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淮，你这么害怕我吗？”

辛渺拿起手边的通讯器，对着收音部位微微笑道，“甚至要隔着一层玻璃和我说话？”

第七军团的星舰果然有第七军团的特色，主舰内部布置了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此时，偌大的实验室只有辛渺和席淮两个人，只是辛渺在玻璃隔间内，席淮在玻璃隔间外。

隔间中的设施一应俱全，但却没有隐私，完全暴露在隔间外的实验员眼中。

“这是为了主舰上的所有人着想。”

席淮背对着辛渺忙碌手上的药剂试验，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语气平静道，“你有多危险，所有人都知道。”

“我危险？”女孩语调上扬，透着十足疑惑，“我危险吗？我唯一危险的只有S级精神力，难道你们第七军团弱到这个地步，这么多人不敢面对一个我？”

“......”

席淮放下试剂，转身，目光落在辛渺身上。

看她故作疑问的神情，他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你本身的确不够危险，危险的是omega。”他轻嗤，“毫无存在意义的omega能让alpha失控，这是造物主开的最大玩笑。”

说这句话时，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全被扔下，席淮的神色中只剩下被人称道的冷静理性。

他那么笃定平静，好像在说颠扑不破的真理，傲慢到几乎让听者怀疑自己。

辛渺：“毫无存在意义的omega？”

席淮冷静点头，他看着辛渺，等待她发火愤怒。

可她却突然笑了笑，平静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如果你是问我omega毫无意义的原因，那就翻开联邦历史，看看在omega消失后，alpha终于走上了正确发展之路。”

席淮盯着女孩，面无表情道，“omega本已经消失了......他们的消失是正确的，是历史最正确的修正。AO的吸引力是未进化完全的兽性，omega削弱alpha的理性，造成alpha自相残杀，没有omega，联邦会发展的更好。”

“那为什么不是alpha消失？”

女孩反问，“既然AO的结合是兽性，AO会造成混乱，那为什么不是A消失？”

席淮：“alpha比omega强大，omega的存在除了生育便没有其他意义。强者存，这是天理。”

“强者？alpha强大在哪里？”女孩静静听完，淡定道，“体能方面，星际间有无数兽类虫族比alpha更强大；理性方面，alpha和alpha会相互排斥抵触，omega和omega则可以和平相处。”

“如果你认可人非野兽，认可理性才是人区别于其他低等生物的特点......”女孩脸上浮起一抹淡淡微笑，“那在这一点上，omega才是进化完全的人，alpha是进化不足的野兽，是连同类都无法共处的低等生物。”

席淮：“......”

看着女孩脸上平静从容的微笑，席淮一时无言。

辛渺：“如果你认为alpha足够强大，那就去掉隔离间，证明你的理智。我只是个不完善的beta试验品，难道你连我都害怕吗？”

“你不是beta，你是omega。”

席淮回过神，直直盯着辛渺，肯定地重复道，“你是omega。”

“是吗？”

席淮：“如果你没有一直用精神力干扰周围的仪器，我早就证明了这点。”

“因为我不想被你研究，曝光在这些仪器下我会毫无隐私。”

席淮：“阻止便说明心虚。”

辛渺笑：“那你呢？”

席淮皱眉：“什么？”

辛渺不避不让地回视席淮，“你为什么怀疑我是omega，为什么一丝一毫其他的可能性都不考虑？”

“席淮，我问过你这个问题，很久之前就问过。”

在回首都星的星舰上，在巨大的舷窗面前，宇宙流光映在他们的脸上，她曾经问过相似的问题，她问他，为什么他认为她对他使用了“能力”。

女孩盯着席淮，平静笑道，“现在，你可以回答我这个问题了吗？”

“......”

alpha脸色僵硬，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滑过他的后背，肌肉瞬间紧绷。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危险预感再次涌上来，玻璃间里的女孩那么弱小，可谁都比不上她带给他的本能警惕。

他可以解释，他本可以解释自己的行为——他是alpha，alpha对omega难以拒绝，这是生理反应，而非其他原因。

[阻止即是心虚。]

脑海中突然响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席淮宕机的大脑机械运转了几下，他看着女孩眼里的笑意，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玻璃隔间旁边，手指点了几下显示屏，咔的一声，隔间门打开。

他看向辛渺，语气是极力压抑后的冷静：“你的激将法很拙劣，但我可以配合你，向你证明......”

声音突然刹车，另一股信息素浓郁得几乎成型，瞬间夺取了席淮的呼吸。

“很拙劣，但你上钩了。”

女孩的轻笑声若有似无，她在嘲笑他，席淮感受到自己的理智摇摇欲坠，在捕捉到信息素的瞬间，他情不自禁往隔间内迈了一步。

辛渺抬脚走向席淮，他的脸上渴望与挣扎交织，眼底发红盯着她，一动不动，似乎要逼退她，又似乎在等待她动作。

终于走到他身边，辛渺抬起手，似乎要抚摸alpha的脸。

快要触碰到，手指已经能感受到alpha身上涌动的热度时，辛渺轻笑一声，走出隔间，反手关上隔间的门。

“席淮，你不是要证明吗？那证明吧，证明alpha的兽性可以被你的理性打败。”

女孩笑意淡淡。

“如果你走出隔间......那代表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