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这个职务级别看起来很诱人，大家竞争也很激烈。

但张司长在人员定下来、派发任务的时候两位处长顿时感觉处长很不好当。

司长要求他们两位处长一个月内，在全国的县级以上城市，至少建成一家完成彩票销售网点，至于省会城市和大城市，不少于十个网点。

而且还要配合司里完成两个部门的组建工作、和彩票发行规则和各种宣传推广的广告，这工作量实在不小。

苏上元是彩票管理处处长，同时还兼任全国福利彩票中心主任一职，所以他的工作压力最大。

张司长鼓励他说：“苏处长，你对彩票发行有很深的理解，这件事交给你做我很放心，不止部长，全国上下都在等着你的动作，如果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尽管提，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的。”

苏上元活了大半辈子，一直在混日子，他被张司长几句话说得全身热血沸腾，激动得保证说：“司长，彩票发行工作时间紧任务重，我这就开始召集各省市负责人来操作这件事，至于后续的工作我可能需要不少人手，请领导批准。”

“好，你拟定名单，甚至可以自行选人，我的观念是不管如何都要保证彩票工作的推进。”

福利彩票这个新兴事务，财政部上下都很重视，连带着京城其他部门也都十分关心，张汉东才把工作交代下去，就接到电话说部长召见，到地方一看被吓了一跳，许多位只在电视上出现的大人物赫然在座，一起用好奇地看着他。

“你就是光远的女婿？”

“听说你挺有钱的， 你有多少钱？”

......

大人物各种奇怪的问题，张汉东被震惊到了，木呆呆地不知该如何回答，陈文茵也在这帮人中间，但她只是呵呵笑着，并没为他说话。

王部长说：“你们这些老家伙，把我们的小张司长给吓着了，我可要找你们算账。”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张汉东终于清醒过来，大着胆子招呼说：“各位首长好。”

大家听他说话，莫名又是一阵大笑，张汉东摸摸头，也跟着尴尬地笑着，陈文茵说：“汉东，你不要紧张，我们大家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要弄清楚，你如实回答就行。”

“陈部长，您请说。”

张汉东可以说是陈文茵亲眼看着一步步走出来的，当初他为了赚钱被人盯上，还是陈文茵让人摆平的，而现在，当年那个莽撞的年轻人，居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才用了几年？

而且他使用的方法有他自己的独特性，别人根本无法复制，一个农家子弟能走到今天，需要比别人多许多倍的努力。

陈文茵还没开口，一个粗豪的嗓音说：“小张是吧，我们都很好奇，彩票这东西如果真像你说的随机、公平，那你怎么保证不会赔钱？”

边上一位老人也跟着问：“对啊，如果全国一下中了好几千注，几万注，你怎么给人家兑奖？到时候没有那么多钱，你怎么办？”

听着这些问话，张汉东才感觉到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心态也慢慢平静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说：

“有件事我可能没说清楚，但凡是博彩，就不可能有公平的事，大家看着号码是随机出现的，其实中奖号码是可以人工控制的，只需要在购买前两小时停止购买，经过电脑计算，就可以控制中奖率和中奖地区，这东西并不是什么高端的产品，有不少地下黑赌坊，使用的一种叫做啤酒机的东西，就和福彩的号码机是同样的产品。”

“所以大家完全不用担心你们说的情况会发生，中奖，是可以控制的。”

这句话简直炸开了锅。

“你这小家伙不是在骗人吗？”

“咱们怎么能做这种东西，老王，这东西如果传出去，咱们这些人说话还有谁会相信？”

......

张汉东等所有的声音都小下去才慢慢说道：“这不是骗人，这是善意的谎言，虽然这东西生产出来的本意是骗人的，但其实还是要看操作的人如何运作，咱们不能保证绝对公平，但是能让它变得相对公平。”

“哦，这么说来，东西公平不公平，主要还是看实际操作的人对不对？”

“不错，中奖率也可以控制，比如每三到四期随机开出一个大奖，这么多期的销售，足够兑付大奖奖金，给老百姓造成一种错觉，人人都可以通过彩票，得到改变命运的机会，大家都会喜欢购买的......”

因为透露了彩票开奖内幕，在场的老人都不再有什么兴趣，他们为人十分正直，张汉东这种狡猾的操作，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

所以一开始对张汉东的好感也在慢慢消失。

王部长见状站出来说：“老家伙们，你们别不以为然，小张同志这样做，出发点是好的，彩票是一项能全民参与的活动，咱们国家的人口基数，注定收益不会小。

这笔收益的用途我也说过，是专门用在做公益活动的，彻底改变弱势老百姓挨饿的风险，只要是老老实实为老百姓办实事，用一点手段又算的了什么？”

张汉东说出这番话之前，就已经猜到众人的反应，这些可敬的老人，都是从艰苦时代过来的，跟老百姓的感情都很深，他们容不得有人糊弄老百姓。

彩票是一把利剑，用的好了确实能为国家创造巨大的收益。

但他同时又一个雷区，很多细节操作者都不能说出来，敢第一个说出来的人，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张汉东其实也看出其中的凶险，但他不忍老人家整日为经济发愁，才依然把这个赚钱利器弄出来。

至于是非功过，等到操作之后，自然会有人来说。

人群散去，陈文茵心疼地对他说：“汉东，你不要多想，大家迟早会理解你的。”

王部长也说：“小张，在国家发展的特殊时期，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也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你守住底线，就不会有问题。”

张汉东则看向综合司方向，在心里默默对苏上元说：“老苏，我希望你不要像几十年后的那些彩票中心主任一样，晚节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