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那个老狐狸。”胖子搓了搓脸，心情有点崩溃。

这还没到禁区就来了这一手，能让两位大佬差点都出不来，青铜幻境的威力可想一般。

但吴三省已经飞快挂了电话，让吴天真打回去都显示关机了。

完全不给任何机会。

艹

吴天真虚空捏紧了拳头，很想打人。

“先看看这个石牌是什么来历。”

张麒麟倒是没有吴天真和胖子那么激动，和楚子杭一起凑到石牌面前研究。

包厢里灯光不亮，大半夜只开了一盏壁灯，显出点点星星的金色来。

当时时间紧没机会细看，现在拿出来发现翅膀附近的纹路是埋了金的，像树木的枝叶不断向外衍生出去。

吴天真平时里乱七八糟的杂书读得多，尽管上手分不清真金还是假玉，倒能把来历说个一二三四。

看见这枚石牌的第一时间，他脑子就冒出来的记忆——羽人族。

“有羽民之国，其皆生毛羽。”

古籍残页上只言片语曾经写过这句话，当时吴天真研究过，猜测多半是类似印第安部落的图腾崇拜，习惯以羽毛装饰周身，只是被误入其中的古人认为是长在身体上了。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长翅膀。

石牌上雕刻长着鸟羽的人类，张开手臂，正在试图拥抱着太阳。

这东西，很有可能就是来自羽人族。

会和长白山里的墓有关吗？

吴三省含糊不清的话除了徒增烦恼，什么谜团都没解开，好在这次不是太赶，他们还有时间一路慢慢研究。

-------

火车到终点的前一站已经驱散了所有的游人，最后一站吴天真发现不止他们四个，还有一群虎背熊腰的男人。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高大的树木被厚雪压枝，沉甸甸的往下落。

再往远处看，原本以为没什么人的地方，已经升起篝火和炊烟，白色的雪屋一座座立起，人流穿梭，竟然形成一个小小的镇子。

镇子里大多都是青壮的男人，偶尔有几个女人路过，高挑的身姿和肩膀上鼓起的肌肉也不容小觑。

这里是探险队的大本营，原本用以交换情报、物资补给，时间久了，就自然而然成了一个小镇。

赶在到达地方之前，他们已经换了特制的抗寒服，轻便贴身，有利于肢体的动作，但是胖子还是嫌冷，外面硬是又套了一件羽绒服。

楚子杭呼出的气很快凝结成白雾，坠在睫毛星星点点的水雾，他把网球包拽紧了几分，一脚踩进厚实的雪地里。

糟糕。

他心底一激灵。

没想到厚雪下面没有想象中的结实，居然都是空缝，他一脚踩空，直接陷进去。

张麒麟伸手想要扶一把。

楚子杭反应神速，掷出带子往树上一甩，人已经硬生生在半道改变力度，腾空而起，靴底踩着枝桠落在树上了。

他半蹲在较矮的那一截枯枝上，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没闹丢人。

后面迅速跟着出来的几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已经掉进坑里，大半个身子埋着雪，挣扎想要往外爬。

“嚯，这老鼠打洞呢。”

瞧瞧挣扎着爬不出来的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再瞧见楚子杭轻轻松松往下看的样子。

胖子比了个大拇指，“牛的。”

吴天真也有学有样，“小楚，牛的。”

短时间内看似简单的动作，实际上无论从柔韧度还是反应来说，想要做出来很反人类，也就是混血种的可怕体质能够做出这种类似虚空借力的特效操作。

楚子杭摆摆手，双眼一眯，示意他们先别动。

栗色的美瞳遮住了威风凛凛的黄金色，他歪着头侧耳仔细听了片刻，说道，“下面有很多壕沟空洞，你们先别走。”

倒真像只黑色的咪咪。

吴天真在心底犯嘀咕。

“后退。”

银光一闪，刀身还鞘的声音尖锐，在场除了张麒麟，压根没人看清楚子杭是怎么出刀的，就见雪花飘落，紧跟着上面一截手臂粗的树枝落了下来。

胖子和吴天真飞速听话往后退了两步，再想伸手拽小哥，人家已经揣着兜早早找个地方站好了。

一米长的树枝砸进雪中，很轻易把原本空塌的地方砸了出来，胖子他们只需要跟着痕迹挑地儿走就行。

张麒麟率先打头，轻巧地越过这一片空地。

“轻功？”旁边有人好奇问了一句。

吴天真扭过头，就看到一个模样儒雅的中年男人正饶有兴趣地盯着楚子杭，旁边胖子小声说这人好像从下了火车起一直盯着他们，不知道看好戏看了多久。

搁谁都不太高兴。

吴天真眼皮一拉，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一下嘴，“您哪位？”

大概猜到原因，中年男人指着地上的空洞，也不生气，“长白山禁区的规矩，也算是给来这里的人一道测试，起码能适应地裂空洞，真正到了雪山上下面全是地裂，每走两步都会有人掉下去。”

也算是间接告诉对方，为什么他没有出言提醒他们。

吴天真的脸色好多了。

“我是一号营地的负责人叶弯，欢迎你们。”

“客气了，叶先生。”吴天真还没说完。

胖子倒是突然凑过来，一张嘴跟人胡扯八道，“还得是您慧眼识英雄，这可不就是咱们老祖宗失传已久的轻功嘛，搁小楚家传渊源，本事精通。”

几个人说说笑笑往营地里走。

楚子杭他们来得比较晚，大多人都在筹备东西，闲着过来看热闹的人不多。

每年都要来几次欢迎仪式，多半习以为常。

他落在后面跟着轻轻巧巧地走到营地。

雪屋里打头出来的一人来得晚了，没看见前头一幕，只看一群难得的生面孔，就皱起了眉。

“测试了没？”

叶弯慢吞吞说道，“还没。”他补充，“身手应该不错。”

张凝沉着脸，“怎么说？”

“他们是那边带来的人。”

“那边来的人——”张凝冷笑了一声，“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塞过来，上次死的可不少。”

“他们……”叶弯神色有点为难，看了一眼吴天真四人，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不用测了吧，”

张凝一听，以为是塞过来凑履历的关系户，语气更强硬了，“我是这里的监管员，你要带头违反营地规矩吗？C队已经结束三号任务，让他们来测。”

叶弯丢过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两个人的对话旁边听得倒是一清二楚，胖子瞅着这位叶弯，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看似给他们说话，每一句都有点蔫坏。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下马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