁住了她的魂魄，让她没那么快消散罢了。”

焦墨阳喝了一口酒，赵老听后并没有说什么，能坐上他这个位置，对于一些禁忌也清楚的很，焦墨阳能说出这话，想必已经触犯到了禁忌，再问下去就是自己不礼貌了。

“你有想过退出魑组织吗？”

赵老冷不丁地问一句，焦墨阳笑着摇了摇头。

“我想过，但我退不了。”

“为什么？”

焦墨阳并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来，看着远方的黑暗，深吸了一口气。

“你看得见那里是什么吗？”

赵老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接着，焦墨阳轻轻挥手，萤火虫便朝着那个方向飞去，渐渐的，赵老看清了，那里是一朵花，一朵隐匿在黑夜之中的花。

“现在呢？”

“是花。”

赵老说着，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还是不能确定。

“远处的风景很美，花也很美，可如果你身处黑暗，又怎么能去欣赏那番美景？而那萤火虫，在黑暗之中为你照亮了前方。”

说着，焦墨阳静静走到那朵花前，将那朵花摘了下来。

“可是，你知道吗？即使有萤火虫照亮前方，你还是会被这美景所伤。”

焦墨阳举起了手，手里已经被玫瑰的刺扎得鲜血直流。

“但是，为什么不能用灯？难道非得萤火虫不可吗？”

赵老问道，心中已然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灯虽好，可终究不是来自于自然，也不来自于你我，萤火虫虽坏，却已经存在于世间千百年。”

“为什么你非得去看风景呢？留在原地不好吗？往后看看呐，后方是一片光明！”

赵老说着，情绪渐渐激动起来。

“后方的一片光明，靠的也是先行者的无畏与勇气，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萤火虫在前方照亮道路，也要有更大的虫去引导，否则萤火虫永远到达不了前方。”

“可是……为了指引萤火虫，就让自己身处险境，这真的好吗？”

“萤火虫因我而生，却不会因我而亡，在萤火虫彻底消亡前，他们将会在引导下勇敢地开辟前方，哪怕前方一片荆棘，哪怕前方危险重重，哪怕……我命不久矣……”

听到最后一句话，赵老震惊地看向了焦墨阳。

“你说什么？”

“下一个引导萤火虫的人已经出现，我又何必执着于引导人而不放手呢？”

焦墨阳说着，看起来十分惆怅。

赵老直接红着眼抓住了焦墨阳的衣领。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命不久矣！你告诉我啊！”

这一刻，赵老似乎不再是华夏的执行官，而是一个知道老友命不久矣，心中急切的好友。

“现在世界动荡，病毒入侵，光是病毒实体化就已经差点要了华夏的命，如果出现了更可怕的病毒，哪怕是我，也不可能对付的了！”

焦墨阳并没有推开赵老，而是淡淡说道。

“你骗人！什么病毒，都是扯淡！你怎么可能会对付不了那群混蛋！你在骗人！”

赵老根本不信焦墨阳，他宁可焦墨阳骗自己，他宁可焦墨阳是讨厌自己，所以随意找个理由来搪塞自己。

“赵，你该面对现实了，病毒已经被魑组织封印了一万两千九百九十九种，还有五种，我不敢肯定，剩下的五种，是不是我能够面对的。”

焦墨阳依旧保持着冷漠，赵老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心。

“焦墨阳，听着，我不管你有没有骗我，我不管你的脸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只能死在我后面，知道吗！”

赵老说着，眼角止不住留下了泪水，谁都知道，赵老这么多年，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子女，却没人知道，这么多年，赵老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

每次看着曾经的战友死在自己面前，看着他们求着自己照顾好他们家属的时候，赵老只感觉自己十分无力。

每次看到外国外事部明嘲暗讽华夏的时候，赵老都在伺机而动，等着机会报仇。

现在，昆仑即将完工，到那个时候，华夏将不再受他人指使，华夏将成为执剑人！

而这一伟大的历史，赵老只想让焦墨阳与他一起见证，无他，这么多年来，焦墨阳看似行事莽撞，却明里暗里除掉了许多祸害。

赵老心里，对于焦墨阳的感情，已经胜过了亲情。

“好。”

焦墨阳呵呵一笑，暂时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第二天，当辛阳醒来时，辛雅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哥！”

辛雅哭丧着脸，看着辛阳，眼里满是担忧。

“没事嗷，你哥就是一不小心睡着了，怎么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辛阳一脸懵逼，他真的是思考传承的时候大脑用脑过度直接晕了，本质上来说确实是不小心的。

“你昨天被他们带回来的时候，衣衫褴褛，嘴角还有血，奄奄一息的，我真的好怕你离开我。”

辛雅抱着辛阳，迟迟不肯放手。

这时，方望天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辛父辛母，朝着他们俩笑了笑。

“两位，昨天有些仓促，不如今天我们带着孩子去吃一顿，就当是庆功宴了。”

听了方望天的话，辛父辛母都是笑着点了点头，尤其是辛父，完全看不出以前是刀客的人。

过了好一会，辛雅才放开了辛阳，但眼里仍旧充满了担忧。

“没事的啦，走走走，吃饭去。”

辛阳一脸笑意，推着几人朝着楼下走去。

而在医院楼顶，焦墨阳与赵老并肩而站，看着一行人朝着医院外走去，焦墨阳不由感叹：

“年轻真好。”

闻言，赵老挑着眉看了看他。

“年轻好？我们年轻的时候可是……”

“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

焦墨阳举起双手，笑着说道。

“话说，方家那小子似乎喜欢赵梓琪啊？”

赵老出口，焦墨阳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俩二货，你看着吧，这俩恋爱脑总有一天要害死辛阳。”

“这么肯定？”

“那是！我跟你说……”

焦墨阳直接开口描述了之前赵梓琪跟方阳烈去围攻一个聚集点的时候，讲了十多分钟，连细节都描述的清清楚楚。

简单来说，焦墨阳的评价就是：不如执事。

“哪像我，一个人一晚上灭了一个聚集地。”

说着，焦墨阳微微扬起下巴，赵老看着他笑了起来。

“对对对，你最厉害了，那些凡人小儿哪能跟你比啊？是不是？”

“那是！”

焦墨阳听闻，身子挺的更直了。

结果，不到三秒钟两人便笑了起来。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臭美！”

“文化人的事怎么能叫臭美呢？肘，我们也去吃，我跟你说嗷，我一年前去过一家店，那牛肉粉做的，简直跟神仙下凡似的。”

“是吗？那我可得去好好尝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