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还好吗？”

爱丽儿听着柳正的话，总觉得其中的生活让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柳正反应过来，看向爱丽儿，连忙解释道：“当然，这一切只是表面现象，有人觉得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时间无法阻挡的前进，最终把他们带入不可避免的死亡！”

“但是人类的死亡，可比我们人鱼族要幸运的多！”

“我们在生命结束之时，会化作海上的泡沫，连一座坟墓也无法留下，而是真真切切的消失了，我们永远也得不到死后的生命！”

“人类却不同，他们是有灵魂的，灵魂能够永远存在，即使身体化为尘土，它却依旧存在！”

“它会升向清朗的天空，一直升向那些闪耀的星星，就像我们升到水面一样，他们会升向那些神秘的、我们永远也看不到、去不了的华丽世界！”

“然后延续下去，获得新生！”

爱丽儿听得心驰神往，即便她根本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但柳正的话却在潜移默化的暗示她，人类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种族。

羡慕完后，便是无尽的悲伤，爱丽儿眼眸低垂：“为什么我没有不灭的灵魂呢？我好想当一回人类啊，哪怕是一天也好！”

柳正看着情绪低落的爱丽儿，听见她的话，也反应了过来。

爱丽儿其实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亚瑞克，她对亚瑞克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成是对人类生活的向往！

柳正欲擒故纵，严厉呵斥：“你万万不能有这种想法，虽然在海底见不到美丽的天空、爬不上高耸的青山、闻不到芬芳的花香......但你还有我们陪伴着你啊，没错，海底是冰冷，没有太阳，但......但......反正就是不行！”

柳正这波反向操作让爱丽儿更加悲伤：“难道我就只能死去，然后变成泡沫飘在海面上吗？那时候我就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就像从始至终没有存在过一样，当海洋将我遗忘后，我就会永远消失，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难道我就不能像祖母那样，得到一个永恒的灵魂吗？”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柳正意有所指。

爱丽儿仰起小脸，眼中泛起希望的光芒。

柳正闭口不言，爱丽儿百般询问后，柳正才装作无奈的样子说了出来：“你要找一个非常爱你的人类，把你当做比他父母还要亲的人类，把全部的情感和思想都放在你身上的人类，当他在牧师面前答应永远对你忠诚的时候，他的一半灵魂就会转移到你的体内，你们共享一个灵魂，在生命终结的时候，就会一同上升到那个华丽的世界！”

“可惜啊，我们觉得漂亮的鱼尾，人类却并不喜欢，他们喜欢的，只有这两条柱子！”

“也许是怕生殖隔离吧，毕竟我们和人类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

柳正边说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可是......”爱丽儿纠结起来。

柳正已经知道它要问什么了，无非是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个人类，到时候自己就旁敲侧击加怂恿的让她去找亚瑞克，那这事就成了！

可是谁料，爱丽儿突然问道：“可是为什么我不能独自占有他的灵魂呢？”

“这......”柳正低下头，看着爱丽儿那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刚才的话就好像她去给别人要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一样。

“这应该可以吧......其实我也不太懂了，但是海底漩涡后面有个海巫婆，她应该有办法！”柳正揉了揉鼻子。

“海巫婆吗？”爱丽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柳正把空间留给爱丽儿一个人，悄悄离开。

果不其然，就在自己刚刚离开没多久后，爱丽儿就偷偷摸摸从花园游出，然后绕过海王宫殿外狂欢的鱼族，向一处荒凉的地方赶去。

柳正跟在她身后，最终来到那处海底漩涡旁。

松了一口气，柳正也踏步进去，他必须要赶在爱丽儿找到海巫婆的骨房前抵达，免得这胖女巫嘴馋把爱丽儿给吃了！

柳正踏步进入，海底漩涡泛起一丝涟漪，随后归于平静。

只是他没发现，在自己刚刚进入旋涡后，不远处枯萎的珊瑚里，露出了一个身影，看着还在不断搅动着泡沫的海底漩涡，思考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去了。

......

......

“阿须伦大人放心，我最懂怎么对付这种小女孩了，交给我准没错！”

仿佛指甲划玻璃的刺耳声音响起，海巫婆讨好的站在柳正身边。

柳正点点头：“那好，一切就看你的了，记住，无论如何，也要......也要把她的舌头割下来，我的意思是，要让她永远也说不了话！”

海巫婆笑了起来，满脸褶子被挤在一起：“大人放心，爱丽儿公主可拥有整片海洋和陆地最美妙的声音，我在其它人鱼那里听到后，早就垂涎已久了！”

柳正转过头，不去看她，免得把自己好不容易在万岛国王那里顺的黑汤给吐出来，但转头就看见海巫婆空荡荡的左臂：

“你的左臂，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海巫婆露出满嘴大黄牙，“这可是大人恩赐给我的，是对我天大的荣誉！”

柳正左手手背微微发烫，站起身，声音不带有丝毫情绪：“爱丽儿要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大人慢走！”海巫婆躬身将柳正送出去，下垂的眼睑里散发出一道冰冷的光泽。

柳正当然没有离开，他来到黑珊瑚森林后方，在密密麻麻珊瑚虫的追逐下，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坐下，然后魔戒光芒一闪，一只海螺出现在手中。

没错，这正是柳正在另一位人鱼公主身上顺走的，当时在花园中见到这个东西后，柳正就深知它的作用，留给人鱼公主们用来偷听八卦简直太浪费了，还不如让自己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