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妍咬牙说出这句话，锋利的视线，死死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

凌霜就像终于被揭穿罪行的囚徒，这一刻，希望破灭了，他自己，也终于解脱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巨大的石块顷刻在他手中碎成了无数瓣，落在地上，凌霜拍了拍染尘的白皙双手，慢慢转过身，和她视线相对。

“这就是，你想在湖底杀了我的理由吗？”

林妍妍看他这副高傲表情，这种漠然的态度，顿时怒火攻心，咬着牙一字一顿道，“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赤璃和白凛差点死在他手里，月光城无数白白送命的护卫，就连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也因为他，差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管是为妻为母还是为民，她只能杀了他，根本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看着她眼里的熊熊烈火，凌霜整个人，都处一种在暴走的边缘，他嘴角的两颗尖牙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本能地，想将眼前的人吞进去。

他喜欢兔子，就吃了兔子，喜欢小鸟的叫声，就让小鸟，在肚子里叫，同样，喜欢的人……也该进入他的身体，和他永远在一起。

所有他喜欢的东西，都该被吞进肚子，与他融为一体。

他并不想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那么疏离、那么厌恶、那么冰冷，可他又实在喜欢她，下不去手……

林妍妍看着他渐渐变得狰狞的面目，心里痛到了极致，那样美好的一条小白蛇，原来，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怎么，生气了？想吃了我？”

林妍妍被气坏了，如今再看他这副样子，已经不是令人胆寒的蛇王了，而是那条，忘恩负义的白蛇！

索性破罐子破摔，直视他冰冷的紫瞳，“来，吃了我！就像你对腾花那样！”

“怎么？下不去口吗？还是你要变成小白蛇，再假惺惺骗我一次！”

林妍妍浑身都在抖，猩红的眼睛，透着无尽的愤怒，那些和小白蛇相处的时光，如今看来，真是恶心到了极致。

凌霜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手里的坚硬的石块，已经被他彻底研磨成了粉末。

从来没有一个兽人，敢这样……跟蛇王说话，她的胆子，太大了。

顷刻间，凌霜变成了一条暗紫色的通天巨蟒，脖子上高高竖起的逆鳞，不断发出愤怒的警告，它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地上渺小的雌性嘶吼。

此刻，他是多想一口将眼前的人，吞进肚子里，但如果这样的话，她就会和那些鸟儿一样，再也不会叫了。

比起吃了她，他更想要她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笑，吻自己的额头，抚摸自己的蛇尾，永远都陪在自己身边。

林妍妍在他庞大的兽形面前，简直渺小的像一粒尘埃，那布满尖牙的血盆大口里，每一颗牙，都比她的脑袋大。

伴随着它喉咙里愤怒的警告声，冰冷的蛇信子，在她眼前一毫米的地方闪过，林妍妍扬起头，直视那双巨大的紫色瞳孔。

愤怒和悔恨，充斥了她的大脑，这一切，都是他欠自己的。

他该偿还。

凌霜在最后一刻，还是没能下得去手，伴随一声刺耳的嘶鸣，他转身冲了出去，一头扎进了湖里，激起了无数层浪花。

她总是能一次次挑战自己的底线，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过了很久，湖里才终于安静下来，林妍妍从刚才的愤怒和冲动中回过神，深呼吸了一下，动了动酸软麻木的手脚，准备往外走，却被几个蛇族守卫拦着。

“王吩咐了，您……不能出去……”

几个年轻兽人，肩膀6条紫色兽纹，单膝跪地，语气尊敬，甚至还有些为难。

“蛇后……要是有什么吩咐，我们都愿意为您效劳。”

看来，他是不会放自己离开了，林妍妍没再为难他们，自己转身回去了。

依照他的脾气，自己那样激怒他，他竟然都没杀了自己，看来，这个蛇王……对自己，还是存了一丝丝善意的。

既然他想永远囚禁自己，那就看看，到底谁会如愿。

这样一个虚伪又阴毒的兽人，就算他的实力再强，他对自己再好，自己……也永远不可能接受他。

“哼，蛇后……”

“只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夕阳慢慢落下，微凉的风，吹动她手下的小草轻轻摇晃，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被抓来几天了。

刚才的梦太真实了，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通过兽印感知到白凛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隔绝了自己和白凛联系。

也不知道他和赤璃，现在还好吗……

夜深了，凌霜远远看着她，面色凝重。

原以为去掉兽印会很简单，却没想到，那个狮子的兽印，那么难去掉。

他用了蛇族的秘法，以伤害自身为代价，用牙齿，将魂力注入那个蓝色狮头，才一点点将其腐蚀掉。

并强行覆盖了它，在原来的位置，凝出了一个新的紫色蛇印。

即便他消耗了全部魂力，却还是没有将它彻底毁掉，他还从来见过，兽人伴侣之间，会有那样牢固的联系。

牢固到，如果完全毁掉兽印，她就会死。

不过没关系，只要时间足够长，属于那只狮子所有的痕迹，都会被自己啃食殆尽……

她身上，就再也没有其他兽人的痕迹，从此以后，她就只属于自己。

“送去的东西，她吃了吗？”

凌霜面色苍白，注视她的方向，问旁边的一个守卫。

“王，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摘了森林里最甜的果子，还派人连夜带来了月光城雌性喜欢吃的菜，可……”

“蛇后，她都拒绝了……”

“一口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