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墙壁上空空如也，几个人提着灯在这里看了一圈，甚至连最基础的花纹雕饰都没有。

入口的对面处有一座小型的祭台，这个祭台和之前壁画中的小型金字塔很像，几乎可以说是等比例缩小版。

这是什么意思？

吴天真摸了一下，“这种祭祀用的工具，按壁画里的说法，不会是让我们往里面放血吧？”

胖子拿出他的看家本事，趴在上面研究。

毕竟这个是打扫一个星期卫生的活儿，可得卖力点了。

张麒麟没有争着抢着在祭坛边看，他眼睛一扫就知道这玩意儿并不是触发式机关，而是一个引导用的血槽，就是专门用来放血的。

他张口就要说话，结果被胖子和吴天真按了回去，只剩下一双眼睛无辜眨了眨，“等等，小哥，咱们俩没研究出来你再说。”

“不是要你们的血。”C5端详着那个祭台说道，“是要天羽族的血。”

天羽族？

哪个天羽？

“你们进来的时候，那个兽笼壁画上的就是天羽族的人。”C5淡淡地说，“传说他们手脚灵巧，生来擅长铸造兵器之术。

天羽族的城池背靠一种储藏着天龙石的矿山建造，这些石头用来制作武器极为锋利，削金如泥，许多国家都愿意花大价钱去买。

然而过于富裕的资源就会引来窥伺，邻国高丽人曾派兵想要强行攻下这座小国。

但没想到攻城当日有无数生着双翼的天羽族人出现，他们骑着生着翅膀的坐骑，铺天盖地向下射出火箭。

一夜之间，高丽人的兵马全都被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满地的白骨，因此天羽国也被称为白骨国。”

“所以真的有会飞的干尸？”吴天真好奇，

“那不过是叶弯消遣你们的。”C5摇头，“我们曾经捉住一只研究过，那只不过是一群被虫香玉遇撑起的皮囊在空中飘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天羽族人”

胖子皱眉，“天羽族早没了，我们搁哪儿弄去？要不灌点水试试，它还能自带DNA检测？”

张麒麟精通机关之术，看着那个细小的血槽摇头，“必须得是血，它的容器有限，定死了重量，灌满的血和水是不一样的。”

楚子杭抱着村雨，没有说话，决定等所有人都没办法了，就试试暴力拆迁流。

走到哪里，君焰放到哪里。

一招强行通关。

“总不能让咱们上来就放血吧。”

吴天真和胖子对放血超级敏感，要知道小哥就是经常被人这么祸害，尤其现在C5还认为楚子杭是天羽族的人，谁知道会要他的血干嘛。

“不用。”C5蹲下身子，单膝跪在地上，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试管。

试管中盛满了血液，与普通人的血相比，这些血液里面还带着一丝丝金色的痕迹，很明显与众不同。

当他把试管浇灌在这座祭坛里时，空白无一物的墙面上，突然衍生出无数画卷来。

那染着金线的鲜血如同成就了一支画笔，一幅幅鲜活的画面跃然于所有人眼前，记录了天羽族从生存到死亡的历史。

五个人仰起头，宫殿一瞬间就仿佛鲜活了起来，屋顶上布满了淡色的金光圈，星星点点洒落在壁画上，更显得朦胧而瑰丽。

上面记载当初天羽族的首领，名叫羽。

羽生来并没有翅膀，身边总是跟着一条白色的蜥蜴，但他天生脑子活泛，擅长冶炼、机关之术。

天羽国背靠一种特殊的矿山，原本毫无用处，甚至无法栽种粮食，人们怨声载道。

但羽很聪明，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将这种矿石提取出来，成功铸造出上好的兵器，羽人国也因此富裕了起来。

后来高丽来犯，众人束手无策，他忽然生出了双翼，救下了羽人国。

传说中羽在神殿前为国家哭泣时，被神灵听见了，便赐予他翅膀。

于是，他带着一群同样生出翅膀的天羽族人腾空而起，一夜之间，消灭高丽的所有军队。

“这有点神话传说了吧。”胖子抱着胳膊纳闷。

“古人记载中可能会有夸大的因素。”吴天真解释，“比如说很多人把自然现象中的闪电当作电龙，翅膀有可能是当时的工艺做出了类似滑翔伞一样的东西。”

“就是翅膀。”C5笃定的说。

“你见过。”胖子问。

C5没搭理他，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众人没有追问，之后壁画上就没有羽的故事了，而是另一个人，他自称是羽的弟弟，林。

林是一个极为有野心的人，在他的带领下，天羽族的画风似乎就有点不对劲了。

他建造了壁画中的祭坛，无数人赤身裸体的进去，又长着翅膀出来。

但有的人出来之后，却变成了样貌畸形的野兽。

林称之为天眷之人和天谴之人。

天谴之人，便如同奴隶，不配拥有正常人的待遇，它们被当作战争的消耗品，被趋驶着四处掠夺，成为人见人怕的怪物。

“真狠。”胖子点评，“排除异己的手段。”

别的国家贫民再怎么样还起码是人，这里恐怕连最穷苦的人都会排挤这些野兽。

张麒麟的两根手指忽然摸向壁画，“这里。”

大家都看到无论是羽还是林，出现的时候腰间都挂着一枚铃铛。

这个铃铛画得太小了，一开始胖子还以为是挂饰。

青铜铃。

三个人的神色一凛，不约而同想到了此时正在张麒麟背包里安静躺着的铃铛。

它难道是属于天羽族的东西吗？

最后一幕画上与之前的一样，所有的场景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血色。

天羽国的传说也自此消失在了世间。

看完壁画之后。吴天真和胖子同时不约而同看向了楚子杭，为什么C5会认为他是天羽族的人了。

壁画那个名为羽的男人眼睛就是金色的，和他身边的白蜥蜴一样。

或者说，一开始和羽一起长出翅膀的天羽族人都是金色的眼睛，后来从祭坛里走出来的人，全部是绿色的眼睛了。

楚子杭摩挲一下刀柄，突然有些不确定了，这个世界真的只有他一个吗？

[诺玛？]

他在意识里轻声问了一句，沉寂许久的机械音响起。

[不，你是这个世间唯一的混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