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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居。

月落阳升，夜晚很快便过去了。

躺在床上的喻言睁开眼，身旁那每次醒来都能看见的那宽厚身影却不在身边。

霎那间睡意消失，喻言连忙坐起身，眼神有些慌乱的环顾四周。

“父亲？”

四下没找到后，喻言试探着朝门外喊了一声。

喻言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喻明的声音，“小言？”

“你醒了？”

松了口气的同时，喻言看着门外已经穿戴整齐的喻明，好奇的开口问道：

“父亲？你今天要出门吗？”

要是换成平常，一向是喻言醒的时候再将喻明喊醒。

出乎意料，今天喻言醒后，喻明已经穿戴整齐了，看上去是要外出。

“父亲要去集市？”喻言猜测问道。

“是啊。”喻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外边已经熬好包菜粥了，小言你起床吃吧。”

“父亲，可以带我一起去集市吗？”喻言有些期盼的问道。

刚欲转身接着收拾的喻明听到喻言的话后身形顿了片刻。

“集市太远了，要走很多路，小言你还小，等你再长大一些。”喻明转过身，朝着喻言笑了笑，“小言听话，父亲给你去买肉回来吃。”

“喔...好吧。”喻言低着头，有些不开心。

“明天就是小言的生日了，是想吃牛肉吗？”喻明问道。

“嗯嗯，一块就好！”喻言听到话后，连连点头，开心的笑了。

“那父亲记得剩些家里的菜...”

喻言又是开口提醒。

上一次父亲将收下的菜全拿去卖了换肉，之后菜地里不知被哪飞来的野鸡光顾...虽吃上了一顿鸡肉，之后却吃了大半月的烂菜叶。

“哈哈哈，这次不会的。”

喻明听到喻言的话后笑了笑，一边说着，右手悄然按了按装着钱的口袋。

“父亲路上小心，山路不好走。”

“放心吧放心吧，走了这么多次了，你还担心起我来了。”喻明上前摸了摸喻言的头，笑了笑，“那我出门了。”

说罢，喻明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父亲中午会回来吗？”喻言有些不舍，光着脚落地，跟在喻明屁股后面追问道。

“会的，小言你抓紧起床吃早饭，我先出门了，地上凉，快去穿鞋。”

“知道了。”

目送着喻明离开后，喻言目光看向桌上的那一小锅白菜粥，低下头瘪着嘴朝屋内走去。

...

集市。

喻明花了约莫一小时赶路，此时的他正背着一竹篓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口。

站在原地的喻明望着热闹的集市微微喘着气。

喻明背着的竹篓不重，实在是仙人居离集市太远，约莫十五公里的路程，若是来的晚了，菜也就不新鲜，卖不出去了。

半人大的竹篓里，里边零散的放着几捆白菜青菜，一块巨大的白布遮盖住了整个竹篓。

喻明随意的找到一处街口旁，将竹篓放下。

取出白布，整齐的铺在地上后，喻明将竹篓里捆好的菜一一拿出摆好后席地而坐。

身边摊主的叫卖声传入喻明耳中，喻明却不为所动。

“猪头猪肉！两块钱一斤了！卖完就没了！”

“新摘的白菜，两毛一斤！”

“…”

与身边那些来往叫卖的人群相比，盘坐在白布末端的喻明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他注视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心神默默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喻明渐渐有了些许困意。

从昨天到现在，喻明一夜未睡，昨晚从凡尘观回来之后，喻明便去了菜地将菜收好，为了方便今天来集市售卖。

就在喻明闭着眼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道少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爸爸，你快看，菜三毛一捆？卜一卦两毛？”

喻明不会叫卖，只是在白布上工工整整的写上了一些字，刚刚眼前的少女便是将喻明在白布上写的字念了出来。

顺着声音，喻明睁开眼朝前方望去。

入眼处，一个小女孩拉着一高瘦的中年男人朝着喻明走来。

男人两鬓有些发白，被女孩拉着的他目光中泛着慈爱，有些无奈的朝女孩喊道：“小青黛，慢点慢点，不着急。”

男人叫青穆，青黛的父亲。

两人离喻明不远，很快便在喻明那简易的摊子前站定。

“爸爸快看，我们算一卦吧！”

青黛指着摊子，兴致勃勃的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好，好，好。”青穆宠溺的摸了摸青黛的头，连连点头应下。

应下后，青穆这才扭过头打量起这简陋的摊子。

白布上用毛笔写着的字很工整，虽不通书法，但起码青穆知道，自己写不出这样的一手好字。

白布上铺着的菜很少，青菜白菜包菜，比起其他摊主的大框小框用板车拉来的数量相比，眼前的人好像根本不是来卖菜的。

“这菜，三毛一捆？”青穆好奇的问道。

“嗯。”喻明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想起两人的谈话，补充道：“算一卦两毛。”

“你这菜一捆也是有多有少的，没称过吗？”青穆又问。

“你可以挑多的。”喻明回道。

听到喻明的回答，青穆郁闷的同时也是好奇了起来。

主要是喻言这幅样子哪里是卖菜的样子，客人都来问价了，三毛钱的白菜还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

不过这菜看上去倒是很新鲜，应该是眼前这男人自己种出来的。

“给我一样来一捆吧。”青穆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钱，递给了喻明。

“一共一块八，找你两毛。”

喻明结果钱后回道，一单进账，眼角也微微带上了点笑意。

蹲着身的青穆指了指白布上的字，开口问道：“能算卦吗？”

喻明将钱揣在兜里后，拿起身边的竹签筒子道：“可以，要算什么？”

“就在这里？就这么算吗？”青穆有些不确定的开口确认。

“对。”喻明点了点头，“不然呢？”

“道士卜卦什么的，不是都挺麻烦的吗...”

青穆一边说着，心里一边也对这卜卦的结果放弃了期待。

虽说眼前男人写的一手好字，但却穿的白袍，盘着头发，道士的打扮，但可能只是道观里学个皮毛，在外边说些好话骗些路人的小钱吧。

一旁的青黛倒是没想那么多，拉扯着青穆的衣角兴奋的开口道：“爸爸，爸爸，我要算我要算！”

青穆见状，咧着嘴笑道：“那小青黛你来吧。”

“嗯嗯。”青黛用力的点着头。

青黛兴奋的小步上前，站在喻言面前，却又犯难了起来。

该算什么呢？青黛歪着头想了又想。

“你，想算什么？”喻明注视着眼前和喻言一般大的女孩，温柔的询问道。

“我...”青黛皱着眉头，精致的小脸，因为这摆在眼前的难题，五官扭在一起。

思索半响后，青黛眼前一亮，脸上重新浮现笑颜。

“我想算...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