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到了？

席淮慢慢睁开眼，他的眼底布满血丝，目光落在前方的地面上，没有看辛渺。

“你成功了，席淮，你赢了，我承认你是对的，你的理性可以打败alpha的兽性。”

“这是进化的胜利。千年没有omega的结果就是alpha已经进化出更强大的自控能力，或许再过若干年，alpha将彻底不受omega影响。”

辛渺悠悠然说着，席淮却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了？”她笑，“你难道还想继续挑战极限，测试你能在里面待多长时间？”

席淮没有回答，他只是终于动了身体，不再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硬站在原地，抬脚迈步往外走。

手掌按在玻璃门上，身份验证通过，隔间打开。

一瞬间，alpha的信息素涌出来。

辛渺神色迷离了片刻，回过神，她笑道，“你竟然释放了这么多信息素，难道是想用你的覆盖住我的？”

听到这句话，席淮抬起头，他盯着女孩，视线一寸寸扫过白皙脸颊上本能浮现的红晕。

“你也无法拒绝我。”

“什么？”

女孩不自觉眉头微蹙，感到莫名其妙。

她与alpha对上视线，他的眼睛深不见底，黑眸中暗流无数复杂情绪，全都积蓄在一块，满得仿佛要溢出来。

这种太过的专注让人心惊。

“席淮你......”

话未说出口，一股强势的信息素味道朝辛渺涌来，其中夹杂着血腥味。

女孩神色一惊，立刻看向席淮，却见alpha朝她微一低头，露出颈后血肉模糊的腺体。

为了保持清醒，他竟然破坏了腺体！

“我想过挖出腺体，只要没有接收信息素的器官，我就不会受你影响。”

席淮开口，声音沙哑至极。

“可在动手到一半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女孩脸色泛红，呼吸渐渐急促，席淮面无表情盯着她，哑声道，“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不会赢也不会输......alpha从omega身上感受到的致命吸引，omega也不会豁免，受制的作用是相互的。”

席淮走到辛渺身边，现在不再是他单方面受折磨，她被他的信息素勾动反应，连脖颈上的皮肤都泛红，手紧紧抓住椅子的边沿，支撑她发软的身体不会滑下来。

“感受到我对你的反作用了吗？”

男人一字一句地表述，似乎在说辛渺，又似乎是在说自己的感受，“就像行星围绕着恒星转动，光无法逃离黑洞的捕捉，辛渺，你忘了？omega也无法拒绝alpha。”

辛渺：“我不是omega。”

席淮声音一顿，意味不明的眼神扫视女孩，似乎对她还在嘴硬的行为感到无话可说。

她在坚持什么？难道她对自己的性别无法认同？可如果连她自己都不认可omega，她又何必在他论述omega无用时态度坚决地维护。

被辛渺打断思路，席淮慢速转动的大脑卡壳了一瞬，他盯着女孩咬得发白的唇，好半晌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

“信息素交互只是第一阶段，omega尚且可以用理智拒绝alpha，等到第二阶段标记行为彻底完成，omega连抗拒的情绪都无法升起来，只想时刻黏着自己的alpha，片刻都不愿意离开他......”

“你想证明什么？”

女孩轻轻呼气，她扶着椅子站直身体，抬手揪住席淮的衣领，另一只手攀住他的肩膀，将身体的重量完全交给他支撑。

她抬头，明亮的眼睛看着席淮，好像要看进他心里，“席淮，你说这些是想证明什么？”

离得更近，她的信息素更加浓郁，辛辣而甜蜜同时出现，就像她给他的感受，包裹着一层糖衣的烈性毒*品。

恍惚片刻，席淮后知后觉想起女孩的问题，他想证明什么？他当然是证明在这场两人的无形较量中，他是赢家，他占据上风。

即使他无法拒绝她，可他没有输，因为在他被她本能吸引的时候，她的本能同样痴迷于他。

他是alpha，她是omega，这是生理上的契合，是人类种群中注定匹配的性别，就像饥饿不可能靠意志抵抗，AO的吸引力也不可能靠意志断绝......

席淮身形一僵。

他竟然会这么想！

混沌的大脑陡然有一刻清醒，席淮突然意识到，他完全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了？”

久久没有得到席淮的回答，女孩仔细看着他，随后神情恍然，抬手轻轻拂过他的后颈。

收回手，白皙的指尖沾上黏腻血色，辛渺低头看了一眼，抬起头看向席淮，轻声道，“疼吗？”

席淮没有说话，他垂下眼，目光跟随着她的手她的脸，看她仿佛心疼般蹙起眉，看她怜惜地抚摸他的脸颊，指尖从他的眉毛滑到他的唇角，在他的脸上留下几点血色。

灵敏的嗅觉让他闻到她的信息素与他的血混合的味道。

她真会伪装，仿佛真的关心他。

可她的精神力从来没有放下过戒备。

“腺体是最脆弱也最敏感的器官，不要伤害它。”

她依然在假装。她是为了什么？恶趣味还是捉弄他。

后颈的疼痛让席淮能够尽量清醒地思考，她说的没错，腺体是最脆弱的器官，即使以他的体质也无法忽略这股难忍的疼痛......

啵。

席淮身体一僵，胡乱展开的思绪也停滞，颈侧柔软湿润的轻轻一碰，让他几乎以为是错觉。

可她抬起头，他看到粉润的唇上有一抹鲜红，是她碰到的血。

他的血。

她笑：“这是不是你第一次流血？S+级alpha的血也没什么不同......”

唔！

未尽的话被吞进口中，alpha突然用手掌按住女孩的脊背，捧起她的脸吻住她的唇。

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断裂前，他想起那片粉色的湖。

在暗不见光的湖底，她仿佛旧时代神话中的海妖，咬破他的手指吸取他的血，她知道那才是他第一次因为她流血吗？

她让他受伤两次，即使是他的敌人也没有做到。

alpha的心剧烈跳动，身体不自觉战栗。

他的危险预感成了现实，并且在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