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墓园里吹着夜风。

许久后，赫樊骁冷静道：“你回京都吧！好好和两家人说说，严听在C市的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的保护伞还不小。”

两人走到墓碑前，唐越已经睡着了。

顾瑧被吓到了，“她身上怎么那么多血？”

赫樊骁白了他一眼，无语道：“身为特种兵，这都分不清了，为了演戏更逼真。”

顾瑧：“……”

“我们回去了，你也该回去了。”

顾瑧：“……”他也好想抱抱妹妹，上次抱她还不到一岁。

赫樊骁抱着睡着的唐越走了。

顾瑧站在无名碑前，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一直站到天亮，他深深鞠躬后离开了。

他没有去见妹妹这边的家人，而是回了京都。

……

京都，顾家。

顾瑧回来之前就和爷爷通了电话，除了大哥和小叔，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客厅里。

“回来了！”

“爷爷。”

顾瑧再看到奶奶的容貌时，内心五味杂陈。

哎！

为了不被发现端倪，顾瑧又喊道：“奶奶，爸妈。”

唐绾站起来关心道：“儿子，吃早饭了吗？不是在医院养伤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你伤的很严重，妈妈都要担心死了，妈不能再失去任何孩子。”

顾瑧看到妈妈眼红了，他摇摇头，哪有心情吃饭，扯出一个还算正常的笑容，回道：“不饿，等会再说吧！”

“伤的也严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妈妈坐下说。”

顾言之把妻子拉到身边，他觉得儿子有点不对劲，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他这个小儿子平时嬉皮笑脸的，从来没有在家这么严肃过。

“发生什么事了？”

顾瑧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爷爷，心痛道：“爷爷去书房聊吧！”

他想给爷爷留一点颜面，因为顾瑧觉得爷爷年轻的时候可能……

主要是，顾瑧不是知道奶奶有没有参与其中，让他完全不怀疑是不可能的。

顾湛眼皮直跳，孙子那是什么眼神，他没好气道：“就在这说，不用藏着掖着。”

“佣人都下去，没有允许都不得进来。”

“小沈，你也出去吧！”

“是，首长。”

除了顾家人，所有人都离开了。

顾瑧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缓了很久，他才没头没尾地说：“奶奶和严听联系过吗？”

严颜一下被问住了，她已经几十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父亲死后，她几乎再也没有回去娘家，家人都不在。

顾湛瞪了孙子一眼，“你姨奶早就死了，好好的提她干嘛？”

顾瑧压抑着怒气继续问：“奶奶和她联系过吗？”

奶奶和严听长得太像了，若不是赫樊骁和他说那不是奶奶，他真的以为是奶奶做的。

严颜摇头，“没有，自从她死后，我们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姐姐都死了，还怎么联系。

顾言之蹙眉，儿子为什么这么问母亲，连他都没见过姨妈，于是就问：“儿子，你到底想问什么？”

“爸，等会您就知道了。”

顾瑧直视着爷爷问：“爷爷呢？和严听是什么关系？”

虽然顾湛不知道小孙子为什么一直在围绕着严听问，但他也没有摆架子，“亲戚关系。”

“没有别的关系了？”

这下顾湛生气了，骂道：“你这臭小子皮痒了，咋地？你还想我和她有关系不成，她都死几十年了，你一回来就问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严颜接话道：“是啊！小瑧，有什么你就直接问吧！”

顾瑧锤头缓缓呼出一口气，心里很难受，自从知道妹妹的遭遇后，他心都要搅碎了。

她是遇到了一对善良的养父母，若不是呢？

怕是早就……

顾瑧抬头眼底续满了泪水，“妹妹找到了。”

客厅一下子更安静了，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向顾瑧。

顾瑧在观察奶奶，她没有一丝慌乱，是演的好？还是真的不知道？

唐绾甩开丈夫的手，问道：“儿子，是真的吗？越越找到了，在哪？你怎么没有带她回来，她是不是在怨妈妈没有保护好她。”

她眼泪哗哗地流，走过去抓住儿子的手，焦急道：“你带妈妈去找她，妈妈当面给她道歉，是妈妈对不起她，都是妈妈的错，都怪妈妈。”

她每天都活在愧疚中。

唐绾越说越激动，催促道：“你说话啊！你为什么没有把她带回来，还是说她出事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人要害她，有人打她，我宝贝多疼啊！”

“啊啊啊啊啊……”

“是谁总害我的女儿，我要杀了她……”

唐绾病情似乎更重了。

“老婆。”

“小绾。”

“妈妈。”

顾言之刚碰到妻子的胳膊，唐绾冷声道：“别碰我！”

“老婆，你冷静些，让儿子把话说完，女儿一定活得好好的。”

唐越挣脱开丈夫的怀抱，抓着儿子焦急道：“我很冷静，我的宝贝在哪？”

顾言之也问：“儿子，你在哪找到越越的，她现在怎么样？为什么没有带她回来。”

顾瑧压下真相，挑着说：“她挺好的，从小就在海市长大，家庭很富裕，养父母很宠爱她，把她培养的很优秀，现在已经上大学了。”

他点开手机里赫樊骁发给他的照片，是一张在游乐场拍的照片，“这是妹妹的长大后的模样，很漂亮，很优秀，和外婆年轻的时候很像。”

唐绾一把抢过手机，眼泪不断地流，“像，太像了，比妈妈更像你外婆，都长这么大了，真好，老公你看，我们的女儿，我们快去接女儿！”

“我去换身衣服，不能哭，要开心，不然女儿以为我们不喜欢她。”

唐绾放下手机就往楼上跑，顾言之赶忙跟上，走到半道回头问：“是不是越越出事了？”

顾瑧没有隐瞒，如实道：“是的，她出事了，不要让妈妈去，妹妹身边有危险……总之就是别现在去。”

严颜开心的笑容也垮了下来，“小瑧，越越怎么了？”

顾湛脸色阴沉下来，刚听到宝贝孙女的消息，就说她身边很危险，他拍了拍妻子的手，严肃道：“去书房聊，你安抚一下小绾也来书房。”

随后顾瑧跟着爷爷去了书房，没一会儿顾言之也进来了。

“说说吧！她身边怎么危险了？”

顾瑧攥紧手机，悲痛道：“妹妹在丢失那年十月中下旬被一对外出散心的夫妻捡到，当时妹妹身上有枪伤，还有病毒感染情况，那对夫妻出于好心把妹妹带到海市最好的医院救治。”

“在医院养了半个月，病情才好转，后来又养了几个月，妹妹身上的伤才好，那对夫妻看出妹妹身世不简单，不放心把她送到孤儿院或是福利院，加上他们刚失去女儿不久，找了关系收养了妹妹，并没有在系统上登记，只开了证明。”

“为了保护妹妹，养父母让越越先用他们过世女儿的名字，这才躲过外人的追查，除了当时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妹妹不是亲生的。”

“收养妹妹的那家人给了妹妹无尽的宠爱和保护，本来那对夫妻以为十几年过去了，不会再有人查到，然而悲剧还是发生了……”

“什么悲剧？难道是越越已经去世了？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