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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些什么...”欧阳白阳嘴角微微颤抖。

“没...就是，可惜了...”古雷的表情变换，留恋，惋惜，不舍？最后随着一声微微轻叹，神情渐渐变得放松。

欧阳白阳不愿意看见古雷那放松下来的神情。

怎么可能放松的下来？明明不应该只说这些才对，应该问自己些其他的，比如：秋梦怎么样？其他人有没有受伤？自己怎么回来了？等等等等...有太多问题能问了。

古雷这样的反应，会让欧阳白阳克制不住的想到某些电视剧里俗套狗血的临终托孤桥段。

太狗血了，欧阳白阳一次都不愿意看见。

“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欧阳白阳忍不住大声反驳道，“你可是古雷！古氏的继承人！你想要的一切全都会有的！我一定会救下你！带你回家！”

自卑的少年心底从来都信奉着一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一句话能让他活的轻松。

那些“哀其不幸，恨其不争”之类的目光，从来都是别人来看少年的目光。

什么叫没什么？什么叫可惜了？

欧阳白阳有些讨厌这个样子的古雷，比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呵斥、大打出手的样子还要讨厌的多。

“想要的...都会有吗...”古雷看着近乎歇斯底里的欧阳白阳，不禁有些失神。

嘴里不禁再次轻声重复：“都会有吗..”

回过神来，古雷看着欧阳白阳，发自内心的笑了：“是啊，有的。”

欧阳白阳不明白古雷为什么会突然笑起来，不知该怎么接话，只有一言不发，心中不断祈祷着暗可以将古雷救回。

“欧阳白阳，保护好秋梦和梁少离。”突然，古雷开口了。

欧阳白阳不禁将目光望向古雷，后者眼中的洒脱与轻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认真。

欧阳白阳听懂了古雷话中的弦外之音，因此根本不想接过话来。

他撇过头，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道：“那是你的队友，你们是破军小队，保护他们是身为队长的你应该做的。”

“那不关我的事。”欧阳白阳话音不禁有些颤抖。

“拿我说过的话呛我呢？”看着这般带着倔强的欧阳白阳，古雷无奈一笑。

虽然欧阳白阳这么说，但古雷坚信，他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请求，会像对待钟唯和刘梓明一般对待秋梦和梁少离。

仰头望天，古雷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起，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变得很大了。

乌云密布的，也没有打雷闪电，难怪雨下大了也没发觉...

古雷这么想着，心脏处涌现出点点银白色的光芒。

人在死前回光返照的意义就在于此了吧？欧阳白阳给了自己这个机会，还算不错...

天下生灵，生机消散魂灭之时，星核再收聚魂前，将会借青之力量刻印，再次凝魂片刻，世人称这片刻为：“回光返照”

暗欺骗欧阳白阳，将这片刻延长。

欧阳白阳并不知道这一切，而这，就是暗所说的办法：让古雷，亲自将力量交予欧阳白阳。

...

欧阳白阳第一时间发现了古雷的异样，当即怒吼道：“古雷！你在干什么！！”

这是什么？这是要干什么？！！凭什么？！

古雷并没有理会欧阳白阳的质问，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其实第一次见面对你那么生气，是因为只要一看见你，就让我想起了蓝曦，我素未谋面的一个朋友。”

“停下！闭嘴！！我在救你！！”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让人哽咽，让人难受。

正因为知道古雷想要做的事，所以才难受。

“朋友，对我古雷来说，真的是个很奢侈的词。”古雷依旧在说着，心脏处涌现的银白色光芒渐渐汇聚，朝着欧阳白阳的方向凝聚。

“我没有保护好朋友，没能保护好蓝曦。”说着说着，古雷的神情也变得低落了不少，“秋梦和梁少离不是你的队友，但，他们也是你的朋友，你要保护好朋友...欧阳白阳！！你听见了吗？！！！”

古雷仿佛用尽全身的力量，朝着欧阳白阳呐喊道，似训斥，也似嘱托。

欧阳白阳仿佛被吓住了一般，呆愣的看着古雷。

不知何时，悬浮在身边的星核已经消失不见了，手中亮起的青光亦是已经消散。

暗的力量已经抽离，身体重新被自己掌控，但欧阳白阳依旧在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丝毫动作。

迎上古雷的目光，欧阳白阳下意识的点下了头。

“那就好。”古雷见欧阳白阳点头，松了口气。

此时的欧阳白阳已经意识到了，这一切原来都无可逆转，古雷的消散已成定局。

秋梦和梁少离，是自己的朋友。

可古雷，你，不也是吗？

“我们，也是好朋友。”欧阳白阳声音很轻。

“啊...是啊...我知道的。”古雷缓缓合上眼，回道。

“不要...不要...”欧阳白阳看着古雷身躯渐渐变得黯淡，低声喃喃着。

欧阳白阳不愿意接受古雷这份力量，不，应该说，不愿意接受朋友的离去，可现在，他已经无法再逃避了。

全世界好像都失去了声音，雨滴不断滴落在脸颊上。

欧阳白阳有些失神看着，静静地看着，古雷的身形迅速黯淡，化作一枚银白色的种子，朝欧阳白阳心脏处汇聚。

偶然间的触感，能感受到现在的雨下的很大，大到每一滴，都带着压抑悲伤，不断砸在脸上，身上，背上，将整个人包裹，喘不过气来。

好压抑...好安静...

噗通...噗..通...

某一瞬间，欧阳白阳听见了，古雷心脏渐渐停止跳动的声音。

“可惜了...”

欧阳白阳还听见了，古雷最后的呢喃。

可惜？到底是在可惜什么？没能和父母最后来一句道别？没能在最后见到朋友们一面？...

“可惜，没能早点遇见大家...”

原来，是这样，那好像，真的挺可惜的。

欧阳白阳仰面望天，磅礴的大雨落下，雨水滴入眼中，让欧阳白阳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伴着银白色的源种融入心脏，闭眼的一片漆黑好像变了，欧阳白阳好像看见了些什么。

朋友...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