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饭局是地区安排的，饭桌上并不是只有领导干部，还有三个年轻女孩，听说都是附近的大学生，这三个女孩两个挨着高尚志坐，另一个坐在隔着一个人的位置。

一开始高尚志也总是跟年轻女孩调笑，不知道为什么，醉酒之后却总撩拨莫兰芝。

莫兰芝说：“专员，您今天跟我较什么劲？边上两个小妹妹年轻貌美，他们更想向您单独汇报工作。”

高尚志说：“你这个兰芝啊，误会了我的意思，伤害了我这一颗无辜善良的心，你快走吧，你还是快走吧。”

莫兰芝笑嘻嘻站起来说：“专员，那我们就回去了。”

她说走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张汉东两人要走出去，里面跟出来一个男人厉声吩咐说：“两位县长，今天的事我不希望传到外面去，懂吗？”

刘文师说：“付秘书，我们什么都没看见。”说着拉着张汉东就往外走。

来到外面，却发现莫兰芝正捂着肚子在笑，这个反应倒是出乎张汉东的预料，刘文师说：“县长，你开始不是问过，为什么要带兰芝县长来吗，这就是理由。”

张汉东说：“一个女同志工作挺不容易的，如果事先知道是这样，我是不会让兰芝县长来的。”

莫兰芝听完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情绪激动地张手要抱张汉东，张汉东后退了几步惊讶地说：“兰芝县长，你也喝醉了。”

刘文师不声不响出现在张汉东面前说：“莫县长，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莫兰芝扫兴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笑眯眯走了。

等莫兰芝走了，他忽然压低了嗓子说：“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今天是公共场合她不会吃亏的，倒是你，可别被她盯上了。”

张汉东气恼地说：“好你这个老刘胡说什么。”

刘文师平静地说：“莫县长的通讯员换了七八个，超过十九岁就不要了，这种事你没听说过吧？”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县长，鸡唐县才打开一点局面，我绝不允许有人从中破坏。”

张汉东酒意尽去，在社会上混，每个人都不简单，莫兰芝能做到副县长，可不是吃素的，她不需要自己帮忙，就能应对高尚志这种才场面。

他让刘文师和莫兰芝先回去，自己的司机刘军从黑暗中出来，身后的莫兰芝又从黑影里走出来质问刘文师说：“刘县长，你对张县长说我什么坏话了？”

刘文师说：“莫县长，你要是聪明的话就不要惹他，二十岁的县长你在全国听说几个？再说张县长的手段也不是吃素的，你可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莫兰芝恶狠狠咒骂说：“姓刘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把你当什么人无所谓，希望你不要打不该打的主意。”刘文师说完施施然黑影里走去。

张汉东回到家，发现屋里灯火通明，王老头和彩凤坐在院子里喝茶，铁子和他的小兄弟认真看着电视，见他走进来彩凤就迎上来说：“怎么来这么晚，燕子等你半天不来，都睡着了。”

张汉东说：“酒席才结束，老头你们先坐坐，我去看看燕子再来。”

王老头说：“去吧。”

张汉东蹑手蹑脚走到燕子的房间，推门见赵婆婆还在屋里练字：“婆婆，今天打扰你休息了。”

赵乐宁说：“我还没睡呢，你来的正好，燕子明天学校有个舞蹈表演，她心里没底，想着你能去呢。”

张汉东说：“明天什么时候？”

“十点左右。”

“那没问题，我明天直接去学校就行。”

“嗯，进去吧，我估计她没睡着呢。”

轻轻走进屋，燕子一点声音都没，张汉东说：“睡着了吗，我走了。”

燕子立刻从床上坐起来说：“没睡没睡。”

张汉东抱起她说：“这么晚不睡，明天还有精神吗？”

“明天学校运动会，老师让我在全校同学表演节目，我怕跳不好。”

“你可以的，不然老师怎么会选你来跳对不对，听说舞蹈队有三十多个女生，能选你说明你跳的最好对不对。”

“我觉得王思懿他们比我跳得还要好呢。”燕子说话的语气里透露着不自信，张汉东安慰妹妹说：“老师总不会选错人的，好像瘦了点。”

燕子说：“没有，婆婆还让我补身子呢。”

赵婆婆来了之后，给燕子定了很多课程，舞蹈、小提琴、书法、画画，当然老一辈的教育方式，和几十年后花大价钱报补习班又不一样，并没有占用孩子多少休息时间。

“你刚才跟婆婆说，明天你能去学校，这是真的吗？”

张汉东顿时笑了说：“原来你什么都听到了，明天是燕子第一次表演，我当然要在场了。”

“哥，你真好。”小女孩说着紧紧抱着哥哥，张汉东一直在勾心斗角，忽然被妹妹的举动弄的心都要化了说：“别担心，明天你跳舞的时候我就在台下看着。”

燕子没说几句话身子慢慢变重，但是她的手依然紧紧抓着哥哥的手不放，张汉东看着妹妹的笑脸，始终不忍心抽出手来。

他跟赵婆婆打了个招呼走出来，王老头急切地说：“我等你半天了，快跟我们说说，你在那个鸡毛县当县长当得怎么样？”

“什么鸡毛县，那是鸡唐县。”

老头听他简单把自己做的事说了一遍，沉默了一会说：“真不容易啊，能从最坏的情况打开局面，确实有一套。”

彩凤说：“地方工作这么危险的吗，陈阿姨还说想让我也下去当一任副专员呢。”

“姐，你跟陈部长说还是别下放了，就留在京城工作也没什么不好，对了，京海铁路的事谢谢你。”

“一家人还说客气什么。”

王老头说：“你能争取到陈部长和董先生的帮助，已经比大部分的人官路走的要宽，况且你还有钱，我觉得索性继续当官好了。”

张汉东说：“当官哪有那么容易，先做完这一任再说吧。”

家里有王老头和赵婆婆在，一切都不用彩凤操心，彩凤忽然说道：“咱奶拿到咱爸的二百块港币，哭了很久，他在香江怎么样？”

“他做什么都滑头，如果不是咱们自家给工资，早几辈子被人撵走了。”

第二天张汉东见识到了燕子的舞蹈，四个身强力壮的高中生托着她做空中舞蹈，全程身手干脆利索，脸上始终散发着自信的笑容。

张汉东热烈鼓掌，燕子上辈子七岁被淹死，从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走到现在，她值得世上所有的美好。